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吴总那儿出来，招娣先送网信办主任回去，一路上千恩万谢说了无数感激的话，又奉上"劳务费”若干礼物，并承诺此事搞定之后再感谢他，才带着顾吉和廖珊回厂里。
"小吉，你刚刚出去有没有什么发现？”车上，招娣便忍不住问起顾吉来。刚刚她让顾吉借口上洗手间，在那网站公司里逛了一圈，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搞清楚吴总说的大客户究竟是谁。招娣直觉那大客户应该不是盛振华之流，毕竟他们都是传统的制造业企业，没必要做这种to c端的广告，又费钱又无用。
那么究竟是谁要跟她过不去呢？招娣十分纳闷。她自问自己处事向来秉承着与人为善、利益共享的原则，除非是别人先对她下手，否则她总是愿意吃点亏以求有个融洽的关系，毕竟做生意以和为贵嘛！但是这一次却有人躲在暗处悄悄对她下手，这究竟是谁？又是为了什么呢？招娣一头雾水。
顾吉将她的手机递过来："我拍了几张照片，是销售部门挂在墙上的绩效板，上面有些他们的客户信息。黄总您看一下。”
招娣接过手机，她现在眼神不好了，小小的屏幕看上去有些模糊，再加上那写着的字也龙飞凤舞，一时竟没看出来那究竟写的是哪些公司。她摸了摸口袋，出来得急，竟忘了把老花镜给带出来了。
顾吉看出来她的境况，忙道："黄总，我给您说一下吧。这板上一共有十来家企业，大多数都是地产公司，还有少部分是餐饮、娱乐、生活服务类的公司，跟咱们公司基本没什么交集。”说着，她就着招娣手里的手机屏，把上面的公司名称一一报了一遍。
确实，这些名字招娣虽然听说过几个，但跟他们的老板都不熟，最多不过是认识，见过面打过招呼，有的甚至连老板是谁都不知道，根本谈不上跟谁有过节。
"大姑，你们是要打听谁是刚刚吴总说的大客户吗？”听着招娣和顾吉的谈话，廖珊也插嘴进来问道。
招娣点头："我觉得那个大客户应该不是我原本以为的盛振华、岳海峰之流，但是除了他们又会是谁呢？”
"我来打听一下。吴总这边我虽然不熟，不过我有几个朋友跟他们这边的高管熟的，我托他们去问问看。具体是谁可能不一定能确认，但是他们公司的大客户有哪些却是瞒不了人的，再套套话应该就能确定下来了。”廖珊道。
招娣很欣慰，夸奖道："幸好有珊珊你在，对这行比较熟悉，不然我们真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大姑您过誉了，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瞎拍瞎直播，也不会搞出这么严重的事来。我现在只希望能够将功赎罪，尽量减小对厂子的影响，也希望大姑不要怪我之前不懂事。”廖珊诚恳道。
"傻孩子，我已经说了许多次了，这事怪不到你，以后可不许再提了。”招娣再次安慰她，又道："咱不说这些了，既然你有人脉，便抓紧时间去了解情况吧。”
廖珊点头，开始打电话。打了许多通电话，网站的大客户倒是基本都问出来了，同刚刚顾吉拍下来的那些企业倒有一多半是重合的，不在那照片清单上的企业招娣听着也不太熟悉，基本没有打过交道。怎么看，这些企业也不该跟她一个传统制造业企业过不去呀，相互之间又没有竞争关系，也没有什么个人恩怨，到底是谁呢？又是为什么呢？
回到厂里，廖珊还在继续打电话发信息了解情况。招娣把黄新凯也一起叫到办公室商量办法，毕竟后期执行主要还得靠他。
"我打算搞个环保半日游的活动，今天跟网站吴总这边已经初步说好了，后续你跟他去对接一下细节。现在要紧的有几件事：一个，厂里赶紧选个能说会道的人来做这个活动的导游，要把咱们厂生产产品的价值好好解释清楚，给参观者留下个好印象；二个，来的人也要稍微了解一下，筛选一下，可别把竞争对手的人或是对咱们有敌意的人放进来，又搞出什么事来，好事变坏事；三个，安排两个枪手一起参加活动，回头写几个帖子好好说说咱们的成绩和努力，尽量让大众对咱们的印象好一些。”招娣一边想，一边交代黄新凯。
黄新凯一边记，一边问："要不要准备些小礼品给来参观的人？”
招娣有些犹豫，礼品肯定是要准备的，只是准备些什么好呢？既然要搞成长期活动，那价值肯定不能太大，一来成本高，二来有收买的嫌疑；但价值小的估计人家也看不上，费力不讨好。
"黄总，不如进一批咱们客户的产品，到时候每一批来参观的客人都搞个抽奖或是有奖问答。一来起到了宣传作用，让大家知道咱们的产品作为材料最终可以制成哪些消费品，这样更直观，对我们的品牌形象有益；二来也方便咱们控制成本，控制效果。另外可以请参观的人在咱们食堂吃个饭，丰盛点，这样就算没得奖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吃人嘴软。”顾吉建议道。
招娣一拍手："好主意，就按你说的这个法子办！”
三人正讨论着该选哪些客户的产品作为奖品才能又有显示度又让普通人喜欢，一直在打听消息的廖珊放下手机，脸色苍白地开口了："我问到是谁要把那帖子顶起来了。”
