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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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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华殿,位于皇宫南面,高达百丈气势巍峨。

    “安王爷,不,过了今天就该称呼陛下了吧,咱们是不是该商量商量结盟的事情了?”阿史那宏才随意的靠坐在宽大的龙椅上,满脸笑意的对安常在抱了抱拳。

    中年王爷双手负后站在围栏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宫内城里那些如同蚂蚁般忙前忙后的人:“三王子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本王一定会做到。明州也是该变变格局了,从淮国这块肥肉开始正合我意。”

    说完转身看着青年:“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大军攻下皇宫取得’战国策‘后,方才合适。”

    “那是自然。”阿史那宏才点了点头,“有您这句话本王子也就放心了,那咱们回头再议,告辞。”说完起身离场。

    站在角落的魏瞳看着他的背影皱眉问:“主人,长安城乃大唐国都,您登基后也要在此执政。这些草原蛮子进城之后烧杀抢掠闹得人心惶惶,您为何不开口让他们收敛一点?”

    安常在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让他们闹,闹得越凶越好。不然攻打长安弑君谋反这口大锅谁替本王背?”

    魏瞳心中一惊:“主人是说把这次的事情都推到蒙国头上?可这几日长安闹得沸沸扬扬,都知道这些蛮子是跟主人一起……”

    “一起?”安常在端坐在龙椅上,不以为然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本王在城外已经安排了人手,长安城一只蚊子也别想飞出去。等攻下皇宫拿到国库里的东西后,直接一把火将长安化为废墟,到时候谁知道咱们跟蒙国人是一起的?”

    接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安常在眼中寒光闪闪,“到时候把这几万蒙国骑兵一杀,本王就是勤王救驾的最大功臣。这昏君又没有子嗣,想要称帝舍我其谁?就算有几个王爷不愤造反,天下归心之下本王占据大义名分,直接派兵剿了就是。”

    长安城可是人口千万的天下第一城啊。

    魏瞳听的汗毛倒立,连忙跪地抱拳:“主人英明。”

    ……

    御花园,梅林。

    按理说正值隆冬,本不应该有花才对。可这梅林却遍布着盛开的梅花,幽幽香气虽不如其他花朵那般浓郁,可它敢当百花先,独自开在这皑皑的白雪中,自有一种孤傲气势。

    秦雨寒一身戎装背着金弓,站在亭中凝视着面前的梅林。

    “嘎吱~嘎吱~”

    脚步声响起,张子龙只身一人走来:“秦姑娘,都说淮国富甲天下,可我看这唐国也毫不逊色,如此规模的园林不说建造,光维护也是一笔天大的开支。你去过上京城的皇宫么,比这里怎么样?”

    秦雨寒转身看着少年,摇了摇头:“咱们淮国礼法森严,我也就在武院结业任职时去过一次皇宫,接受任命后就离开了,不曾逛过皇宫。”

    张子龙走进亭子,抖了抖身上的积雪:“也是,谁家的皇宫会由着外人闲逛?也多亏了宁王这次造反,不然咱们也没机会在这御花园赏花了。”

    “箴言,别说这种幸灾乐祸的话。”秦雨寒微微皱眉,“虽然咱们是外人,可谋逆造反在哪都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罪。更何况我此行是来与大唐结盟的,此时此刻面临的局势对淮国很不利。”

    张子龙坐在亭中石凳上,摘下腰间的酒葫芦摇了摇:“好酒,一起喝点?”

    秦雨寒没有回话,却移步到少年的对面坐下。后者伸手从怀中掏出两个酒杯,拔开塞子给满上:“你方才说局势对淮国不利的话,实为大错特错。我倒是觉得现在这种局面简直是天作之合,要不了多久唐国就是淮国最坚实的盟友。”

    清澈的酒香弥漫开来,甚至压下了这满园的梅花香。秦雨寒端起酒杯轻嗅两下:“大唐此时覆灭在即,就算挡下了这次叛乱分裂之势也已成定局。一个无暇他顾的盟友对淮国来说毫无用处,我不知道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叮~”

