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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费雷德对这次圣诞系列庆祝活动在扩大皇室影响和缓和与哈默尔恩关系方面发挥的作用非常满意。事实证明,即使爱妻和红颜知己在每一个场合都要找对方不痛快,她们之间的竞争也是良性的,至少目前除了给他自己添堵之外还没有不良影响。和前妻也缓和了关系,还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爱女,还有什么事情能脱离阿尔费雷德的掌控么?
有,阿尔费雷德注视着他的红颜知己沉默着走近,步履急促,面色阴沉,眼角还带着泪痕。上一次看到阿格莱塔·穆莱尔这样子是几年前,那个时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阿尔伯特·金的死亡。想到这里,阿尔费雷德立刻屏息凝神,等待她开口。
“陛下,哈默尔恩女伯爵不在了。”阿格莱塔在汇报属于公事范畴的事件时是不会带有任何个人感情的,但是这次她破例了,她用尽了作为一个感情不是很充沛的人或者说把所有的感情都献给她的主君的全部剩余感情,将这句话渲染成最悲哀的效果。
“什么?”阿尔费雷德的理解能力绝不算差,但是这一次他迟疑了。
“哈默尔恩女伯爵阁下,狄奥多拉·罗斯·尹·金过世了。”
阿尔费雷德沉默了,他没有去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今天不是愚人节,阿格莱塔更不会拿这种问题来开玩笑。他只是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呼吸停滞,不是悲伤,也不是寂寞,更不是伤痛,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触。
“哈默尔恩现在什么情况?”
“梅耶小姐亲自视联给我的消息,她看起来已经哭过了,及时稳住了局面。”阿格莱塔叹了一口气,她得到这个消息是昨晚,她是在纵情哭过一场后才整理好自己觐见的。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胸腔中还是藏匿着化不开的悲痛,一旦触及这个消息就会痛苦难耐?
“是......怎么发生的?要知道,几天前她还完好的站在这里。”阿尔费雷德问道,不论如何,死去的是和他有近十年夫妻关系的女性,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女儿。
“昨天半夜,第一次视联时女伯爵就已经中毒了,亚伦族兄知道之后星夜赶往哈默尔恩,但是......没有赶上。”
“中毒?”
“是。”
“地方警检法介入了吗?”
“哈默尔恩郡的地方警署、检察院和法院都已经派人过去了,但是陛下,我认为......”
“说。”
“卡梅洛特是不是也应该......”
“你和最高刑事调查官协调,组成一个专案组,到哈默尔恩去。”
“是。”
“克里斯呢?”
“目前我还没有和克里斯殿下谈过,梅耶小姐说她还没有离开过女伯爵阁下的房间。”
“朕要和克里斯谈谈。”
阿尔费雷德的思路很清晰,对于狄奥多拉的死,他比起悲痛更多的缺乏真实感,而且敏锐的感觉到这背后隐藏的问题。狄奥多拉现在在政治上已经失去过往的意义,除非有人针对克里斯汀,否则没有理由对她下毒手,他认为前妻极有可能是替女儿挡了劫。
“克里斯。”阿尔费雷德隔着冰冷的投影借助电波的传讯观察自己的女儿。
“......”克里斯汀没有反应,从昨天狄奥多拉咽气开始,她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改变过一次。
“克里斯!”阿尔费雷德叹了口气,这就是他的女儿,会因为母亲的过世而一蹶不振,而意识不到她自己处在危险之中。这也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把亚历山大交付给她的原因,当初克劳狄亚过世的时候同时公主的妹妹弗蕾姬亚只哭过一次。
克里斯汀侧了侧脖子,算作听到的回应。
“克里斯,你还好么?”如果不是因为面对唯一的血脉,阿尔费雷德决计不相信这句话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
闻言,克里斯汀却突然抬起头,正对浮空的视联荧幕,怒视阿尔费雷德:“您觉得我现在会好么?”
