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骗我,想要让我放了她,回头你还是会继续跟我离婚!法院判决一下来,你一心想要摆脱掉我,根本不可能不跟我离婚!”吉森一副不上当的模样,非但没有被说动,反而又再度愤怒起来。
“你骗我你骗我!”连续的吼了两遍,似乎是酒精全部都冲上了大脑,促使吉森的情绪更加的激动起来,整个人也变得像是个精神失常的病人。
桑晓瑜离他最近,耳膜里都嗡嗡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觉得吉森根本是心理有疾病,所以就更加的害怕,始终提心吊胆着,害怕他等会若是情绪爆炸,真的有可能把自己推下去……
“我不相信,你才不会不跟我离婚,你现在做梦都想要离开我,我说的对不对!”吉森胸口剧烈的起伏,原本就发红的眼睛里几欲喷出火,脸上五官扭曲,激动的甚至在挥舞着手指,“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你爱他!哪怕你当初答应了我的求婚,跟我结婚度蜜月,可你心里一直都忘不了他!一直都忘不了他——”
说到最后,吉森暴躁的怒吼。
除了横空指向他们的手,另外一只右手也激动的扬起。
“啊!”
尖叫的女音传出。
这一声却不是桑晓瑜叫的,而是看到她被吉森手臂撞到江里的宋佳人。
因为她来不及发出声音,整个人就已经直直的往侧面急遽跌下,只听到剧烈的一声“噗通”响。
他们走上断桥的时候,桑晓瑜就很紧张,因为真的很窄,只能堪堪容纳他们两个人,刚刚吉森情绪越发激动的时候,她就十分害怕,可是最恐慌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吉森右手扬起的瞬间,她就被力量撞到,脚下趔趄,一只脚踩空就坠了下去。
寒凉的江水猛地灌入了口鼻,桑晓瑜尝到了窒息的滋味。
她并不畏水,也会水……
四年前曾经某次采访中她有过类似的经历,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江水将她团团包围,冰凉的感觉,显示被恶心的水蛇缠绕上了皮肤,桑晓瑜很努力的扑腾着,奈何她的双手时被背在身后帮助的,根本用不上力气。
单单全靠着两条腿,没有任何用。
她开始感觉到身体在下沉。
不断的,不断的往下……
速度很快,根本没有阻止的力量,桑晓瑜终于没有了力气,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觉得自己坠入了深渊,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人坠落在江水里,发出来的声音很巨大。
“噗通——”
又是剧烈的一声,奔过来的挺拔身影,直接毫不迟疑的跳下。
速度快的,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动作。
留在断桥上的吉森吓坏了,身体僵直在那,脸上五官狰狞的表情也僵在了那,有些傻眼,以及不敢置信的看着还在荡漾的江面。
吉森看着自己的右手,惊慌不已的喃喃着,“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要真的推……”
他居心叵测的策划了绑架事件,只为为了比秦思年把宋佳人给带出来,绑走桑晓瑜威胁说要将她推下去,不过也就是吓唬吓唬他们而已,并没有想要真的那样做!
只是没有想到,刚刚竟然失手将人推了下去……
远处有警车的叫声传来,能看到有好多辆,只是吉森哪里还知道要跑,恐惧的跌坐在了桥上,一心认为自己杀了人,酒也都醒了大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样子。
宋佳人也跑到了桥的尽头,焦急的看着江面。
大概五六分钟后,终于有了动静,秦思年手臂勾着闭着眼睛的桑晓瑜露出来,正往岸边奋力的游。
上了岸后,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平在地面上,秦思年突起的喉结不停的滚动,心脏已经到了嗓子眼,他迅速用手抵在她的颈动脉以及手腕脉搏,感觉到有跳动后骤然松了口气。
然后,便立即进行着急救。
帮她清理口腔和鼻腔,人工呼吸配合着心肺复苏的按压,反反复复数次后,终于看到她吐出了两口水,眼睫毛抖动,有醒过来的迹象。
秦思年跪在地上,奋力的将她的头抱起来,让她能依靠在自己的怀里,也同时用胸膛将她整个包裹住,不停的喊着她名字,“小金鱼,你怎么样,醒过来了吗?别怕,我在这儿,没事的!”
“禽兽……”
桑晓瑜气若游丝的喊他。
秦思年见状,更加紧的抱住她,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哪怕已经进入了初夏季节,但北方气温较低,又是刚刚从江水里出来,江风吹过,像是刀割在皮肤上一样。
他一遍遍安抚着,“我在,我在!别害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禽兽……”桑晓瑜仍旧喃喃喊着他,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惨白,垂在地上的双手,都吃力的抬起放在某处,声音颤抖的像是筛子一样,“我肚子好疼……”
除了冷以外,更多的就是疼。
哪怕被他抱着,整个身体也异常的沉重,尤其是小腹的位置在阵阵的抽痛。
秦思年低眉,这才看到她的手正紧紧的按在小腹,十根纤细的手指,骨节都突出来了。
不敢多想,他连忙打横将她抱起来,快步的往卡宴前面狂奔,迎面正过来的警察他根本顾不上,也更顾不上要找吉森算账,只想要快点赶回医院里!
桑晓瑜似乎真的很疼,紧紧抓着他胸口的衣服。
闭着眼睛蜷缩在他怀里,声音很低很轻,却是异常的震心,不断的在强调着,“禽兽,我疼!我肚子真的好疼……”
秦思年恨不能背后长出两个翅膀,奔跑的步伐已然是最快,身上湿润的衣服甚至都飞溅出了水滴。
听着她不断重复着肚子疼,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却是不敢想。
终于跑到了黑色的卡宴前面,脚步却蓦地顿住。
秦思年身形僵硬在那,瞳孔急速的紧缩,有惊悚的感觉席卷了全身,托着她腿弯处的右手那里,有越来越清晰的滑腻感。
他低头,看向缓慢摊开的右手。
掌心里一大片红色的黏稠,几乎要刺瞎他的眼。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