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跟盼归说一声,看看盼归想不想去铝厂吧。”
听张春妮这么说,顾时年也识趣的闭上嘴,不再提换工作的事情。
他不是原主,内心对张春妮没有太多的感情,对于张春妮和顾盼归两人,他完,他还得回去喝绿豆汤呢。
村长看着脚下不足往年一半高的麦子,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今年村里的情况不老正,咱得早做打算,要不然后半年难熬哩。”
老爷子也跟着叹了一声,“老哥,这地里的收成都不够交公粮的,我估摸着咱村儿可熬不到后半年。”
不等老村子说话,老爷子又接着道,“还好咱这儿靠近河边,能挑水浇地,好歹能糊弄着收点粮食。我听说外头好多村子井里都不出水了,一村子的人赶着牛车去外头拉水喝……就这年景,又难熬哩。”
村长闻言,眉头拧得更紧了。想到村里的困境,愁得只想点起旱烟袋子来上一口,可又怕火苗窜到地里,烧了本就欠收的麦子,只好把旱烟袋子塞到嘴里空抽几下,过过干瘾。
老爷子割了一早上的麦子,嗓子眼干得跟着了火似的,见村长不开腔,也不开口说话了。
等到两人走到村门口时,村长终于放下旱烟袋子,瓮声瓮气地问,“云老弟,二川最近有没有空回来?”
老爷子摇摇头,“估摸着没时间回来哩,铝厂刚开工,活儿多,二川忙得连礼拜天没有。”
村长沉默了一下,再次艰难开口,“那……二川有没有问问,铝厂招不招临时工?今年这光景难过,要是咱村儿壮小伙子们能去铝厂干活儿,好歹有口饭吃,总不至于守在村里饿死……说不定还能贴补家里的口粮。”
“难。”老爷子叹了一声,“二川一进厂子就问了,那铝厂是招临时工,可人是城里户口优先,识字儿的优先,咱村儿才有几个识字儿的?”
村长闻言,握着旱烟袋子的手跟着一抖,甚至连本就挺不直的要背也弯了几分。
老爷子搓了一把沾满尘土的脸,开口安慰村长,“老哥,你就是喜欢啥事儿都往自个儿身上扛,这一村子两千口人,一人一口都能喝干你的血,你一个人咋能扛得动?
再说那铝厂招工的事儿,别说人不跟咱村里招工,就是有招工名额,你让谁去不让谁去?
招工本来是好事儿,可这一个弄不好,就成得罪人的事儿了,到时候你这村长还咋干?”
村长擦了一把略湿热的眼角,抬手拍了拍老爷子肩膀,正想开口,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云爷爷,老村长,我瞅着地里没人,咱村儿这会下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