阿尔费雷德终于可以看清女儿的面容。如果说阿格莱塔是眼眶湿红,泪迹未干,那克里斯汀就是涕泗横流,堪称一塌糊涂。要知道,克里斯汀很像狄奥多拉,两人都是不施粉黛的那种类型,能不把妆哭花达到这种效果,克里斯汀的伤心可见一斑。
阿尔费雷德确实不以为然,克里斯汀可以哭,也可以悲伤,但她是一国公主,再怎么伤心也不该这样失态,她已经不是孩子,在两个世纪前已经是可以考虑联姻,不几年就要出嫁的年纪了。
“你打算怎么出来妈妈的事?”克里斯汀问道,她怒火中烧,但是没有太发作,狄奥多拉生前谆谆教诲言犹在耳。
“她......举行葬礼之后,朕会把哈默尔恩一系的爵位晋封为侯爵,让她可以享受更加体面的葬礼。”阿尔费雷德说。
“然后呢?”克里斯汀追问。
“什么然后?”这还不够吗?
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彭德拉根家族在爵位上看得很紧,不是战功和世代贵族,是不能封爵的。因为死人而提高爵位的,这绝对是头一遭,所以他认为,这已经足够了。
“你会查清楚吗?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会严惩凶手吗?不论凶手是谁?”克里斯汀连珠炮似地发问?
“这要看具体情况。”阿尔费雷德坦然的说,他不介意撒谎,但是在女儿面前他不愿意撒谎。而且政治家和政客最大的区别就是政治家会尽力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因而说话前就会思考自己是否能够负责,而政客的脸皮从来就不是普通人级别的,他们以政治为生,推翻自己的言论是家常便饭,阿尔费雷德显然是政治家而非政客。
“如果具体情况是指使这一切的是你的宫相,你会按法律处理他吗?”克里斯汀不依不饶。
“克里斯,朕是亚历山大的皇帝。”
阿尔费雷德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正面回应,然而在克里斯汀看来,不明说就等同于拒绝。
“那么葬礼呢?你会出席妈妈的葬礼吗?”
“不会,包括威廉里奥和你,朕不会允许你们去,前任皇后被毒死,所有皇室成员的出行都应该慎重”阿尔费雷德问到。
克里斯汀又沉默了,她发现自己和父亲对话的时候沉默的时候极其之多,因为他们两个仿佛来自两个地方,不是,应该是两个星球,完全不像是血脉相连的父女,因为她作为女儿完全理解不了父亲的价值观。
“妈妈她......”克里斯汀说话的时候盯着狄奥多拉的遗体,“最后的下午告诉我我应该为作为你的女儿而感到骄傲,因为你也许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和丈夫,却是一个伟大的皇帝。那什么税制改革,联合克里斯顿都是很有......她是怎么说的来着,有远见的行为。”
“狄奥多拉说的?”阿尔费雷德不太确定的问道。
“是。”
“朕不觉得自己有多伟大,但是狄奥多拉如果早一点说出这样的话,朕也许就不会和她离婚了。”良久,阿尔费雷德这样说到。
“妈妈嘱托我要和你搞好关系,哪怕是为了我的将来。”克里斯汀说。
“狄奥多拉死的可惜了,如果她还活着,理解朕到这个地步,皇室和哈默尔恩的友谊回更加深厚的。”阿尔费雷德很意外于女儿转述的前妻的言论,这真的是那个油盐不进、倔强难解的狄奥多拉说得出的话么?
“但是我理解不了,我理解不了啊爸爸!不仅理解不了,我也做不到啊,作为您的女儿已经够累了,还有揣测您的心意么,来谋取生来就该属于我的权利么?”嘶吼控诉的同时,克里斯汀又是两行清泪落下,“我不懂那些东西,我只知道,我爸爸和我妈妈离婚了,我只知道您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您甚至不愿意抽出一些时间来陪我,就为了那开不完的该死的会!”
“朕说了,因为朕是......”
“因为你是亚历山大的皇帝,我宁愿你不是什么该死的皇帝,我只要我爸爸和妈妈能够陪着我,就这么简单而已!”克里斯汀越说越难过,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无力的扑到狄奥多拉遗体前哭泣。
“克里斯。”阿尔费雷德叹气然后正色道,“你要求的一切,都只是看起来简单而已,只要你还是亚历山大的公主,只要你还是朕的女儿,你的诉求,就是遥不可及的幻想而已。”
“那我就不要当你的女儿了,不要做亚历山大的公主了!”克里斯汀这下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