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寿家的小院,天天客似云来,像是赶集似的。有的是来卖红薯的,还有的是来看热闹、串门子的。
现在家里头日子好过了,但凡是进家来的客人,刘氏一律端上糖水、瓜子来招待。所谓吃人的嘴短,那些人倒是知趣,没敢再像从前一般埋汰刘氏,尽捡着好听的说,把刘氏捧的高高的。
渐渐的,家里进出的人多了,也有那贼眉鼠眼的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后院的作坊望,好像能看出朵花儿似的,眼神里所表现出来的贪婪之意,不言而喻。第二天,明月就找了人来,砌了堵墙将作坊与前院隔开来,墙上开了道门,平日也是用大锁锁起来的。
李寿和明志天天赶着马车出去收红薯,李家村有人收红薯的事情很快就在十里八乡传开了,便也有人自己背了红薯上李家村来卖。家里就刘氏和明兰、明月两个半大姑娘,实在是有些忙不开。刘氏便托人带了信回刘家沟,叫了刘文山、刘文礼两个侄子过来帮忙,左右家里也没啥可忙的,刘姥姥也跟了过来帮忙带孩子、做饭。
这天,李老太和李明德背了几大麻袋红薯来卖。刘氏虽然心下不喜,倒是没有为难他们,只当做寻常乡邻对待,叫她们排队等着称重。
来卖红薯的人多了,队伍排的老长,李老太阴沉着个脸跟在后头排队。不远处的桃树下,刘姥姥舒坦的坐在大摇椅上晒太阳,旁边的矮桌上还放着几碟子瓜果点心,村里的几个老太太殷勤的坐在她周围说笑讨好。
李老太妒忌的两眼发红,那原本应该是她的位置才对!刘氏那个败家娘们、丧门星,居然拿她儿子赚的钱贴补娘家!还把她娘老子都接到家里来耍威风了!李老太气的浑身发抖,忍了又忍才没闹腾起来。
刘氏虽然忙着招呼客人,但也时常关注着那边的动静,没想到的是,那不省心的老太太,这回居然异常的沉得住气。
排队排了快小半个时辰,李老太腿都站直了,终于轮到她了。负责称重的是刘文山和刘文礼两兄弟,看见他俩,李老太的老脸又是一沉。李明德心里也有些不自在起来,二叔也真是,家里头找人帮忙,不想着他这个亲侄子,却喊两个外人来……
刘文礼没认出来李老太,接过红薯,客气的道“阿婆,劳烦报个名字,方便记账。”
李老太怒瞪了刘文礼一眼,对着坐在一旁记账发钱的明兰没好气的道“咋的?!你亲爷的名字你都记不住了?!”
明兰早都看见她了,只埋头算账,头都没抬的来了一句“这位阿婆,我爷过世好几年了,墓碑还在老东山立着呢,你认错人了吧。”
李老太在心里骂了一句小贱蹄子,咬牙切齿的道“李家兴家的!”
刘文山两兄弟不明所以,公事公办的抬着秤杆称起了李老太带来的红薯,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这几袋红薯比之前的那些重了好多。
“一百五十八斤”,“一百四十五斤”,“一百四十七斤……不对啊,咋这么重啊?!”刘文山一边称重,一边给明兰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