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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她能生得出来的孽种,生来就是为了气我的,而不是想让我好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她根本就没有按着好心!”
楚孺人在心里恨恨的骂着,由叶倾想到了她的亲妹妹,想到了叫她一直深恨着的人。
有人说,双胞胎原本是一个灵魂,却不小心生成了两个身体。
因此,也可以说是一个灵魂被剖成两半,从而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变成了两个人。
还说什么双胞胎是能心灵相通的,两个人就亲密的跟一个人一样。
非但如此,也还是彼此的投影,就好比一个人在照镜子,镜子里会映出来的一个身影,一里一外的投影就是双胞胎的彼此。
对于这些说法,楚孺人是嗤之以鼻的,是不相信的。
什么亲密的跟一个人一样,什么心灵相通,统统都是假的,都是不存在的。
她就从没有跟叶楚氏这个妹妹心意相通过,彼此亲密过。
小时候还在楚家的时候,她就不止一次的怨恨过,为什么世上依然有了她这个才貌双全、完美无瑕的存在。
还要,再捏造出一个叶楚氏出来跟她争夺一切呢?
那时候她就恨不能,叶楚氏能立即消失,从她眼前消失,从世上消失,彻彻底底的消失,再也不用出现在她眼前。
她根本无法忍受跟叶楚氏生活在同一个天空下,呼吸同一个天空下的空气,连一刻都无法容忍。
更遑论,叫她跟叶楚氏朝夕相处十多年了。
她那偏心的爹娘,就是不肯答应她的要求,一直让她跟叶楚氏住在一个院子里。
小时候她不能说不的时候,更是让她们一起睡在一张¥床¥上。
后来,若不是她强烈的要求了,也不会让她们分别住在一个院子的东西间里。
每当叶楚氏追在她身后,不停的喊着‘姐姐,姐姐’,她就恶心的想吐,她就烦躁的恨不能将叶楚氏推倒,叫她摔断腿,再也不能追在她身后跑。
不止一次的她想过,给叶楚氏下药,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看她再怎么讨好她们偏心的爹娘,再怎么讨好皇后。
从小她就知道,无论她怎么做,无论她做的多好,多么完美,也讨好不了她偏心的爹娘,也讨好不了皇后。
而叶楚氏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得到偏心爹娘所有的疼爱,就能得到皇后所有的宠爱。
她知道的,倘若叶楚氏不是年纪小,不是比先太子小太多,皇后当初给先太子定下的太子妃,就绝对是叶楚氏。
后来还想着给六皇子定下叶楚氏,若是叶楚氏当时点头了,那现在东宫的女主人就会是叶楚氏。
虽说她爹娘被流放了,但皇后不会在意这些。
只要皇后坚持,当今也不会一直不答应,总有一天会点头。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皇后就看不上她,不肯点头让她做太子的正妻,也不肯看在叶楚氏跟她是双胞胎的份上,助她一臂之力?
没有人知道,她疯狂的嫉妒着叶楚氏,简直就要到发疯的边缘了。
叶楚氏究竟有什么好,能入的皇后的青眼,叫皇后对她青睐有加,执意想让她做自己的儿媳妇儿?
妒恨交加的她,为了争一口气,无论如何也要进东宫。
哪怕跟帝师楚家脱离关系,哪怕只能做太子的妾室,哪怕暂时要被太子妃压在头上,她也不能退缩一步,更不能认输。
皇后不肯选她,她就偏要让皇后知道,她才是最适合太子的那一个,她才是最适合做太子妃,做东宫女主人的那一个!
到那时,她要让皇后为她的有眼无珠,为她的看走眼而后悔!
跟叶老太太一样,心里常年堵着一口闷气,觉得难堪憋屈愤怒的楚孺人,也就越发的想要把叶倾变成她的棋子。
因为她要让那个以前看满脸自信,眉宇间春光明媚,眼眸带着光芒,朝气蓬勃,叫人一看就非常的有活力叶楚氏,尝一尝什么叫痛不欲生?!
什么叫,活生生的地狱!