另外三人一齐看向她，等她公布答案。
"是乾盛集团的薛总亲自打电话给的吴总。”
"乾盛集团？”招娣疑惑道："有点耳熟，但是跟咱们应该没有打过交道吧？”
"乾盛集团是搞房地产的，大姑。”黄新凯倒是知道这家企业，"咱们的别墅小区就是乾盛集团开发的。最近好像他们在州市又拿了两块地，应该会在本地网站上做推广。”
"乾盛集团倒确实在网站的绩效清单上。”顾吉回想一下，肯定道："但是这家企业好像是海市的地产企业吧？跟咱们基本没有交集，怎么就要跟咱们过不去呢？”真是想不通。
廖珊突然就落下泪来："都是因为我，呜呜呜……”
这一下把另外三人都吓了一跳，招娣给黄新凯使了一个眼色，黄新凯忙快步走到妻子身边将她抱住："珊珊，怎么了？这事大姑不是已经说了么，不怪你，你别自责了。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廖珊将头埋在黄新凯肩窝，一抽一抽地，好一会儿才道："乾盛集团要求吴总那边把那帖子顶上去，很有可能也是因为我。”
另外三人面面相觑。黄新凯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脸色沉下来，将廖珊从自己怀里拉出来，直直盯着她问："你和那薛总是不是有过一段？”
黄新凯最初听说乾盛集团就是在酒肉朋友的饭桌上，有人当趣闻般说起这位薛总是个如何如何的欢场绅士，未结婚时便常常为爱豪掷千金，而且是每一段经他认可的感情都如此豪爽。即便如今家有河东狮，也一样极受小姑娘们欢迎，因为他出手实在大方，又极体贴，是欢场上的传奇人物。
自己的新婚妻子跟这样一位风流倜傥的人物有交集，实在很难让黄新凯不想到风流韵事上去，更何况廖珊是真的漂亮，又是从事的类娱乐行业，叫他不往那方面想都难。
廖珊被黄新凯的反应搞懵了，但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很快就意识到老公想歪了，忙急急解释道："我跟薛总从来都没见过面，你可别瞎想。我说这事可能是因为我，是我刚刚从朋友那里听到一个消息，以前我的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最近一段时间跟那位薛总走得很近。有小道消息说，薛总包养了她。”
招娣皱眉，很快想起有一次她带着廖珊一起出去逛街时遇到的一个玲珑可爱的小姑娘，对廖珊充满了敌意和防备。叫什么来着？"是不是那个叫妮妮的姑娘？”招娣从记忆深处挖掘出这个名字。
廖珊点点头："是她。”
"你的意思是这个妮妮指使乾盛集团的薛总出手干预帖子的事？为什么呢？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呢？”招娣不解。
"我也不能肯定，不过妮妮的行事风格就是这样的。只要她想要却得不到的，她宁愿毁掉。她对我有很深的偏见，我和小凯结婚前后，她使过不少手段但都没有成功。我怀疑这一次她知道这件事之后，掺和这一脚就是想要我和小凯过得不好，起码，过得比她差。”廖珊分析道，"不然的话，不能解释那位薛总为什么要出手干预。我同他可是从来没有任何交集的。”再次强调一遍自己和那位薛总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黄新凯的脸色这才好转过来，又把她抱进怀里："没想到你们这行的人心思这么歹毒。珊珊，以后你就别做这个了，我会养你的。要是实在无聊，也可以来厂里帮我。”
廖珊将头埋在他胸口，没有应是，也没有拒绝。对于她自己的职业，她有自己的规划，这样的场景，不适合展开讨论这个话题。
招娣听廖珊这么说，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细细想来，倒也不是不可能。那乾盛集团是海市的企业，所以对州市的地头蛇们不熟悉，尤其还不是同一行业的地头蛇，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不然的话，州市有点身份地位的人应该都听过招娣的名字和事迹，毕竟她出名这么多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给她几分面子的。只有外来的不了解情况的人，才会无所顾忌，反正他们捞一票就走，又不在这地儿扎根，何必给这些地头蛇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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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盛集团薛总的故事可以见另一篇文《狐狸精炼成记》，正文已经完结，还有一个番外正在斟酌。更完这篇会把那篇也完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