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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真好,真好啊……”
叶倾低下头,把自己整个人都浸泡在热汤里,任凭热汤包围了她。
就好像又回到了,还在娘亲腹中的那一段日子。
暖暖的,安全的,叫她能放心的倚靠。
前世十三岁,她被关在冷清的祠堂里,险些跪断了两条腿。
这一世,她却能浸泡在热汤里,让整个人感觉都重新活过来了。
她一动也不动,却感觉到有热辣辣的液体,从她的眼角淌落,沿着她的脸颊融进热汤里,不留一点痕迹。
她没有发现,不远处为她整理衣裳的鲁妈妈,脸颊上也淌落一串眼泪。
尽情的泡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干爽的衣裳,而后再躺到舒适的被褥上,叶倾不由的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有多久,没有这样舒服惬意的躺着了。
曾几何时,安生的躺着都是一种奢侈。
前世自从中毒以后,她不仅仅是被毒素侵¥害身体,就连躺在床¥上都是一种折磨。
无论怎样柔软舒适的被褥,在她身¥下都好像是带刺的,叫她躺在上面,有一种‘坐立难安’的感受。
到最后,她怎么躺着都不舒服,躺久了话,血脉里好像爬满了蚂蚁,那滋味一言难尽。
为了让她能舒服点,鲁妈妈想尽了各种办法,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在她以为会在熊熊大火中魂归地府,不料竟然重新来过。
能舒服惬意的躺着,她简直要感动到热泪盈眶了。
对其他人来说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对于她来说已然过了十多年,好几千个日日夜夜。
在她躺好以后,鲁妈妈就引着府里的女府医姚太太进来了。
姚太太是跟她丈夫夫妇两个,一起留在叶家做了府医的。
姚家在前朝就是御医世家,在东周也有子弟进了太医院,还深的东周开国皇帝,以及后来的太宗所推崇和称赞。
只是在这一代姚太太的丈夫姚府医,在太医院却不像他先祖那样如鱼得水,而是举步维艰。
后来更是在一次为成帝后宫的妃子诊治中,被人买通药童下药,险些连累了姚家一大家子。
叶老太爷不忍姚府医成为后宫争斗,太医院勾心斗角里的牺牲者,就出面救下了他夫妇二人。
姚府医对太医院心灰意冷之余,也想要一个庇护,就带着妻儿投到了叶家,成为了叶家专门的府医。
但叶老太爷也特意发过话,姚府医夫妇只是叶家的客人,跟叶家不是雇佣关系。
不管是谁,想要姚府医夫妇看诊,都必须平等以待,而不许仗势欺人。
叶倾记得前世姚府医一家一直在叶家,哪怕叶家后来被成帝厌弃败落了,也没有离开。
还是在十多年后,她在李家那个火炕挣扎到最后,要跟李家同归于尽的时候,才听说姚府医一家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了。
至于离开后,去往哪里,也没有人知道。
倒是她祖父在姚府医一家离开之时,赠送了丰厚的盘缠,算是全了这一段恩义。
姚太太是个有福气的人,姚府医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却跟姚太太琴瑟和鸣,夫妻和美。
若论模样的话,姚太太模样中等以上,站在姚府医旁边,是有些逊色。
但姚府医从没有在意过,待姚太太几十年如一日的好。
他们夫妇俩有一子一女,组起来也是一个‘好’字。
儿子居长,今年有十岁,样貌随了姚府医,长大后也必定是个英俊的男人。
次女今年刚刚六岁,取了姚府医夫妇的长处,小小年纪就清丽可人。
想必日后,是个不逊色于她兄长的小美女。
一走进来,姚太太未语先笑,而后先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叶倾的脸色,才坐到鲁妈妈搬过来的椅子上。
因着是姚太太过来看诊,叶倾也就随意的穿着家常衣服,连头发都还披散着。
前世今生她觉得,睡觉还是披散着头发最为舒服。
提到看诊,也就能说一说有关男女大防之类的。其实在东周男女大防,并不是特别的严苛。
年轻的女孩并不需要家人的陪同,也可以三五成群出行游玩。
只要带上足够的仆从,也可以单独出外。
不见,外面老百姓家的女子们,为了养家糊口,也不时会出来抛头露面吗。
除了偶尔家教比较严苛的人家以外,像叶家这样的人家,就算是家里女人们病了,需要看诊,请来大夫以后,也没有一定要谨遵男女授受不亲这个规矩。
望闻问切,当然是没有遮挡最有利于看诊。
就叶倾这前世今生加起来,几十年的时间里,除了在李家被李岘下毒,囚禁在偏僻的院落里,常年不得见天日以外。
在叶家还有李家一开始,要看诊请大夫过来,也就是旁边站上一个两个丫头,并不用急忙忙放下床帐,盖上帕子这些事。
后来在李家不见天日之下,更是没有见过一个外人,也就更加无所谓男女大防了。
“大姑娘,最近夜里睡得还好吗?”
姚太太是个有福气的人,身体也微微有点发福,就连她的脸蛋也是圆圆的,带着点双下巴,却不显得痴肥。
她的身材叫叶倾来说,其实算是丰¥满,而不属于胖。
就看姚太太走过来,给她的感觉并不是水桶腰,大象腿,而是不胖不瘦刚刚好。
可能是姚太太个子不高,有带了点双下巴,才会给人以胖的感觉。
而姚太太却不在意这个,来到叶家也有七八年了,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这样的身材,没有胖过一斤,也没有瘦过一斤。
再来,姚太太的声音很好听,好像柔柔的春风,轻柔的拂过你的心湖。
“前些日子睡得不太好,久久不能入睡。”
叶倾就很喜欢姚太太柔柔的声音,感觉听了她的声音,对她的医术都特别的信任起来。
回来的时间越长,她有关这一世的记忆就越发的清晰。
刚回来的时候,她不知今夕是何夕?不知究竟是在地狱里,还是在人间?
心里只有‘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的不停循环往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