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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捷,对于这个雄踞在地图西方的帝国而言,只有这个词汇才能形容刚刚结束的这场战争,我们称之为‘税制战争’或‘税制平叛战争’。亚历山大结束北海战争不超过十年,结束百年战争的时间亦不超过这个数字,因此,她的国库并没有充盈到可以承受新的战争。
更何况这是一场本土战争,在生产财富,孕育人民的土地上进行的惨无人道的战争,它给人民带来的负担亦是可怖的。所以,即使阿尔费雷德一世颇具远见卓识,以分税制和抽税制的推广为亚历山大积攒了以后辉煌的资本,即使他当之无愧是亚历山大最为英明的君主之一。在战争刚刚结束的当时,这场胜利只能称之为败捷惨胜......”
——柯恩·塔米尔、尹天卓、卫奎因《史诗续编·战争·税制战争》
“......金家族还没有意识到,乌云已经悄然笼罩哈默尔恩上空,他们仍沉浸在平叛功臣的美梦中。这个家族已经变质了,他们不再是单纯的人民的代表,联系上下的纽带,而是成为了最为尴尬的存在。上流社会因害怕而非信服而接纳金,他们经历了部分因金家族出身的皇后发出贵族召集令而爆发的税制战争,而平叛的领袖,践踏他们领地的人正是昔日的英雄阿尔伯特·金,他们开始被皇帝的计谋引向了金家族的对立面。而金家族一直以来最坚定的支持者,人民,也因为家园受到破坏而发生了心境上的变化。至于阿尔费雷德一世,他乐见其成,无论是政见不合的皇后,还是日渐做大的岳父及其家族,他都没有手软的理由。然而这些,都并非金家族那压死骆驼的随后一根稻草,真正的命门将被真正的敌人击破,就在不远的将来......”
——尹天卓《哈默尔恩,金家族的真相》
统历新世纪的两大史家柯恩·塔米尔和卫奎因一致认为统称“税制战争”的这场因阿尔费雷德一世的税制改革而爆发的战争祸在当代,功在未来。他高估了亚历山大的经济张弛能力和承受能力,错误的判断了已经经历了一段时期休养生息的亚历山大有能力承担这场战争。
而关于金家族有诸多记叙性手记和评论性著述的尹天卓则从金家族的角度犀利的指责皇帝的心机深沉与阴谋论,关于她的言论,后世争议颇多。
不过阿尔费雷德现在可没有心情和余力去考虑后世史家的评价。他需要解决经济失衡的现实问题,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现在,皇帝也被难到了,在他的内阁会议上,被他的内阁大臣们。
“陛下,此次平叛的军费投入真的是空前的,比起以往远征还有从其他地方抽调的余地,填补的可能。本次在本土的战争还有重建的支出,现在如果在调拨款项,日常开支就难以维持了。”吉尔福特·奥丁,亚历山大的内阁财政大臣这样说道。他是正统八大家族出身,比阿尔费雷德年长五岁,与其日进斗金的理财能力并称的是他的小家子气。
据说当年克里斯蒂娜女皇最发愁的就是如何从自己的私人财政官吉尔·奥丁手上抠出购置一条新裙子的钱。多年过去,皇帝变成了阿尔费雷德一世,奥丁家族从皇帝的私人财政官变成了帝国的财政大臣,作为家族的第二位内阁成员,吉尔福特·奥丁的小气比祖先可谓是“青出于蓝”,生财能力则“胜于蓝”。现在连他都真的犯了难,甚至公开在内阁会议上哭穷(他平常都在私下,会给阿尔费雷德留面子)可见亚历山大的财政状况确实堪忧。
“陛下,也许奥丁卿确实有难处,但是比起重建经费,阵亡将士的抚恤金更加刻不容缓。”道达娅·道尔顿与财政大臣针锋相对,着实让人吃了一惊。
要问为什么的话,出身八大家族的海军司令根本没有开口过问抚恤的必要,因为这次战役的主战场根本不是海洋,海军本有的储备抚恤金足够应付情况。如果说她是为了身为空军司令的兄长——道格拉斯的部下开口还情有可原。但是,这次损失更大的却是乡绅卢卡斯家引以为傲的长子卡洛斯——陆军司令的部下。
“道达娅?”果然,道格拉斯侧目并出言提醒,海军女司令的行为与平日海陆空三军司令因出身问题结怨已久的传闻极度不符。
