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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七杀演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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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台上,彩衣宗众人纷纷落座。面对山呼海啸的欢呼,聂小蝶有些感慨:“谁又能想到,两年前还是个刚入江湖的菜鸟,如今居然就名震天下了!咱们这小师妹的眼光,还真是让人钦佩啊。”

    夏灵儿笑了笑没有回话,反而四下张望还不停的看着天色。

    任宁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有些担忧:“怎么只有他一人?”

    夏灵儿虽然心里也十分着急,闻言也只能宽慰:“放心吧大师姐,他相信一定会来的。”

    大道无情,光阴流转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期盼而驻足。此时欢呼声已经停止,更多的人在对台上的少年品头论足,片刻后也失去了兴趣,各自的攀谈闲聊了起来。

    太阳缓缓升高,距离开始比武只有一个时辰。

    东看台,赵安定抬头看了看天色:“看来咱们的战神并没有什么帮手,你们准备好了么?”

    自他身后一字排开六人,闻言同时恭声应命。

    赵安定点了点头,起身走到身后孙天养的座位前:“孙刺史,这次就劳烦您老了。”

    孙天养此时正在给旁边一位身穿文官官袍的汉子交待着什么,闻言面上微微一笑:“王爷,这少年孤身一人您麾下又高手如云,当真需要老夫抛头露面么?”

    赵安定双手负后看着擂台上少年孤独的身影,意气风发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只有孙老您上了小王才算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孙天养闻言捋须点头:“既然如此,敢不从命。”老者说完起身褪去官袍,露出一袭青衫儒袍:“对于这个以一己之力就能撼动棋盘的小子,老夫也很有兴趣。”

    一道身影疾驰到擂台中央,等他站定才发现是个面色威严的中年汉子,一袭红袍头戴官帽:“各位,鄙人乃蒋心远,奉福王殿下命特意主持此次七杀演武。”

    中年汉子真气激荡,声音如天雷滚滚响彻全场。所有人都惊骇此人内功着实不俗,显然已经是化形境的一流高手,同时又感慨不愧是七杀演武,连主持的人都身手不凡。

    张子龙打量中年汉子片刻笑道:“蒋帮主,别来无恙。”

    蒋心远连忙行礼:“多亏了张大侠跟方大侠把我从千岛湖带出来,如今官居广陵城司令官,过得还算不错,谢谢挂念!”

    司令官职责上传下令,虽只是个正六品文官,但经常可以出入王府与各个衙门,也算是个不错的差事。

    张子龙刚想说话,只听破空之声大作,自东看台飞身而来七道身影,各个真气激荡气势不凡,只好闭嘴凝神戒备。

    待看清来者何人后,张子龙的杀意就不由自主的激荡起来,竟还都是老熟人。

    自左开始第一人,身高九尺面相凶恶,络腮胡身穿绣春袍腰悬一柄精光长剑,冉霸!

    “小子,没想到你真的能活下来,命挺硬啊!”九尺大汉咧嘴打着招呼,口中獠牙锋利如同尖刀。

    少年冷笑:“既然已经给皇城司当狗了,最好就管住自己这张破嘴。因为会咬人的狗一般都不叫,只有那些狐假虎威的狗才会嗷嗷狂吠。”

    冉霸眼中杀机暴起,可想起云亦巧的命令,也只能压着怒气:“过了今天,你也是一条狗!”

    第二人,体型消瘦尖嘴猴腮,身穿亮粉色长袍手持明黄羽扇,李行舟!

    张子龙从来就是能动手绝不逞口舌之利,可是对于李行舟却是个例外,当初被囚禁在千岛湖水牢,少年只能通过破口大骂来宣泄。

    往事浮在心头,少年咧嘴一笑:“李行舟,今天你必死无疑!”

    不知是在皇城司监牢里受了什么残酷的折磨,粉袍汉子明显没有了之前的阴狠,闻言居然吓得一个激灵,连话都不敢放一句。

    第三人,是个体型是寻常壮汉三四倍的大胖子,身穿员外袍满脸和气的笑容,腰间鼓鼓囊囊的挂满了钱袋子,沈平!