    张子龙端起酒杯与她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岩浆般的‘朝霞’入腹,全身如同泡在热水中一般舒服:“大唐立国三百余年,绝对不会因为一次叛乱而覆灭,一旦它挺过这次风波,就与淮国有了共同的敌人。蒙国铁骑在长安城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觉得一向骄傲的唐国人会在事后放过他们?届时根本不用结盟,唐、淮两国都会选择出兵北上,而蒙国只能两线交战,淮国的压力自然也就减去大半。”

    秦雨寒举着酒杯在手中转动,眼中精光闪烁:“这些唐国叛军虽然不太会打仗,可外面毕竟有三万蒙国铁骑,我并不觉得唐国这次能挺得过去。”说着把酒杯放在唇边,“骑兵善野战而短攻坚,这是天下共识。但你可知就在昨天,这些蒙国人居然用骑兵攻破了皇城。”

    “哦?”张子龙顿时来了兴趣,“这还真是天下奇闻,怎么做到的?难道他们的马能上墙?”

    烈酒入喉,女子脸色顿时变得一片绯红,眼中也升起氤氲:“重甲冲入二百步无一伤亡,以精湛箭法压制守军。出千骑为攻坚组,上至城门外,下马以铁索勾之,人马同力下硬生生把城门给……”

    “等等。”张子龙倒酒的手僵在空中。

    “怎么了?”

    少年眉头紧锁:“能想出这种办法,很像我一个故人。”

    “故人?”秦雨寒把面前的空酒杯推到少年面前,声音有些冷硬的质问,“张子龙,你怎么会认识蒙国人?别忘了现在两国正在交战,另外告诉你一声,这些蛮子手段极其凶残,比之海寇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子龙苦笑,摇头甩开记忆中那个满是书卷气女子的身影:“天地良心,我可没有跟蒙国人暗通款曲。而且别忘了我爹可是朝廷命官,我要敢这么做他非大义灭亲不可。”

    梅林中,凉亭下,两人举杯相视一笑。

    “姓张的。”武心月从林间小路走来,脸色有些难看,“走,跟我去见母后。”

    “不慌,不忙!”少年侧头白了她一眼:“是不是我的引魂灯有着落了?”

    武心月来到石桌边站定,皱眉看了秦雨寒一眼:“不错,但还有件更重要的事,咱们边走边说。”

    秦雨寒生性淡薄,心思却极为灵敏,举杯喝完‘朝霞’后站起身告辞:“殿下那边只有楚青山在,我也该回去了。”

    张子龙没有搭话,而是抬头看着武心月道:“灯给我,人就不见了。”

    “你什么意思?”

    “巍巍大唐三百载,能从乱世沉浮中脱颖而出必定有其独到之处。”张子龙轻笑一声,指了指脚下地面,“我也曾研究过土木建造,你们大唐这座‘大明宫’很有意思。无论身在何处都能看到左右对应建筑,仿佛天水共月般,以至于没有人发现从整体看宫殿整体并不完整,而是左‘日’右‘月’呈‘明’字状。如果我没猜错,多的那一‘勾’是内务府所在,而你们大唐的‘国库’应该就藏在其中。而那一‘撇’中应该藏有一条直通城外的密道。”

    秦雨寒脚步顿住,武心月瞠目结舌:“你……你……”

    “我怎么会知道?”张子龙晃了晃手中的朱红色酒葫芦,“这不重要,你母后应该是已经准备走了吧?今日清晨,面对十数倍于己的强敌,居然下令城防一切照旧,如此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如果没有后路的话,张某人打死也不信。公主大人,您信么?”

    武心月脸色变了数变,最终叹了口气:“你说的不错,敌军势大突围无望,母后决定今晚就离开长安,等重整旗鼓后再出兵剿贼。”

    “挺好的。”张子龙突然正襟危坐,双目如炬的盯着对方:“我虽为外人本不该问,可是城内还有将士八千,仆役万人,他们……怎么办?”

