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
寂静冷清的郊外突然响起了疾驰而过的马蹄声,策马奔驰的人正是秦慕元及时泱他们。
橘清当初在玉凝山庄韬光养晦许久,暗中还培养了一股势力,这股势力只有见到令牌才会出动,现在暂由秦慕元暗中替她接管。
秦慕元他们刚刚接到消息,西斐与东禾联姻,西斐太子会亲自护送永安公主到东禾和亲,此次他们去东禾的目的是务必找到橘清,因为他绝对不会相信,橘清会在那场宫变中丧生!
橘清他们一行人在颠簸的马车上稍微休息了一晚,到了第二天下午才到东禾首都玉林城,他们前脚刚进相府,后脚刘长青就来了。
一时之间,偌大的相府大厅坐满了人,比平时热闹了些许。
宋成易坐在主位上,准备亲自审问这起官商勾结的秘事,容胥则带着橘清坐在一旁看好戏。
刘长青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又矮又胖,大腹便便,脸上有几道褶子,许是因为权势在手经常大鱼大肉的缘故。
苏钰及苏旭二人跪在地上,他们低垂着头已经不敢再多做狡辩,直到看见刘长青被奴仆引进相府前厅的时候,才喊着叫着让刘长青给他们做主。
刘长青心里一沉,他一把甩开苏钰的手,有几分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他淡然的上前几步,俯身替自己开脱,撇清与苏钰他们之间的关系,缓缓道,“大人,下官听手下回报说是榕城出了起严重的儿童失踪案,还劳烦大人您亲赴榕城查办此案,深感恐慌才特地赶来相府请罪,这本该是下官分内的事情,辛苦大人了。”
“哦?刘大人的消息倒是很灵通,那你跟本相说说你都了解了什么?”宋成易眸色冷了下来,原本带笑的嘴角笑意也渐渐淡了。
“回大人,这苏府老爷与我是有些交情,可下官从来都不知道他竟然暗中囚禁无辜孩童,大家都知道在东禾贩卖儿童是死罪,下官身为东禾百姓的父母官哪敢知法犯法,还望大人给下官一个清白。”刘长青掀开自己袍服的一角,稳稳地跪在地上,态度坦然的祈求宋成易还他一个清白。
“刘长青!你这个卑鄙小人,事到临头就过河拆桥,若是我把你做的事情都抖出来,我看你还如何狡辩!”苏钰狗急跳墙,也顾不得刘长青暗中给他使得眼色,他从地上跳起就要扑过来找他算账,只不过被人拦着,只能出声咒骂。
“启禀丞相大人,下官与他们二人毫无瓜葛,这一切都是他们的污蔑,还请大人明鉴。”刘长青俯身朝着宋成易微微磕头,看他那神态倒是十分坦荡,似乎这一切就真的是苏钰他们栽赃陷害似得。
橘清拧着眉头看着跪在地上恳求宋成易还他公道的刘长青,心里有几分反胃,她见过太多这种人面兽心的狗官,刘长青定是认为,只要宋成易现在手头没有证据,纵使苏钰他们如何喊着叫着说他有犯罪嫌疑,他们也奈他不了。
一想到这种人与小孩失踪案有关,橘清就更是心寒,这可是管理百姓衣食住行的父母官啊!
“苏钰,你将你知道的一切全部说出来,是非黑白本相自有评判。”宋成易望向一脸怒色的苏钰,缓缓开口。
刘长青这人奸诈狡猾,从他嘴里很难套的出有用的讯息。
倒不如从成功被刘长青激怒的苏钰口中探出些许线索,兴许还来得快些。
“多谢丞相大人开恩。”苏钰一喜,想到自己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他心里稍微有了底气,立即俯身跪在地上,回话道,“大人,小的原本是在玉林城做柴米油盐生意的,因为小的侄子苏旭是刘长青的幕僚,故此两家结识。两年前,刘长青吩咐小的与苏旭将府邸迁到了偏远的榕城,那儿远离天子脚下,方便替他办事。因为刘长青他组织了一个圈子,圈内都是些达官贵人,他们有个特殊的癖好。”
“苏钰,你有话尽管说,只要你说的属实,本相兴许可以网开一面。”宋成易见苏钰犹豫不决的抬头看了眼刘长青,脸色带了几分难堪,他立即出声阻碍了这两人无声的交流。
“他们有恋童癖,男童女童都不限,刘长青怕在东禾儿童频繁失踪会引起民愤被查,所以他就吩咐小的从偏远的榕城下手,那个地方离玉林城远,当地知县又被他收买,所以他才会如此无所忌惮的,命令小的替他暗中收集绑架儿童,然后悄悄运往玉林城,让那些小孩供他们玩乐。”苏钰咬咬牙,他将头垂的更低,提着胆子把话说完。
“刘长青,你胆子可真不小啊!”宋成易心中怒气腾升,他拍案而起,目光凛冽的看着刘长青,“在东禾律法中,任何与亵渎贩卖孩童的有关条例都把控的十分严格,你身为父母不但官知法犯法,竟然还自发的组织起犯罪圈子,这是罪加一等!”
橘清本来看苏钰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就已经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现下听苏钰将一切说完,她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容胥知道橘清的怒气为何而来,他伸手握住橘清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大人冤枉啊,单凭苏钰的片面之词怎么可以随意就将下官定罪?苏钰不过是想找个戴罪羔羊,大人别让他误导才是啊。”刘长青一个哆嗦,他忙俯身磕头,出声不断替自己喊冤。
“刘长青,你以为你只要一直否认就能侥幸幸免么?做梦!我一定会找出证据,让你,你的家人族人为你所做的一切偿命!”橘清怒极反笑,她起身走到刘长青面前,目光隐隐涌着杀气,她挑眉一笑道,“你以为你做的所有一切都天衣无缝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妄想逃过这一劫!因为就算没有证据,我也照样可以要你一条狗命。”
“夫人,我有证据可以指证刘长青,证明他与这一切有关,但是您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一直沉默的苏旭忽然站了起来,他恭敬的朝着橘清微微俯身,郑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