后来的叶楚氏她虽说没有见过,但也曾叫人暗中关注过。
知道她在叶家过得不好,已然褪去所有的鲜艳色彩,而变成了一个普通的,面色苍白的妇人。
知道叶楚氏过得不好,楚孺人心里是得意又冷酷的。
她要让叶楚氏哪怕进了地狱也不得安宁,她要让叶倾也变成第二个叶楚氏。既然是从那个贱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贱种,就别想有另外一种人生!
她不允许,坚决不允许!
这一刻,楚孺人飞快的垂下眼帘,快速的遮掩住她眼底闪烁的寒光,阴冷且狠毒,叫人看了不寒而栗。
“你,还有你所生的孽种,都必须不得好死,都必须下地狱,才不枉我忍耐了这么久,一直忍到快要发疯了!我不痛快了,你们也应该陪着我一起不痛快才是!”
楚孺人想了这么多,也不过是须臾时候。
眨眼间,她又掀起了眼帘,眼神和蔼不见一丝阴霾。
这时候,叶倾开口了。
“是啊,太子妃是这么告诉小女的。她说她是东宫女主人,她让小女见孺人,小女才能见。她不让小女见孺人,就不许小女见。”
她还故意歪着头,边说边露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
“孺人,小女是该听太子妃的话吧?孺人,你说话啊,小女说的对不对呀?”
这句问话里,她也是故意带了一丝小心翼翼的意味,就为了再狠狠戳楚孺人心口一刀。
能多给她添堵一时,就多给她添堵一时。
给楚孺人添堵,看楚孺人被憋得难受而又不能发作的模样,真叫她高兴。
楚孺人前世在她背后插刀,今生她就抢先,先插楚孺人一刀,还要狠,要叫她也知道知道什么是痛的滋味。
“傻孩子,你被她骗了。”
一开口,楚孺人的嘶哑难听声音里,夹了一丝温软的调侃。
不管她心里是怎样疯狂的,想要抽打叶倾,也还是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内心的狂躁。
叶倾不懂事,不知道亲近她这个姨母,还有意跟着太子妃那个贱人给她添堵。
等将来她把叶倾握在手心以后,一定要回报今天这口恶气堵心的仇。
“这东宫她是太子妃不错,却做不了东宫的主。这东宫的主人是太子,万事都由太子做主。”
楚孺人也是故意不说太子妃是东宫女主人的身份,单单强调了太子才是东宫男主人的身份。
也是暗示叶倾,她才是东宫里隐形的,手握大权主宰东宫的女主人,而不是那有名无实的太子妃。
她最恨的莫过于她身为太子孺人的身份,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她才是‘东宫女主人’这句话。
“啊,原来是这样啊……”
叶倾抬袖掩口,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也给了楚孺人,一句意味深长的说话。
楚孺人果然前世今生都是一样的,依仗着太子的宠爱,不把太子妃放在眼里。
“对,就是这样的。”
楚孺人点头,以为叶倾听懂了她的暗示,决定为她所用了。
“好孩子,我是你嫡嫡亲的姨母,怎么可能会骗你?”
不管心里再怎样厌恶叶倾,楚孺人脸上那得体的微笑,依旧好像凝固了似得牢不可破。
“太子妃是个蠢货,还是一个自以为是,自大却又自卑的蠢货。你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被一个蠢货记恨,比被一个跟你一样聪明的人记恨更叫人头疼。
因为你不知道,这个蠢货会做什么?要知道,有时候蠢货的破坏力,可比聪明人的破坏力还要来的大。”
嗯,她这也不算是恐吓,反正太子妃就是一个蠢货,这是有目共睹的。
不管是当初挑选太子妃的皇后,还是现在东宫里的人,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个事实的。
不然,皇后又怎么会一开始频繁召见太子妃,给她撑腰,到渐渐的对她不理不睬,任凭她自生自灭呢。
“我是你最亲的亲人了,咱们不拉起手来,难不成要让外人一个一个各自击破吗?你说呢?”
“孺人叫我说啊……”
叶倾站在原地看着楚孺人,依旧是没有朝前一步,往楚孺人那边凑过去。
她也有意停顿了一下,才在楚孺人得体的微笑,还有势在必得里,继续说道。
“我还是要叫孺人失望了,因为我的回答是不。”
“你说不!”
