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恶意。
或者说,打从被谭暮白算计反咬一口的时候,他心里面的恶意就被扑散了。
因为,他的确没有理由冲着一个女人报复。
而谭暮白偏偏又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当断则断,知道什么时候反手给那个怀揣恶意的人一个巴掌。
让对方知道底线在哪儿。
他觉得自己从对谭暮白有想法,觉得她会背叛陆励南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愚蠢的人。
因为谭暮白的性格他都没有摸透,就敢去冲她下手。
简直是自讨苦吃。
她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很多。
元熙跟谭暮白进了同一家咖啡厅。
然后一前一后坐在了咖啡厅靠窗的位置,面对面的给陶陶点了好吃的,但是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没有点自己的饮品。
很明显,都没有长谈旧事的意思。
元熙先开口:“知道上面怎么处理我的吗?”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早就应该知道这把刀会要命了。”
“要命倒是不至于,就是以后的日子会吃点苦头了,”元熙的手指双手合十,放在桌面上,然后把面前的抹茶蛋糕给陶陶往面前推了推,接着才道,“我被发配边疆了。”
谭暮白听了这句话,心里面微微叹了口气。
不出意料,的确没有轻饶他。
“不过还好,当籍还在,没有被剥皮抽骨。”元熙的这个形容谭暮白能明白。
他是一个军人,除了那些私心里面的小小欲望,还有支撑他前进的执着意念。
那就是军人的血性。
元熙一家从军,从小就在部队长大。
如果被开除了当籍,说不定会觉得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现在上面保留了他的当籍,但是却把他发配到了边境营地里面去驻守边疆。
也算是一种惩罚。
“这一去七八年是回不来了,毕竟我犯得事情是大忌。”
“希望你以后可以长记性。”
谭暮白道。
元熙笑了笑,这几天被轮番轰炸,家里面的压力,上级领导的责骂,以及被审批评,把他弄得焦头烂额。
精神状态也有些差,甚至比之前都瘦了许多。
“你觉得我应该给你道歉吗?”
“无所谓,只不过是你在交手里面输给了我,无所谓道歉不道歉。”
元熙虽然对她心有想法是可耻的。
但是她也没用正经手段来收拾她。
两个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道歉反而显得苍白又虚伪。
“你是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里面……”元熙思索了一下,才道,“最狠的女人。”
谭暮白笑了一下:“谢谢夸奖。”
“不过,有些事情也不是你狠就能处理的了的。”
谭暮白听着元熙这句话,微微皱了皱眉毛。
“你现在可能不会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很快你就懂了。”
元熙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之前,看谭暮白还在拧着眉毛,就道:“我还是跟你道个歉吧,对不起。”
谭暮白看着他。
元熙道:“傅锦书说的对,有些女人,的确是值得尊重的,尤其是她做出来的选择。”
谭暮白没有说话。
元熙这才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一样,笑了一下,从咖啡店里面走出去。
陶陶吃着甜点,嘴角还沾着奶油,看元熙离开了,就奇怪的问谭暮白:“妈咪,这个人是不是很佩服你?”
“很恨我。”谭暮白伸手帮儿子将嘴角的奶油擦掉,温柔的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