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what?!
赵溪溪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刚想开口骂他眼瞎,忽的从他那双黑亮的眸子里看清楚了他眼睛里的自己……衣衫褴褛、满身是伤、黑黑瘦瘦……重点是这不是她原来的样子!
“什么情况?”
赵溪溪心里一突,努力开始回想之前发生的事,头又剧烈的开始疼起来……脑海里不断闪过一幅幅画面,有赵溪溪在家族百年老店里跟着爷爷学烹饪的片段,有赵溪溪跟着驴友到丛林里野外求生的片段,有李明月黑瘦的小身影背着箩筐找野菜的片段,有李明月被亲奶打的绝望无助跳河的片段……
这些画面渐渐清晰起来,一帧帧在赵溪溪脑海闪过,时而是赵溪溪,时而是李明月,搅的她头疼欲裂,浑身直冒冷汗……
意识又渐渐模糊起来,只余耳畔依稀还能听见那少年呱噪的喊:“小兄弟!小兄弟!怎么又晕了呢?”
……
赵溪溪只觉自己身处一片混沌之中,浑浑噩噩的醒不过来,却能感觉到身体的酸痛和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杂乱狭小的土坯房里乌怏怏站了一群人,名唤李明月的小姑娘浑身湿漉漉的躺在一张土炕上,裸露在外面的胳膊、小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满是伤痕……看了都让人心惊。
之前刘氏正在家里做饭,听了人来报信说她家明月跳河了,她吓的腿都软了,慌慌张张的跑到河边。幸亏老天有眼,明月被路过的好心人给救了,恩公临走前还留下来一两银子。
结果刘氏把闺女背回家,正要出门去找大夫,李家老太太却让几个小孙子堵了大门,不让她出门。男人又不在家,刘氏一个妇道人家没主意,守在闺女炕头一直哭。
李家三婶张氏站在她家小茅屋门口磕着瓜子,尖酸刻薄的说着风凉话:“我说二嫂,不过就是个赔钱货,还生的黑不溜秋、瘦不拉几的,一看将来就不是啥好生养的,养大了也嫁不出去。死了正好省粮食……”
顿了顿,瞟了一眼炕上的人,似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张氏又咋咋呼呼的道:“不行!可不能死在家里头让一大家子人跟着沾了晦气,赶紧一床席子卷出去山上挖个坑埋了,也好让娃娃入土为安呐。你这么能生,像母猪下崽似的一窝一窝的生,死了一个,你可还有五个娃呢!有啥好哭的啊!”
“她三婶,你咋能这么说话!月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的命!你们不心疼我心疼!”
刘氏性子软和,即便如今被人欺到头上了,她也骂不出什么刻薄恶毒的话,更说不过张氏那张贱嘴。
望着闺女苍白的小脸,她不禁悲从中来:“呜呜……老天爷啊!月儿要是没了,我也不活了!……我去求娘,这人心总是肉长的吧……我去给娘磕头,我给她做牛做马,求她老人家行行好,救救我的月儿。”
张氏哪里会让她出这道门,两人拉扯间,她一把扯住了刘氏的头发往炕上一推。
“都说叫你别瞎闹腾了!咱娘在屋里念经颂佛,你可别去烦她。我说,你咋就不识个好歹呢……真是个傻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