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别墅的第三天,雪依旧很大,还夹杂着呼啸而来的冷风,让人无法看清远处的景色。
所有的一切都被笼罩在朦胧的大雪之中。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罗茨跟约翰。
时间回到早上七点一刻。
在其他人吃过早饭后,米拉和斯科特依旧没出现,罗茨给米拉送早饭的时候特地敲了斯科特的房门。
“吱啦――”门开了。
没想到门一推就开了,罗茨也没多想,顺着打开的门一看。
屋子里空荡荡的,窗户大开,夹杂着雪花的冷风把窗帘吹的鼓鼓囊囊,窗台上已经堆了一层雪花。
“啊!”罗茨惊讶的叫了声,正好吸引住正准备上楼的普利斯和特纳。
两人回过头,看向走廊内的罗茨,昏暗的走廊把他的身子隐在黑暗中,令人端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发生了什么?”听到声音的普利斯好奇的看了过来。
打着哈切一脸困顿的特纳揉了揉眼睛,靠在楼梯扶手上,语气有些冷硬:“难不成看到有人裸奔?”
罗茨僵硬的转过脑袋,眼睛瞪的铜陵大,与他们对视上的却是一双惊恐的眼睛。
“斯科特先生不,不见了!”
“他又不是狗或者小孩子,出个门有什么大惊小怪……”特纳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也从打开的门缝中看到一滩血红的液体。
二楼的尖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除了闭门不出的米拉,所有人都到齐,站在斯科特房间的门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打电话报警吧?”布兰妮紧张的提议。
“这么大的雪就算是打报警电话,警/察也没办法赶过来。”沙西第一个跳出来拒绝,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下聚集在他身上。
发觉自己说的太快,沙西脸色不太好的解释道:“而且我们这里的探员根本不管事,你必须要塞够钱。”
他比了比给钱的手势,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
罗茨又把门开的大了些,这下子彻底看清屋内的场景了。
血迹不多,却也不少,不足以令人致命,地上的血迹一直沿到窗台边,没入雪中,而后又被新雪覆盖。
约翰冷静的走上前,屋子很干净,床上的被子也是整整齐齐,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他蹲下,用手点了点血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已经没有血腥味了。
血冻成血块,摸上去冰滋滋,滑溜溜的,他又起身走到窗户旁查看。
斯科特的屋子在二楼,距离地面少说也有四米,如果就这么跳下去,新下的雪还没冻住,足够柔软,如果力度掌握的好,衣服够厚必然不会有大事。
即便落雪速度快,他掉下去的地方和其他地方相比高度上也有差别。
约翰在脑子里想了很多,脸上的表情严肃认真,叫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良久,他开口道:“我们下楼看看,要是科斯特掉下去肯定有痕迹。”
重点在于,是科斯特自己不甚跌落,还是……被人迫害。
自己跌落怎么样都会发出声音用来求救,但昨天晚上却是一点声音都没,被人迫害不也应当呼救?
但别说呼救声,昨夜只有风吹玻璃的噪音。
难道迫害他的是这里的在座的人?所以他不敢回来?也不敢求救?昨夜和前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他人对视一眼,即便是心里不大愿意的特纳也没说出怼人的话,这时候再不老实点,下一个出事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第一天是狗死了,第二天是个大活人不见了,鬼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倒霉的是不是自己。
一行人穿好厚棉袄,约翰让布兰妮和沃玛两个人留在屋子里等,他带着其他人出了门。
布兰妮从窗户看到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忍不住的担忧到:“斯科特先生真的发生意外了吗?”
她忍不住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情绪格外不安。
这实在太奇怪了,难道真是她昨天的话让斯科特一时受不住寻了短见?
“你别,别担心。斯科特先生也许只是出门了。”沃玛尴尬的说了一句,目光立刻从布兰妮脸上移开,脸上不自觉透出点绯红,布兰妮长的极美,让他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对视。
两人心底其实知道对方可能凶多吉少,但这话不好说。
这么大动静,楼上的米拉却像是一无所知,安静的甚至没出来查看,布兰妮忽然凑近到沃玛身边。
“你说楼上的米拉小姐还在房间吗?”
