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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靖石看向刘珙,问道:“不应该吧?他们真测出你的武功了?”
刘珙道:“我只会接雨三式和孤星七式!”
慕容靖石目瞪口呆,问道:“你不是巽佩传人么?怎么只会孤星七式?那步天剑舞呢?”
刘珙叹了口气,道:“我们老刘家,的确传承着巽佩一脉的武功,但并不是巽佩传人。所以,刘家人并不会步天剑舞,因为步天剑舞是随着巽佩一起流传的!”
慕容靖石有点没明白,问道:“既然你们继承着巽佩姬家的武功,没道理不继承巽佩啊!”
刘珙看着他,半响才道:“其实我祖上并不是汉人,而是鲜卑人。”
“嗯?”慕容靖石不明白这跟巽佩有什么关系。却听刘珙继续道:“我们家族原本也不姓刘,而是姓独孤。”
慕容靖石若有所思地道:“你是指孝文汉化?”
刘珙道:“没错!便是那一次,我们独孤家几乎都改为刘姓,只有一人,仗着手中长剑和巽佩,拒不改姓!”
慕容靖石恍然大悟:“玄音剑客独孤珏!”
刘珙道:“没错,就是独孤珏前辈!独孤珏前辈继承了巽佩,以及姬家的武功,但并没有在独孤家族里挑选传人,而是选择了其他人。但他也并没有过于薄待独孤家,眼下我们刘家的孤星七式便是他传下来的,接雨三式据说是他当年从止戈山庄的大小姐姐那里学来的。”
慕容靖石彻底明白了:“原来如此,你竟然是鲜卑血统!还是独孤珏一脉血脉!”
刘珙却摇头道:“如今也不敢称是鲜卑血统了,这几百年来,我们这支改姓刘的独孤家人,代代娶的都是汉女,学的都是汉学,如今更是大唐子民。也不敢称是独孤珏一脉,独孤珏那一脉,早已没了音信。”
慕容靖石叹道:“可惜了,八佩现如今大概只剩下七佩了。”
二人正在城楼上感慨万千,叹息世事,似乎已经把将来可能面临的危险置之度外了。
肖妍肩头一片殷红,挣扎着往城楼上爬。早有那相识的士卒看见,赶紧过来搀扶。肖妍挣扎着说道:“快……快带我……去见……见慕容先生……”声音微弱,看似极难支撑。
那士卒不敢大意,赶紧招呼几个人过来,将肖妍稳稳扶住,去找慕容靖石和刘珙。
当慕容靖石看到肖妍的时候,便被她肩头的殷红和脸上的苍白吓了一跳,不由得心头“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赶紧问道:“你这是什么情况?钟离呢?”
肖妍面色痛苦,看上去似是苦苦支撑:“钟离……阿雪……被人……掳走了,不知……不知道是谁……”
慕容靖石猛然倒退两步!
刘珙双瞳也开始微缩。
二人同时咬牙切齿地道:“好手笔!好狗胆!”
慕容靖石看了一眼刘珙,突然朝着城下走去。
刘珙赶紧问道:“慕容先生,你去哪里?”
慕容靖石头也不会,声音也依旧沉稳:“去找家铁匠铺子,打一把剑!”
眼看着慕容靖石走远,刘珙皱着眉头道:“掳走钟离雪,调走慕容靖石,你们已经做到了,为何你还要回来?”
肖妍道:“因为……我没料到……她会对我……出手……”她顿了半天,终于挣扎着又道:“可以……帮我……疗……”
刘珙看了她一眼,打断道:“那等会就恕我得罪了!”然后伸手连点她肩头,心中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愣了一瞬,然后又恢复如初。
止完血,他便将肖妍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地朝府衙内院走去,一路上惹来侧目纷纷。
到了内院,刘珙将肖妍放下,然后吩咐下去准备热水毛巾,伤药止血药,还有锋利匕首和纱布等。
待所有东西准备停当了,留下两个婢女,其他全部遣出屋外。
然后他转身面向肖妍,毫不留情一把将她肩头的衣物撕掉。
肖妍吓了一跳,心道:你这么霸气的么?其实衣服没黏住,可以脱下来的……
刘珙明显并没有理会她的想法,只是认真地将她肩头的衣物撕了个干净,然后用毛巾沾了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丝停顿。
肖妍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种挫败感:难道老娘不白么?他怎么都不正眼看?屋里可只有他一个人啊!
她明显将两个婢女忽略了。
大概是已经疼的麻木了,又或者刘珙点血技术太好,肩头的血迹全部擦净了,肖妍都没感觉到疼。
上药包扎一套完成之后,刘珙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长出了一口气,道:“你好好休息吧!”
肖妍却柔声道:“刘别驾,不如留下吧,我担心……他们会再回来杀人灭口。”
刘珙摇了摇头,道:“不用,我这内院,他们进不来!”说完,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
等走到门口,凉风一吹,刘珙突然一愣,脱口而出:“这不是应该军医干的么,我怎么干上了?”随即又想到:“她说的疗伤不会是传功疗伤吧?莫非当我真傻,不怕她突然内力倒灌?”
所幸这个肖妍这次伤的够呛,一时半会也捣不了什么乱。
刘珙决定不再想这些了,还是去找慕容靖石的好。
找慕容靖石,其实很简单,找铁匠铺子就行了。城北的铁匠铺子都汇聚到一起了,眼下为了应付攻城防守,铁匠铺子都是一起开工。
刘珙来到铁匠铺子的时候,但见慕容靖石居然光着膀子,在那里捶捶打打。他的心中不由得愣了一下:他还会打铁?
慕容靖石并没有注意到刘珙的到来,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手中那未完成的剑中。他捶打、淬火,一锤锤,一次次……
当他最后一次举起那把剑的时候,脸上终于有了淡淡的满意神色。然后他便转动砂轮,将剑刃凑了上去。
打磨完毕,又装上了木柄,一柄宝剑便这样制成了。
剑身寒光四射,如鉴照人。
刘珙忍不住叹道:“好剑!”
慕容靖石这才觉察出旁边有人,然而他却轻撇一下,道:“真正的好剑,需数日数夜的捶打。这把剑很普通,我拿来应急还是可以的。”他说着,拿起旁边一根木头,一剑通了进去,然后一点一点地开始削木头。
刘珙看出他是准备削出一个剑鞘,也不好拦着他,只是微笑着问道:“你打算去哪里找钟离姑娘?”
慕容靖石十分干脆地回答:“城外,流寇大营。”
刘珙又问道:“流寇大营在何方?”
慕容靖石道:“不知道。但他们白天两次攻城,顺着痕迹找,总能找到。”
刘珙再问道:“你怎知是流寇的手笔?”
慕容靖石抬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流寇干的,但是肯定跟他们有关系。”他说话间,手上动作不停,顷刻便削好了剑鞘,双手交换着握了握,然后道:“好了,走吧。”
二人一路上一言不发,一个心思不在,另一个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就这样沉默间,二人回到了府衙,准备各去休息,养足精神对付明天的事情。
可是眼前的一切,却让他们惊呆了。
府衙内院,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