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娟同志,有人向组织举报你污蔑诽谤白司令,抹黑部队军官名声,给部队和军人形象造成恶劣影响,请跟我们去政工科协助调查。”
周明娟脸一白,下意识搂紧了顾明珠,额头上更是渗出一层冷汗。
“我不去!我男人是政委,你们……你们不能带走我!”
于科长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看着周明娟,半威胁半提点的道,“周明娟同志!请你配合我们政工科的工作,不要妄图跟组织对着干。”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听到外面安静了下来,白宴诚出了院子,冰冷的视线扫向被周明娟搂在怀里的顾明珠,开口道:“于科长,先安排人送顾明珠回家,照顾着点儿,不要吓到孩子。”
云裳在门里悄悄给白宴诚竖了个大拇指。
这一招连消带打,看似在关心顾明珠,其实是隐晦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呢。
顾怀庆目前正被组织隔离调查,家里只有周明娟和顾明珠在,要是换成其他人,或许会为了表示大度,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不计较周明娟今天的冒犯行为。
可白宴诚却只说要政工科的同志送顾明珠回家,言外之意就是要秉公处理此事,一定要追究周明娟的责任了。
只不过,他在追究周明娟责任的同时,还吩咐政工科的同志要照顾着点顾明珠,不能吓到顾明珠,在严厉的同时又多了一丝人情味,不会让人觉着他太过狠辣。
政工科的两位女干部一左一右‘扶住’周明娟,于科长好言好语的劝了顾明珠几句,很快将她从周明娟怀里拉出来,交代身后的小战士把人送回顾家,交到顾家帮佣的手里。
而周明娟也被警卫营和政工科的同志很快带离了白家大门口。
白宴诚扫了一眼门口看热闹的军嫂们,嗡嗡的议论声马上停了下来,粱副司令的爱人很上道的驱散众人离开,嘴里不忘叮嘱众人:
“顾政委的事情组织上很快就会有定论,也很快会跟大家公布调查结果。这次白司令为了避嫌,没有插手组织调查顾政委的事情,大家不要偏听偏信周明娟刚才那些话,私底下也不要乱议论,要是传出什么有损军人形象和影响部队众人团结的流言,政工科的同志们可是会找大家喝茶的。”
人群很快散了。
白宴诚回家换好军装,交代了几个孩子几句,捧着茶杯,往办公室的方向去了。
云裳抱着球球,问一开始就没有出去看热闹的顾时年,“顾二哥,你给盼归姐姐房子都准备好了,张姨啥时候过来?”
赶紧过来,去医院举报周明娟,让她在医院里也丢丢人!
顾时年眼睛不离开报纸,嘴里答道,“家里东西收拾好了,这两天应该能过来吧。”
“顾二哥,”云裳突然压低了声音,待顾时年看过来,才接着道,“梁伯伯前两天带人去县里了,说是组织上安排军区,还有清河县公安和武装部的人一起找顾怀庆丢的配枪。万一他们找张姨问话,那张姨不是暂时过不来了?”
“不会……”
顾时年话未说完,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之前还撂着脸子不高兴的白清明,一下跳起来接起了电话。
“时年哥,是找你的。”
顾时年愣了一下,从白清明手里接过了电话,而白清明也趁机蹿到云裳身边,诉起苦来。
“小七,你说爸咋能那样儿,我和咱姐是给他保驾,他不同意就算了,咱能骂人?”关键是,咋能光骂我不骂白清玥?
云裳手掌心又痒了,挠了挠球球的胖脑袋,问白清明,“那你干啥要拉着咱姐泼周明娟的凉水?咱姐不乐意,还让你硬塞了一盆水。”
“这不是周明娟找上门的找泼嘛!你上回在爷爷家都拿尿泼人了,我和咱姐泼周明娟凉水咋了?咱爸就是没有咱爷好!咱爷都不骂你,咱爸就知道骂我。”
白清明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服气。
云裳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拍上白清明的脑门儿,白清玥刚好从楼上下来,见状,也跑过来,毫不客气又是一巴掌。
姐妹俩一左一右,直接把白清明打懵了。
“小哥,你今儿要是泼了周明娟凉水,大院儿里的人该说咱家闲话啦!你是在给咱爸招麻烦哩!”
白清明泼周明娟一盆水,能跟她泼齐老头一盆尿的意义相同吗?
白老爷子现在处于半退隐状态,齐老头也是军官家属,两个老头子吵架,那是旗鼓相当,谁也别说谁欺负谁。
可白宴诚和顾怀庆的情况能跟两个老头的情况相比吗?
那顾怀庆眼看就要被打成坏分子了,周明娟跑到死对头家里闹事,也算是无奈之下的最后挣扎。
白家人可以跟周明娟据理力争,也可以让组织上把周明娟带走秉公处理,却不能跟人孤儿寡母的动手。
要是周明娟被反击的狠了,白家未免会给人留下得理不饶人,一家子合起来欺负落魄孤儿寡母的形象。
再加上顾怀庆倒台了,军区事务现在由白宴诚一个人说了算,作为一把手,白宴诚可以恩威并济,可以秉公无私,却不能给人留下睚眦必报,心胸不够宽广的印象。
白清明这哪里是泼周明娟一盆水,这是在泼白宴诚的声望呢。
云裳说完,白清玥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就是!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我都说只看热闹就好,你非要跟小七学,看吧!害我跟着你挨骂了!”
白清明耳朵都耷拉下来了,一脸委屈的问,“小七,我是不是特别笨啊?”
老是好心办坏事。
好多时候,兄妹四个人里明明是他在吃苦受累,却总是落不着好,反而最会偷懒的小七最讨人喜欢。
想想就心塞。
“不笨。”云裳摸了摸白清明的狗头,安慰他,“小哥很聪明的,大院儿里那么多人,就属小哥玩抓鬼子游戏最厉害。”
脑子是够用的,就是情商不够高。
简而言之,就是说话办事儿太欠揍。
“阿裳,”顾时年放下电话,过来打断几人的谈话,“顾盼归她们明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