    见到少年看来,沈平连忙躬身打招呼:“见过侯爷,以后又能一起做事了,实在是可喜可贺。”一张大饼般的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

    张子龙却并不买账,直视对方双眼:“沈平,你我原本私交不错,就算你临阵倒戈我也并不生气。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助纣为虐去屠杀沧浪帮,那些帮众与海寇浴血奋战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杀他们?”

    沈平面色不改:“侯爷,我现在只是个当差的,要知道上命难为啊~”

    “好一个上命难为!”张子龙冷哼一声依次看去,林之虎、云亦巧、岳青、孙天养。好大的阵仗!七人之中六名一流高手,一名绝顶高手,赵安定看来此次势在必得。

    岳青面色威严沉声道:“少年,七杀演武乃淮国盛事,你既然连帮手都没有还是认输吧,免得到时候难看。”话虽然说的严厉,可眼神中却藏着一丝担忧。

    张子龙双臂环胸:“时间还没到,还是说你们准备现在动手?”

    孙天养转身就向看台走去:“既然如此,我们等小友一会儿又有何妨?规矩不能坏,午时正是开始七杀演武!”其余六人连忙跟在老者身后。

    “孙天养,能不能单独跟你聊聊?”

    老者驻足。

    冉霸转身呵斥:“小子,别以为自己现在多了不起,居然敢直呼孙刺史名讳,难道是找死不成?”

    张子龙看都没看他一眼,仍然盯着老者背影:“父母给咱们起的名字就是用来叫的,只有自觉卑贱之人才会有你这种念头。”

    冉霸面色潮红破口大骂,张子龙从头到尾不为所动。

    云亦巧在老者旁边轻声道:“既然这小子给脸不要脸,还请大人出手教训一顿,趁早结束这场闹剧。”

    孙天养抬头看了眼看台上兴致勃勃的赵安定,叹息一声:“算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六人领命返回看台。

    孙天养走到少年近前:“少年,算起来咱们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老人看上去六十左右,满头梳理整齐的华发被一顶青龙玉燕冠束在头顶,面容清奇双目炯炯有神,颚下蓄着三寸白胡,身穿藏青色儒衫长袍,空着的双手负在身后,浑身散发着一股正气让人自惭形秽。

    张子龙坦言道:“算上东山山脉,应该是第二次见面!”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少年瞬间想起了子母山顶的那一幕。

    孙天养恍然大悟:“对对对,老夫差点把那次忘了。仅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让所有谋划付之东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张子龙闻言气血翻涌,刚要开口质问。

    孙天养已经摆了摆手自顾自的说道:“果然是少年心性。你是不是想问老夫既然一直替朝廷效力,为什么会策划出这一场为祸福州的大乱?”

    说完想了想:“是不是还想说此次大乱致使福州百姓死伤惨重,数百万妇孺被海寇奴役东海,这么做对老夫有什么好处?还有老夫到底有没有良心,为何能如此冷血无情?!”

    老人一连串的话,说的张子龙哑口无言,回过神后冷声道:“既然你什么都明白,能告诉我么?”

    孙天养环顾四周,偌大的演武场上只有他与少年两人,这才开口:“少年人就是少年人,嫉恶如仇眼力容不得半点沙子。曾几何时老夫也跟你一样,可是这有什么用?”

    老者深邃的眼神看向天空,声音也低沉起来:“三十岁前老夫跟你一样,虽是儒家弟子却平生最喜仗剑行侠。名满天下后方才入仕为官,前后出使二十六国,所见所闻令老夫大开眼界的同时也深知淮国之积弱,变革改法已迫在眉睫……”

    说完老者看向少年:“说这些你都懂么?”

    张子龙若有所思:“我爹也在朝廷为官,小时候曾听他说过淮国有过一次变法,但是并没有成功。”

    孙天养点了点头:“听懂就好,不然就要变成对牛弹琴喽~”说着面上泛起一丝笑容。

    “各州王府势力太大了,矿税钱粮,律法条文,三品以下官员任免,这些关乎朝廷之根基的大权都被各王府牢牢握在手中。他们任人唯亲勾心斗角,只顾着眼前利益与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安危。边关战乱需要粮草他们不管,大旱大灾年别州逃难的流民他们拒之门外。”

    老者叹息一声问少年:“少年,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张子龙点头:“该!”

