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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鄞王府,再次站在这里,莫心宛如重生一般,那个沉重昏暗又压抑的皇宫,她终于离开了。
送走她的是赵启樾,带她回来的还是赵启樾,这一次他将她护得很好,莫心对他越发的亲近,光是看着这张好看的脸,莫心都会忍不住笑起来,这是家人的感觉,这感觉真好。
鄞王府的大门敞开着,鄞王妃早早就等在了那里,上一次她远远看着,这一次她亲身来接。
虽然莫心看到她还是拘谨的俯身行礼,不过鄞王妃细微的变化她能感觉到,鄞王妃似乎对她亲近了一些,不再是以前那样冷漠高高在上,莫心不明白这变化的原因,大约是因为她也算给鄞王府立了个小小的功劳吧。
她的住所已经正式搬到了赵启樾的院子里,一个独立的屋子,这原本也是她曾经的住所,作为赵启樾贴身丫鬟时老太妃给她安排的。
她背着为数不多的行礼踏进去的时候,见到了正在收拾屋子的小棠,那小小的身影忙碌着,但是步伐轻快,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小棠!”莫心朝着那个背影喊了一声,果然见到她瞬间停下的动作,身体僵硬了片刻然后慢慢转过身来。
在见到门口的人后小棠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确认这就是如假包换的莫心,小棠红了眼眶提腿就跑了过来,给了莫心一个熊抱。
好在这些日子在竹嫣和苓绮的锻炼下,莫心已经能很得心应手的应对各种突如其来的拥抱,所以小棠奔来时她显得格外镇定。
“莫心姐姐,吓死小棠了,她们都说宫里有人谋反了,谋反的人就在入宫守灵的人中,所有有关联的都被杀了,剩下的也逃不过現王的军队,小棠还以为,还以为。”
小棠哽咽起来,不过很快她就擦干了眼泪,对着努力的挤出笑容来:
“小棠就知道,公子肯定会把莫心姐姐带回来的,回到这里就安全,谁也不敢欺负姐姐了。”
莫心伸手替小棠拭去泪水,也露出劫后余生的笑来:“是啊,以后我们都安全了。”
原来那些被带走的人,最终都没有活下来,最初的那群人,就她和竹嫣平安归来,让人不甚唏嘘。
安顿下来后,莫心向小棠询问了她这段时间的情况还有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原来她入宫后小棠就被调到了鄞王妃的住所,这是赵启樾请鄞王妃做下的决定,在鄞王妃处做个贴身服侍的小丫鬟,身份与其他下人也是不同的,起码林妈妈她们没有再欺负小棠。
她这段日子在鄞王府处过得也很好,鄞王妃虽然深居简出,话也不多,不过是个柔和性子,不会苛待下人,小棠也就不曾受过什么委屈。
她唯一忧心的,就是莫心,宫中的事时不时传出一二,再被有心人添油加醋的说出来,她不免对莫心的处境担心,好在莫心平安归来,她也欢喜。
还有就是府里暗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小公子的事,赵启樾几次三番顶撞违逆鄞王,光是在祠堂罚跪就是好几次,每次都是几宿几宿的不让离开。
没人知道赵启樾被罚的原因,都道往常听话懂事的小公子最近叛逆许多,谁也不敢招惹。
莫心听着也觉得不可思议,赵启樾向来是云城世家讨论的聪慧懂事又大方得体的天才少年,他到底为什么而顶撞鄞王。
莫心想不通,难道真的是叛逆了,觉得乖了许久太无趣,所以找点新乐子?思索许久无果后莫心就不再多想了,安安心心的待在了赵启樾身边做起贴身丫鬟来。
入宫一趟再回来她的身份好像也水涨船高了不少,鄞王妃明显的态度变化加上赵启樾明目张胆的偏心,鄞王府中再没有人欺负莫心,反而见到她都会友好得打声招呼。
再这样事事顺心的日子里,经历了宫中的紧张沉重之后,莫心放松下来,过了一段相当舒心快乐的日子。
这美中不足的,大约就是林妈妈的事,莫心一直记得给兰姨报仇的事,就算不让林妈妈付出生命,那也不会轻易放过,总是要让她付出代价。
然而奇怪的事,莫心回府许久再没见过林妈妈和林满月,后来莫心打听了一下,说是林妈妈做了错事,被周嬷嬷下放到乡下庄子上去了,恐怕是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莫心心中越发的觉得奇怪起来,那林妈妈可是周嬷嬷的人,她怎么会将林妈妈下放到条件远不如王府的庄子上。
不过周嬷嬷是鄞王妃身边的红人,莫心倒没有怀疑其他什么,想了许久也只能得出她得罪周嬷嬷写一个理由。
不由感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确是警醒世人的警世名言。
莫心也曾旁敲侧击打听过林妈妈下放庄子的位置,没人愿意同她说,就连小棠也不知道,没办法,她只能暂时歇下报仇的心思,日后再找机会。
除了林妈妈的事,唯有一件事引起了莫心的关注,那就是先帝入皇陵那日,听说在陵墓前赵伟霖被活活闷死在了那里,以敬先皇在天之灵,也是警告旁人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
这个主意据说是小皇帝赵煊青出的,他让人用油纸浸了水,一张一张附在赵伟霖的脸上,看着他挣扎却不能逃脱,慢慢无法呼吸直到生命消失,那样残忍,赵煊青却说这是为让他的父皇安心,谋逆者罪不可赦。
莫心听的时候心下一颤,她总是不能把赵煊青和这样残忍冷漠的人联想在一起,就算亲眼看见他杀了現王,莫心也找了借口,他是气极了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才动手的。
他可是那样卑微可怜又无助得跟莫心诉说过自己悲惨的童年的人,也曾燃放了一夜的斑斓的烟火为莫心庆祝生日,还未此差点被太后废去帝位。
莫心总觉得他那时的眼泪和笑容都是真的,就像普通孩子一样纯粹,只因在宫里那个可怕的地方才不能放纵自我的笑随心所欲的哭。
不过好在以后都不会再见,他的好莫心记得,他的不好都与莫心无关,记下旁人的好总是要比记下他的坏简单轻松得多。
让莫心不能释怀的事,有当日参与了先皇入皇陵的人,他看到赵伟霖面对着生死依然傲气的笑着,一如既往的贵气温和,只是到死他手中都紧握着一方已经生旧泛黄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