“无论如何,损失的都是亚历山大。”慧黠的女司令垂下眼睑,隐藏作为军人最忌讳的情绪——同情,她是一个坚守原则的人,固然她看不起并不认为卡洛斯·卢卡斯可以胜任陆军司令,但是亚历山大的军队在她眼中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的。
“陛下,既然道达娅阁下开口了,我就更不能沉默了,奥丁阁下,抚恤金的事,请想想办法吧。”卡洛斯·卢卡斯连忙抓住机会,他正在发愁怎么开口要钱,所以接受了道达娅的善意,暂时放下成见。
“你们军队作战辛苦,我们的人民呢?他们损失的财产不该补偿么?损毁的家园无需重建么?”修伊·兹兰恩气不打一处来,他和安妮·斯特林处在同样没有背景,凭借才能和威望坐上农业大臣的位置,此次战争对生产的破坏才让他心疼。
“你大可以去跟那些一毛不拔的农场主要钱,那才是你的责任不是吗?”道格拉斯·道尔顿也没好气地说,他的空军损失固然不及陆军,但也不是出去做了一圈飞行表演而已。
“每个人都只知道要钱,我从哪里弄钱,我直言好了,各位,要我的命可以,要钱没有,一点都没有,无论是抚恤还是重建我都已经拨款了。”奥丁插在大衣外套中的左手握紧了一把钥匙,那是锁着国家银行提款证明的盒子的锁,此盒被财政大臣存在国家银行地下金库最深处的密码箱里,用无数道防护措施,首都五分之一以上的军事力量保护着,光疑兵阵就布了九个。这还只是奥丁保护手里经流的国家财富最简单的手段,“守财奴”、“铁公鸡”之名名副其实。
“那还不到我们要求的一半好么?我的拨款申请在右议院支持律将近半分之六十好么?”修伊反驳道。
“议会管立法,行政是政府的事,你申请一百遍也没用!”奥丁也毫不示弱。
“再说那是右议院的支持率......”左议院首席议员兼教育大臣菲利普·费里斯小声说道,被右议院首席议员,卫生与公共社会事务大臣瞪了一眼。
阿尔费雷德继位以来第一次在内阁会议上流露出力不从心的迹象,他没有去看佩恩,佩恩绝对不会再这个时候发言,如果是他年轻的时候可能还凭着一腔热血和的确存在的调节力提出一些方法,但是现在,他年纪渐长,原本在各国和国内各势力斡旋的作用也越来越弱,保护自己权位的意味越来越强。
阿尔费雷德继位七年,内政外交未尝一败,连这场仗也打赢了,却万万没想到会输在学生时代就挂科的经济上。阿格莱塔见状,递上一杯水,她已经被特许旁听内阁会议,只不过碍于官职和资历,不便发言,而且没有坐席,只能侍立阿尔费雷德身边。但是这只二十七年蝉终有一天会从地下长眠中醒来,见证第二十八年的绚烂夏天。
“那么。”皇帝终于吐出了本次会议以来第一个单词,“吉尔福特阁下,真的一点余地都没有么?”语气恳切。
“陛下以为臣当初反对武力解决,提倡和谈是因为害怕叛军么?”奥丁没好气的反问,他当初和佩恩是坚决反对打这一场仗的主和派,但是阿尔费雷德习惯了他哭穷,以为他又是不愿意拨款,所以没把他的进言当回事,结果可谓是铸成大错,现在反倒来找他解决问题。而现在哭天喊地要钱的几位司令正是主战派,农业大臣则是妄图中立但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是‘不管什么办法’,吉尔福特阁下,朕给予你这个权利,提高关税也行,举借外债也行,组织募捐也行、军队抚恤和战区重建要同时进行,同时!!!你明白么?财政大臣阁下?”阿尔费雷德知道奥丁心中有气,但是,现在没有时间给他发泄。
“是......”果然,奥丁虽然性格怪异,但对皇帝和皇室的忠诚,对亚历山大的用心是毫无疑问的。
“很好,如果没有其他事,散会。”阿尔费雷德吩咐道,他已经很头痛了。
“呃……,陛下,我这里还有一件事,也许可以帮到您的忙。”内阁外交大臣安妮·斯特林一言既出,阿尔费雷德眼睛都亮了。
“你能弄到钱!怎么弄!快说!”
然而,最先跳到外交大臣面前的却是吉尔福特·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