被布兰妮的举动吓了一跳,沃玛紧张的后退一步,脸色更红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在,房间能在哪儿?”
“那她都不好奇楼下的动静吗?”
布兰妮的话一下子让沃玛忘记害羞,脸上闪现出惊恐:“你该不会是说米拉小姐也……不见了吧?”
她坐在沙发上,目光盯着壁炉里燃烧的火花,火舌扫过煤炭,把她的脸印得通红。
“如果斯科特先生昨晚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么住在他隔壁的米拉小姐一定能够听到动静,所以即使米拉小姐昨夜没有出门看,也一定听到了什么。”
布兰妮越说越觉得没错,全然没注意到沃玛越发惊恐的眼神。
他看着布兰妮的身后,眼珠瞪的老大,张大嘴极力想要说什么,却像是被人掐住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布兰妮思考完,兴致勃勃的抬起头准备问问沃玛的想法,却看到他满脸惊恐的看着她身后。
心脏骤然一快。
她动作僵硬的回过头……
……
另一边,约翰一行人从房子墙角沿着墙壁走到斯科特窗户的楼下,因为雪太厚,路不好走,一小段路花了他们近五分钟。
“到了”罗茨开口。
从下面抬头往上看,还能看到大开的窗户。
“这里就是斯科特先生住的楼下了。”罗茨开口,他们一行人走来时极小心,生怕会踩中被雪覆盖的斯科特。
当然他们也不确定斯科特是否跌落下来,或者是遇到什么意外。
前天死的狗让他们不得不多想。
或许有个躲在暗处的人一直在盯着他们?
“这里的雪厚度都一样。”普利斯看了半天,怎么也看不出雪有被压过得痕迹,一路走来,除了他们的脚印也没其他东西。
约翰动作艰难的蹲下身,用手按了按雪,十分柔软。
“太奇怪了。”罗茨无措道,这是他第一次带团,发生这样的问题他必然也会受牵连,更何况现在还不知道斯科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还是先回屋啊。”普利斯开口,这样的天气,在外面待一会儿就让人受不了了。
特纳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惊讶的拍了拍身边的人:“快看那里,是不是有条围巾?”
他指着不远处的雪堆。
沙西眯起眼,目光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他看了许久,才在一堆雪花中看到隐隐约约的红色。
“也许是斯科特。”普利斯开口,一句话瞬间惊醒愣住的众人,他们如同大梦惊醒,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一个被雪覆盖住的人。
约翰和罗茨两人合理把人抬起,是脸色发青的斯科特,其他三人脸上也不大好,因为斯科特的脖子上有两道清晰的掐脖子的手印。
“我们先回屋子吧,呆在外面也不是办法。”特纳忍不住开口,风雪越来越大,他们总不能在外面检查斯科特吧?
其他人也没反驳,合力架着斯科特回屋。
一来一回足足花了四十多分钟。
沙西手抖了半天,好不容易把门打开,却看到自己的儿子正蹲在地上,而那位漂亮的小姑娘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后头走进来的约翰一看到自己躺在地上的女儿,瞬间也不管什么斯科特了,立刻冲过去抱住自己的女儿。
还带着雪的衣服一触碰到温暖空气,雪立刻开始融化。
他脱下手套,神情紧张而恐惧,颤颤巍巍的把手指放在女儿鼻子下。
“呼――”还有气,确保女儿性命无忧,他这才抬头,像一头凶恶的野狼,恶狠狠的盯着一旁吓死的沃玛。
“发生了什么!”他一边质问到,一边把女儿抱到沙发上。
沃玛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没从刚刚可怕的画面里回过神:“是……是米拉小姐,刚刚……刚刚她脸色恐怖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然后拿着,拿着那个东西往布兰妮头上砸,她还行把布兰妮拖走……”
他语无伦次,表情格外恐慌,他做了个砸的动作:“我,我回过神,好不容易把她制服,结果被她踹了……”他脸色发红,支支吾吾的,用手捂着下半身,在座的男人都不傻,立刻了然。
沙西也不管自家儿子发生了什么,连忙追问道:“那她人呢?又跑回屋子里了?”
