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真武馆,西院天师府内庭梵天师别院。
“虽然我不清楚他们是如何做到的,但那食火猪妖跟绿僵尸鬼,的确为他们所杀。”
竹斋真人将在峨眉山的见闻,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焚天师。
而梵天师自始至终都在盯着眼前的棋盘,手捏一粒黑子一言不发。
“师父,我觉得这李太白很不寻常,得想个法子将其提出真武馆,否则日后定然会成为我们的阻碍。”
竹斋真人一皱眉,忍不住再次开口道。
而他这句话才一出口,焚天师手中捏着的那枚黑棋“啪”地一声碎裂开来。
“竹斋。”焚天师目光满是失望地看着竹斋,“你让我很失望。”
竹斋闻言当即一把跪下,一脸惶恐地道:“弟子该死,没能阻止那李白。”
“原本只要那李白接着这桩案子,无论成败与否,对我们都是有利的。败则身死,成则他与真武馆跟门派世界都站在了对立一面。”焚天师摇了摇头,“可你偏偏要去截杀他,若是截杀成功倒也还好,偏偏却又被其反杀。你知道一名十五岁,便能斩杀绿僵尸鬼的修士,对于大唐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徒儿自然知道,但这,这定然不可能是那李太白一人之功,那青羊宫堂主松阳真人之女与他同行,身上必然带有特殊法器!”竹斋赶紧狡辩道。
“有人在乎吗?明皇在乎吗?”焚天师冷笑。
听焚天师这么一说,竹斋真人额头冷汗连连。
一名十五岁实力便比肩天师的天才少年,出现在明皇治下,必然会被当做国运昌隆之兆,而明皇这些年,也正是这么做的。
如此一来,这李白身上,便有了一道无形的防护。
想清楚了这一点,竹斋真人也是懊恼不已。
“罢了。”焚天师摆了摆手,“眼下只能尽力淡化其单独击杀绿僵尸鬼这件事,尽力将功劳往青羊宫那丫头身上赶,如果两三个月之后,明皇那边没有动静,我们再考虑下一步,这几个月叫你那帮蠢徒弟都安分一些,这期间若是闹出什么事来,别来找我。”
“是!”竹斋闻言松了口气,猛地点了点头,“弟子这就吩咐下去。”
……
“师父!”
“师父,老祖他怎么说?”
才从焚天师别院中出来。
一直侯在门口的大弟子曲不易跟二弟子孙玉轩便迎了上来。
竹斋闻言,只是阴沉着脸冷冷瞪了二人一眼。
二人瞬间噤声。
“最近都安分些,在我们没想好对策之前,别去招惹那小子。”
竹斋冷冷道。
“可是,师父。”虽然知道此刻竹斋心情不悦,但曲不易还是开口道,“这次那小子斩妖榜名次已经升至前五十位,再这般放任下去,若是等他进入三十六位,我们进入雪域的资格可就要没了!”
“你以为为师不知?”竹斋一边往前走,一边冷哼了一声,“说到底还不都是因为你们这群废物,要是能在止戈试中将其解决,怎会落到如此被动局面?”
“可是……”曲不易很想说,当初师父你好像也没拦住李白,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总之暂时别去招惹他。”竹斋真人语气放缓了一些,“接下来你们利用我们在成都府以及长安府的耳目,多多放出消息,就说斩杀那‘食火猪妖’跟‘绿僵尸鬼’都是青羊宫许茵茵的功劳,只要这事传入明皇耳中,前往雪域这事便还有转机,毕竟他目前名次距离三十六位还远着呢。”
闻言曲不易跟孙玉轩皆是松了口气。
“师父放心,我们这就去办。”
两人随即点了点头。
……
“玉轩,我们就这般轻易放过了这小子?”
与竹斋真人分别之后,曲不易很是不甘地向孙玉轩抱怨道:
他实在放不下当日向李白主动认输的屈辱。
“师父、师祖都不让动手,我们也没办法。”孙玉轩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而且就算动手,我们胜算也不大。”
“师父,只是不让我们动手而已。”曲不易眸子中闪过一抹狠戾,随后低声道,“如果他死在旁人手上,可就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了,比如说死在那‘三更观’手中。”
孙玉轩闻言眉头一挑,“师哥,‘三更观’的人可不能随便招惹。”
“师弟你就甘愿眼睁睁地将进入雪域的资格拱手让给那小子?”曲不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盯着孙玉轩,“那可是我们突破筑基期的唯一机会!进入雪域的机会六年才有一次,你我岁数都不小了,我们还有多少个六年能等?”
听曲不易这么一说,孙玉轩心头顿时有些松动了。
“‘三更观’是明皇钦定的大唐十恶之一,要是让人知道我们跟它有所牵连,恐怕师祖也保不住我们。”
一想到‘三更观’的种种劣迹,孙玉轩还是有些无法下定决心。
“‘三更观’向来认钱不认人,绝不会透露雇主身份。”曲不易摇了摇头,“更何况,李白一死,你我便是剑南道年轻一辈修士中翘楚,就算发现动手的是我们,上面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曲不易对孙玉轩循循善诱道。
孙玉轩抬眸四下看了看,见周遭无人,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道:“好,我们便想办法联络‘三更观’的人试试,不过联络之时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暴露身份。”
“联络‘三更观’之事我们可以慢慢商议,反正距离雪域山门开启,还有大半年。”看孙玉轩与自己达成共识,曲不易也松了口气。
“我们先去把师父刚刚吩咐下来的事情办了,至少接下来个把月内,不要让人觉得我们对李白有敌意。”
他接着又道。
“师哥说的有理。”孙玉轩也点了点头。
……
青莲乡,李家。
“阿……嚏……”睡眼惺忪的李白从床上坐了起来,“谁一大早就开始想我?”
说完他又打了个“哈欠”,准备再补一会觉。
一脸赶了两三天的路,昨晚大半夜才到家,实在是困顿得紧。
“阿兄!!”不过他的头才一沾到枕头上,楼下就传来了李月圆的声音。
“算了,起床吧。”
李白叹了口气,又重新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