楚孺人脸上凝固了的得体的微笑,再也保持不住了。
因着叶倾的拒绝,而猛地出现了龟裂,一块块大小不规则的分布在她脸上,仿佛下一刻就会溃散。
她怎么也想不到,叶倾到了现在,竟然还能对她说一个‘不’字,而不是俯首帖耳甘愿做她手里的一颗棋子。
“你要对我说不吗?”
她问,语气开始变得危险起来。
甚至,要是仔细感受的话,还能感受到她话语里夹杂着的冰冷的冰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说不。”
叶倾说着,忽的往前一步,却不是要表达她的顺从,而是要让楚孺人能够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坚决而不容置疑。
“孺人若是没有听清楚的话,我不介意再说一次。嗯,多说几次也行,只要孺人肯听。”
“你给我闭嘴!”
楚孺人怒叱,一直放在矮几下的右手,倏地从下面拿上来,用力的拍在矮几上。
要是她眼里的怒火能化为实质,叶倾早就被她喷火的眼神给点燃了。
“你以为你是谁?!我给你点好脸色,你就忘了自己是谁吗?!啊!若不是看在你跟我同出楚家这份上,你以为我会苦口婆心给你讲说厉害,为你着想吗?
我又不是那滥好人,是个人就同情,是个人就想伸出援手。还不是因着你是我的外甥女,是跟我一起在娘肚子里待了十个月的亲妹妹的女儿,我才懒得多看你一眼!
你也不想想,你不过是叶家一个不受重视,一直做冷板凳的小丫头。这一次皇后特意召你入宫,又不是真的为了你,而是看在你娘的面子上,给你一点怜悯,一点施舍罢了。
你倒好,却把皇后的怜悯和施舍,当做是你可以在叶家抬头挺胸,扬眉吐气的救命稻草。说你聪明,我看你比太子妃还要蠢!”
“孺人请慎言,不管皇后是为了什么原因召我入宫,都不是你可以随便置喙的。”
叶倾没有被她这一连串的话语,给说的动摇了心神,生出一丝惶恐来。
倘若是在前世,她还有可能会因着楚孺人的话而有所动摇。
但,站在楚孺人面前是从地狱里重新回来的她,自然不会被楚孺人这一番话语给恐吓住,也不会因此而对皇后有所怨言。
皇后又不是她的什么人,凭什么就要站出来为她撑腰?凭什么就要为她的人生负责呢?
哪怕皇后是出于对她娘的喜欢,而愿意给她一次摆脱叶老太太控制的机会,她都是心存感激,而不是埋怨皇后出现的太晚,叫她多受了十多年的磋磨。
“怎么,你这是要讨好皇后,要在皇后面前出卖我吗?”
楚孺人冷笑一声,看着叶倾的视线,终于不再是温和的,而是袒露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她的眼神充满了恶意,还有冰冷,没有一点的温度。
“只要孺人不再继续大放厥词,我也不会特意到皇后面前回禀,你对娘娘的不敬。”
叶倾觉得,还是眼前这个露出真实的自我的楚孺人看着顺眼。
既然彼此都互相不待见,那就干脆不要假惺惺作态,那样虚伪的楚孺人叫她看了只有厌恶,而没有一丝好感。
就如同楚孺人对她一样,所以她还是要把楚孺人脸上的假面扒下来,才不觉得想要拔脚就走,眨眼的功夫都不想站在楚孺人面前。
“你就在我面前逞强吧!难不成,你以为太子妃会就这么轻轻放过你吗?还是说,你不怕得罪太子妃?”
楚孺人要呼吸再呼吸,才能克制住心头的暴怒,不会当场叫人把叶倾拉下去,狠狠的打板子。
在东宫里她可要为¥所¥欲¥为,但是她毕竟还不是东周最尊贵的女人,还有皇后需要她顾忌。
要是没有皇后,要是没有皇后,楚孺人用力的攥住了右手,她尖利的长指甲几乎要把矮几给抛下一块来。
“你不是个傻的,就应当知道,叶家不可能是你的后盾。不但不会给你庇护,还有可能让你万劫不复。即使会落到这样的下场,你也不考虑跟我合作吗?”
叶倾不要做她的棋子,她偏要逼着叶倾乖乖入瓮。
她就不信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丫头,还真的能一点也不动摇。
要知道,当年的她在叶倾这个年纪,都不能做到跟叶倾一样的不动如山,面不改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