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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历史军事>北颂> 第0049章 那个父亲不疼儿?(为‘終於有時間了’万赏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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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9章 那个父亲不疼儿?(为‘終於有時間了’万赏加更!)

    “我不信你敢去告御状……”



    领头的兵卒阴测测的说。



    寇季笑道:“我有先帝御赐的通天犀带护身,你觉得御前卫敢对我动粗?”



    “寇府的人?”



    领头的兵卒皱起了眉头。



    他认真的打量了寇季一番后,回首对身后的人道:“我们走……”



    “多谢四哥……”



    刘亨哀伤的道谢。



    寇季拉着他,摇摇头。



    二人在街角找了一家清幽的酒楼,进去以后,找了一间雅间,点了一桌子菜,要了几壶酒,就开始喝了起来。



    寇季没说什么安慰的话。



    刘亨也没有抒发哀伤。



    二人就是捧杯、喝酒,一直重复,再重复。



    直到二人如同烂泥一样醉倒在了桌上。



    刘府的家将们没有抓到刘亨,回到府里以后,发现刘美去了军营,于是就匆匆赶到了军营。



    军营里。



    刘美待在自己的公廨里,让火头军准备了一桌上等的酒菜,在听曲儿逗乐。



    军营里不许出现女子,所以给刘美唱曲的是个盲眼的男琴客。



    拉的是汴京城里新兴起的二胡。



    当然了,在宋朝它并不叫二胡,而叫奚琴。



    琴曲幽幽,如泣如诉,配上琴客沙哑的嗓音,听着很哀伤。



    刘府家将就在刘美听曲的时候,闯进了他的公廨。



    “将军,卑职等有辱使命,未能请回三公子。”



    刘府家将单膝跪地,拱手道。



    刘美随着乐曲敲打着桌面的手指一顿,皱眉道:“这个逆子,居然敢违逆我的命令?”



    刘府家将尴尬的道:“将军,阻拦卑职的不是三公子,而是寇府的人。”



    “寇府的人?”



    刘美有些意外,随后眉头皱的更紧,“那个寇准新得的从孙寇季?”



    “是的。”



    “那个逆子,果然跟寇季搅和到了一起。”



    刘美咬牙切齿的说。



    刘亨跟寇季谋划吴家的事情,做的并不隐蔽。



    当刘亨把从吴家坑到的钱财拿回府的时候,刘美就让人查清楚了他们的谋划。



    甚至连寇季如何在东来典当行纵火的手段,刘美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旁人不知道黄磷的用途,可他却知道。



    刘美在执掌龙神卫四厢兵马以前,执掌的是朝廷的密探机构皇城司。



    他手里至今仍旧掌握着不少皇城司的探子。



    查清寇季和刘亨的那点小谋划,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了解寇季坑吴家的始末,刘美才会评价寇季是只狐狸。



    刘美皱着眉头沉吟着,对家将们摆摆手,“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



    “喏~”



    刘府家将离开以后。



    刘美看向了给他唱曲的琴客,沉声道:“你全听到了?”



    琴客收起了二胡,起身拱手道:“卑职听到了。”



    刘美吩咐道:“派两个人盯着刘亨那个小兔崽子。别让他跟寇季再出什么幺蛾子。偷了一次春嬉图》,已经吓的我心惊肉跳了。他们要再打春嬉图》的注意,我会被吓死。”



    琴客犹豫道:“您不是吩咐过,不让卑职们盯着府上的公子吗?”



    刘美烦躁的摆摆手,“事急从权,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琴客点点头,“卑职明白……”



    “你也下去吧。”



    “喏~”



    琴客离开以后,就剩下了刘美一个人在公廨里。



    刘美扣扣嗖嗖的从怀里取出了一个荷包,荷包上绣着一对鸳鸯。



    刘美拿着荷包,痴痴的道:“慧娘啊慧娘,孩子大了,我管不住了。我知道他比他的两个兄长都聪慧,我也知道这些年我压着他,他心里有怨气。



    可我不得不这么做。



    咱们刘家的富贵,是皇后给的。



    皇后最疼爱的是从美。



    她中意从美继承家业,我就得顺着她的意思。



    亨儿太出挑了,盖过了从美的风头,皇后就会不乐意。



    皇后要是不乐意,他就没好果子吃。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他。



    你可能会笑我懦弱。



    我承认我懦弱。



    我跟皇后虽然有兄妹的名分,可并不是亲兄妹。



    她只是念及旧情,在照顾我们刘家。



    如果我忤逆了她的意思,她不再念及旧情呢?



    我不敢赌,也不能赌。



    一旦她不念及旧情,我爬的有多高,到时候摔的就有多惨。



    这汴京城里水太深……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银匠……



    每走一步,我都得小心翼翼……”



    刘美长叹了一口气,又絮絮叨叨的说道:“按理说,亨儿跟寇季走的近,我就应该及时出手制止。毕竟,皇后不喜欢寇准,也不会喜欢寇季。



    可我几次伸出手,又收了回来。



    我实在是不忍心。



    我压了他这些年,他一个朋友也没有。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再被我给断了。



    他一定会恨我一辈子。



    我不想让他恨我。



    我是他爹!



    我应该让他孝敬我、敬重我,而不是恨我。



    那一晚他到府里偷画的时候,我就在府上。



    我看着他偷的画。



    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振奋,以及报复的快感。



    你不知道那一刻我心里有多痛苦。



    也是在那一刻,我明白了。



    我得放放手,让他交几个朋友。



    我不能把儿子,变成仇人。



    可他交的朋友,身份太敏感,皇后会不高兴的。



    你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



    说到最后,刘美已经老泪纵横了。



    良久以后,他抹着泪,苦涩道:“可惜你走的太早了……不然你一定会告诉我,该怎么办……”



    刘美握着荷包,在公廨里枯坐了一夜。



    三更天的时候。



    刘府家将在刘美公廨外,轻声呼唤,“将军,该上朝了。今日是大朝会,不能缺席。”



    刘美抹了抹脸上干枯的泪水,收起了荷包,淡淡的道:“知道了……”



    在家将们伺候下。



    刘美洗漱了一番,换上了朝服,坐着轿子往皇宫赶去。



    进入到了御街以后。



    一盏盏灯火从汴京城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融入到了御街里。



    一个个青衣小厮,挑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一顶顶轿子跟随在青衣小厮身后。



    轿子里坐的都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



    今日是大朝会,所以上朝的人数众多。



    刘美赶到东华门的时候,东华门前已经汇聚满了文武百官。



    文官们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武官们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泾渭分明。



    除此之外,还有三顶轿子,落在了东华门前金水桥的另一端,紧挨宫门。



    里面坐着的是朝堂上的三位宰辅。



    丁谓、寇准、李迪。



    满朝文武,到了东华门前,都得下轿下马,唯独他们三人,拥有在宫内行轿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