    “索性陛下乃圣明之君,下定决心展开变法。第一步就是在各州设立刺史、节度使二职分管军政,如此一来就能分散王府的权利,经营数年等各州安稳后,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实行削藩。”

    孙天养说着仰天长叹:“等朝廷重掌大权,第二步就可以抑商扬文,大肆宣扬儒家仁义礼智信的思想,教化那些只知名利而不懂仁义的百姓,用不了三十年就能让淮国彻底脱胎换骨。可惜啊,陛下太小看坐镇各州的这些远房亲戚了。”

    “老夫就是当年赴任刺史中的一员,记得那时候刚已是深夏天如流火,福州气候又潮湿,老夫不忍看随从受苦就驻扎在山林中。”

    张子龙皱眉追问:“然后呢?”

    孙天养眼中泛起了一抹寒光:“一万铁骑呼啸而至,如今想来应该就是赵匡的卫龙军了。他们围而不攻放火烧山,老夫只能带着随从向山上逃,光冲天的烟气就活活呛死了大半。火势蔓延上来后,不少人受不了煎熬都选择跳崖死个痛快。老夫堂堂淮国从一品大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无能为力!”

    “那里有老朽的夫人、孩子、挚友、亲信,全都死了,全都死了~”老者说完继续问少年:“你说赵匡该死么?”

    张子龙皱眉不语,片刻之后才点头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该死!”

    “好一个天经地义!所以说只有少年人才会有此气概风流!”孙天养抚掌大笑,接着话锋一转:“可你有没有想过,赵匡乃皇亲国戚贵为王爷,在权势滔天的他面前就连陛下也要礼让三分,淮国那条律法能约束他?”

    “没有律法也有天理,如果是我的话,会亲手宰了他以慰亡灵!”

    “可赵匡只是下令,那些亲自动手杀人的卫龙军呢?”

    “杀!”

    “可军命难违,他们只不过是奉命行事,如此轻易杀掉是不是有些过于武断?”

    “明知恶令而从之,是为助纣为虐尔!可杀!”

    “如果你是当年龙卫军的一名普通士卒,会怎么办?”

    “箴言上官此行不义!”

    “上官如若不听,反要治你个祸乱军心之罪,又当如何?”

    “坦然赴死!”

    “果然是个有趣的少年人!”孙天养看着少年干净的眼眸,仰天大笑:“你可以杀了赵匡,可以杀了行凶的卫龙军,但是有什么用?赵文华或者赵修武会顺势继承新任广陵王,对朝廷来说一点都没改变!”

    张子龙皱眉反驳:“也可能新任的广陵王会接受朝廷改革。”

    孙天养突然面色一肃:“少年,在其位谋其政,坐上了那个位置是不可能轻易放下的。”

    张子龙冷笑:“说的信誓旦旦,可世间万事真有绝对?”

    面对少年的咄咄逼人,老者挥了挥手:“这点老夫不与你争辩,等以后你长大自然会明白。”

    “如果说长大就是变成你们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肮脏之人,那我宁可永远长不大!”

    老者一愣,皱眉思索片刻称赞:“此话说的好,说的妙,说的有理!可天底下的人终归都要长大,这是天道循环绝无侥幸之理。”

    少年看了看天色,声音已经有些不耐:“孙天养,能不能直接回答我,为什么要策划这次海寇犯境?”

    “人老了多少就有些啰嗦,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说给你听。”

    老者也抬头看了看天色:“当时老夫凭借修为藏身悬崖才侥幸逃得一命,之后面临的就是影卫无休止的追杀,只能在东海之畔以假死逃生。”

    “返回朝廷才后得知,与老夫一同出任刺史的同僚几乎无一幸免。陛下龙颜大怒,一条不破不立的毒计也应运而生,从那年起国号也改为泰安。”

    张子龙闻言一愣,他就是泰安元年出生的,没想到这个国号背后还有这条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