沃玛点点头,表情尴尬而恐惧。
“她为什么要袭击我的女儿?!”约翰被气狠了,飞一般冲上二楼,狠狠地踹了踹米拉的门。
自然他不可能踹开,门内更是什么动静也没。
罗茨这下子是彻底昏了头,他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你们就不能先管管这个?”特纳暴躁道,语气不大好,任凭谁扛着一具不知道是不是尸体的东西大半天,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约翰啐了一口,走下楼。
普利斯和约翰把斯科特放了下来,他穿的衣服从外面看来倒是很完整,但是把外套一解开就能发现他穿的衣服很是凌乱。
就像是慌忙套上去的,甚至还不平复。
“他还有气吗?”罗茨紧张的看向普利斯,普利斯为难的看了眼对方,沉重的摇了摇头。
“没呼吸,怕是危险了。”
“嘶――”
罗茨一个呼吸没抽上来,差点混过去,付了柜子堪堪站稳脚跟。
约翰冷静下来,知道现在不是跟个女人置气的时候,走到斯科特身边,用手摸了摸他脖子的动脉,又撑起他的眼皮看了看。
看他专业的手法,罗茨又忍不住提起希望。
过了几分钟,约翰松手,表情同样不大好看:“太迟了。”
这下子希望彻底破灭。
“我们还是报警在找人来救我们吧?”特纳紧张道,斯科特的死给他的震撼依旧不小,他们甚至不知道斯科特到底是怎么死的,这太令人震惊了!
“我,我这就联系。”罗茨被特纳一提醒立刻拿起传呼机,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他。
或许是因为雪太大信号不好,支支吾吾的杂音过后依旧没传来什么声音,罗茨等了几分钟,遗憾的松开手:“雪太大,信号不好。”
“那电话呢?”普利斯走到沙发旁的电话里旁边,拿起话筒准备按键,却奇怪的发现电话里什么声音都没。
连嘟嘟嘟的声音都没。
“电话线被人扯断了。”约翰看到垂在地上的电话线,神色再一次凝固起来,他蹲下身捡起电话线,仔细看了看。
断了的地方接口十分不平整,应该是被人硬扯扯断的。
所有人把目光对准沃玛。
沃玛被他们吓了一跳,慌忙摆手:“不,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干的。”
沙西挡在沃玛身边,把他护住:“我儿子根本没理由剪断电话线!”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搞的鬼,那只死狗也是你们带回来的,你们住进来第一天斯科特就死了,我们出去一会儿布兰妮就被打晕,怎么看你们都有嫌疑。”
特纳再次发挥他那能够怼死人的口才,只不过这次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沃玛无措的看向约翰和罗茨,见两人不开口,表情都快哭了:“可是,可是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害你们?”
“……”这倒也是,根本没理由啊。
罗茨的头都快大了,他现在迫切的希望有个人能指挥一下,而这里似乎只有约翰看上去最可靠。
他当过兵,性格也正,还有个女儿,于是他把期待渴望的目光投向约翰。
“现在不要胡思乱想,现在重要的是,要先把斯科特的尸体放到其他地方,这么放着等下就该臭了。”约翰冷静开口。
他看向罗茨:“罗茨先生,这栋别墅有什么其他房间吗?”
罗茨想了想:“有个储酒室温度低,应该能保证尸体的完整性,到时候好方便探员们检查尸体。”
约翰没有说,过低的温度已经使得无法正确检验出死亡时间了,他点点头,警惕的目光在所有人的面孔上一一划过。
在沃玛脸上停留几秒,不动声色的掩去眼底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