    武心月别过头去闭嘴不语,张子龙握着酒葫芦眼神迷离。风吹雪过,凉亭中更加清冷。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像极了那个福州郡主。少年心中有些悲哀,帝王之术,当真可以让人变得铁石心肠。

    背对着二人的秦雨寒开口道:“昭仪公主,我作为客将斗胆说上一句。在你进城前,小女子曾镇守宫门,说实话,你们唐国将士虽体魄武功都十分出色,可临战时表现却并不高明。”说着声音更加清冷,“但靠着将士们敢于用命,自觉为国赴死是慷慨激昂死得其所,但凭这点就比我们淮国好上太多。如果辜负了他们,你们的江山,还能好么?”

    武心月猛地转过身看着她:“你又知道什么?父皇膝下并无子嗣,大唐如今已经是风雨飘摇,如若母后再有个万一,这江山要来又有何用?”

    秦雨寒依然没有回身:“社稷崩塌群龙无首,那他们又是在为谁用命?这江山说到底也就是由一州、一城、一郡、一县、一家、一户、一人组成的。你们今天可以舍弃万人,明日就能舍弃十万,后天就是百万、千万、万万,最后呢?”

    武心月冷哼一声:“按你的意思,母后就应该临阵冲杀在最前面,死得其所了?”说完语气突然加重,“荒谬!为侠者当路见不平,为官者当爱民如子,为将者当赏罚分明,为君者就当保天下太平。位置不同自然思虑不同,怎能一概而论?母后如今身兼大唐国运,要是你的话当真能拿天下做赌注?”

    “悲呼~~~”两女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张子龙突然开腔唱了起来:“子非鱼乎?非矣!安知其乐乎?非矣!你知我乎?非矣!安知吾不知鱼乐乎?呜呼!”

    不着腔调的曲子令人心底生厌,两女怒目而视。

    “秦姑娘,你不是唐国的鱼。”张子龙站起身,把朱红色酒葫芦系在腰间,“公主大人,你也不是那个自以为知鱼乐的‘人’。”

    “我曾经整整用了两年的时间,才把一个人的想法转变过来,为此还数度几近濒死。”少年说完叹了口气,迈步向梅林外走去:“以此可见此事何其难哉。”

    楼兰海国,伊贺一族的首领,柳生十兵卫。一个以效忠主人杀人为生的傀儡,最后却能安心隐居在海外孤岛,伊贺一族也能摆脱了噩梦般的宿命。这一切,用了少年整整两年的时间。

    两女面面相觑。秦雨寒愣着脸说了一句:“蠢货。”

    ……

    “主人,密探来报‘鬼蜮’被破除,武瞾等人并没有死!”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袍下的人恭声禀告。

    安常在面不改色:“这江湖还有能比袁天罡更懂阵法的人?”

    来人垂下头回道:“破除阵法的并不是道门中人,而是天山剑宗的林兮。”

    “天山剑宗?林兮?”安常在恍然大悟,“想起来了,就是那步闲棋之子的诱饵,没想到还成了气候。也是,素闻天山剑宗有一种独门绝学名为‘斩三千’,专破天下各种奇阵,没想到啊没想到。”

    说完中年男人站起身双手负后:“知道了,你下去传令全军搜索全城,收集所有引火之物,今夜子时,给本王把皇宫烧了。”

    “遵命!”

    ……

    入夜。

    长安城有两条人工开凿的运河,北通红河南达嘉陵江,所以城内水路发达,自然桥也比较多。南城外就有一座大型石造拱桥,长达百丈可供八辆马车并行,其下拱洞更是可以让海船进出,是大唐第一桥,取名为‘天桥’。

    “令萱,速速召船过来。”武瞾狼狈的从桥根处钻出,虽满身风尘却眼神明亮。

    陆令萱紧随其后躬身领命。黑夜就是最好的掩护,女子没入其中踪迹全无,一刻钟后,江面行来一艘大船,停靠在桥下放下舢板。

    ……

    与此同时,张子龙坐在紫宸殿顶,右手托着一盏宝光熠熠的烛灯。

    巴掌大,三寸高。底座为九片金色花瓣,如莲花盛开,每瓣花朵上都绘有诸天佛陀。灯身下窄上宽呈沙漏状,上方有柱状烛身,可是没有灯芯,整盏灯散发着幽蓝色的神光。

    “引魂灯。”张子龙目光迷离,痴痴的看着手中神灯,“灵儿,终于找到了。我现在就回去,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