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喟然叹息着,易行之站起了身。
宋子峰死前最后一个问题,竟然是问的老张。
不知道他们当年,又会有怎样一段过往?
只可惜两位当事人而今都已不在人世,这个疑惑或许永远也得不到解答了。
踩着地面粘稠的血泊,易行之站到了那座血腥至极的祭坛面前。
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离世,无数血蛊变得有些焦躁不安,乃至于冥殿中的断肢,血海,皆是在微微颤抖着。
踏上祭坛的台阶,易行之净量不去看脚下那炼狱般的场景,径直走到了顶端的石棺处。
站下面离得远还不觉得,直到行至近前才发现,这具石棺实在是大得离谱。
一丈有余的石头棺材,只住一个人,未免也太过奢侈了......
观望了一阵石棺那通体铭刻的精美花纹,易行之终究是把目光转向了里面那个丑陋的怪物。
她依旧是安静的站立着,一动不动。
“虽然你变成了这幅模样,但我还是姑且称你为天青散人吧。”易行之轻声道。
她似乎能听见易行之说话,于是她扭动脖子看向易行之,一双纯白的眼睛死死瞪着他。
“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对你来说大概也是一种煎熬。承宋子峰之请,在下这就送你入土为安了。”
怪物仍是沉默的站在那里,未有任何举动。
当然,她也并不能说话。
如宋子峰所言,她只是个如野兽一般,全凭本能行动的怪物。
宋子峰不对她发号施令,她便不会做任何事情。
看着有些心酸,易行之反手拔出了身后血剑,准备给她一个痛快。
望见易行之长剑出鞘,怪物的身体却是忽然剧烈颤抖起来。
仿佛感受到了威胁,于是她躬起身体,两只没有皮肉的手臂疯狂挥舞,拍打着石棺边缘......显露出了一种名为敌意的东西。
“放心,我的动作很快,不会痛的。”易行之如哄小孩般的淡淡说道,“抑或许你根本就没有痛觉呢?”
血剑锋利的剑尖缓缓靠近,她的双手也拍打得愈发焦急;但这种如同孩提打闹般的胡乱挥舞,显然起不了什么作用。
挺剑一刺,直接贯穿了她的心脏;她的动作蓦然一僵,而后便直挺挺地倒进了棺材里去...
抽回血剑,易行之脱下了上衣,准备用衣服包裹着她带走。
他实在不愿意用双手直接去触碰这令人反胃的东西.....
不过,还没等易行之进行下一步的动作,石棺里却是想起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响动。
“不会吧......”易行之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在易行之目瞪口呆的神色之中,那个怪物又扒着石棺壁,努力地爬起了身来...
“不,不死之身?!”易行之挠了挠脑袋,感觉有些棘手。
那一剑分明贯穿了她的心脏,换做寻常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易行之不信邪,抬手又出一剑。
这一剑刺在了她微微蠕动着的肺部上。
可这次她却是连倒都懒得倒下了,依旧是用力拍打着棺材边缘,似乎是在向易行之示威。
不过,这倒也让易行之看清楚了她身体的变化。
布满血丝的肺叶上,那道一寸来长的伤口,竟是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飞快愈合着。片刻之后,伤口便已消失不见,仿佛易行之的剑从未刺到过她一般。
好可怕的自愈能力...易行之咋舌不已。
但若是真如宋子峰所说,她的身体是由血蛊在支撑行动;那么以那些奇妙小生物的能力,这种速度惊人的自愈,似乎也并不是很难理解的事情。
这该怎么搞?易行之犯了难。
一剑斩去头颅,这办法倒是一了百了;就算那些蛊虫再奇妙,也不可能自己把脑袋接回去吧?
可易行之又实在想给她留下一具全尸。
在宋子峰的叙述里,天青散人活着已经够受罪的了;死了若是还被砍掉脑袋,那也太残忍了一点...
心思纠结间,易行之随意往石棺里瞧了瞧,却是猛然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不同于外面鲜血淋漓的模样,石棺内部倒是非常干净。
而那个怪物站立的地方,竟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脚’;取而代之的,是从她腿骨衍生出的无数条血管模样的东西,深深地扎进了石棺底部。
像是某种树木的根须。
难怪她只能定定站在这个地方,未见移动半寸。
原来她是在这里生了根。
“那么,试试这样?”易行之眯起眼睛,血剑横斩,砍断了那些树根模样的东西。
身体失去支撑,她立刻栽倒在了石棺里。
而伴随着腿上那些‘根须’的断裂,她也仿佛是树木失去了养分一般,迅速‘枯萎’了下去,
全身的经脉血管,一根连着一根的断裂开来;五脏六腑亦是飞快得萎缩着,直到化为一滩血水...
几个呼吸后,她已是变成了一具真正的骷髅。
安静地躺在石棺内,她终于是一动不动了。
而那些经脉与器官化作的血水,似乎是直接渗进了石棺底部,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轻呼一口气,易行之伸长手臂,把那具天青散人的骸骨从石棺内抱了出来。
虽然是一具骷髅,但好在关节和肌腱都还留存着,不至于整个散架。
也算是留了个全尸吧。易行之苦笑一声。
然而,就在他抱着骷髅,准备转身走下祭坛时;那副石棺突然发生的变化,却是让易行之差点把眼珠子瞪了出来。
无声无息的,那一丈多长,高达四尺的石棺,就那般在易行之眼皮底下慢慢缩小,最终变得只剩两寸见方……
这也太玄幻了......
全程目睹了这等根本无法形容的诡异事件,易行之如遭五雷轰顶,大大张着嘴巴,完全忘记了动弹。
思维仿佛也被震慑得停滞了下来;他如今也只能两眼圆睁,愣愣盯着眼前鲜血染红的地面上,那副小巧玲珑的棺材......
不,这般大小,已经不能再叫做棺材了,称它为‘盒子’或许更加合适。
纵然易行之惊讶至极,但以而今的情形,就算傻子也能看出来,这玩意儿肯定是个宝贝。
易行之当然不是傻子。
所以待他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俯身把那石头盒子捡起来揣进怀里;甚至还贼眉鼠眼地瞧了瞧四周的动静,似乎生怕被人给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