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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明明暗暗,惟时何为?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
慕容靖石慢慢辨读着竹简上的文字,心道:“这写的什么,这般拗口?”再看下去,却见后面内容一变,详述着一种非佛非道的内功法门,言语仍很深邃,只勉勉强强能看得懂。
他看了一阵,只觉头昏脑涨,不由得问道:“杨姑娘,这上面到底写的什么意思?”蓦然抬头见,眼前已经不见了杨婷的身影。他愕然问向旁边的钟离雪:“杨姑娘呢?”
钟离雪道:“做饭去了,都中午了!”
慕容靖石放下竹简,揉了揉太阳穴,走出了屋子,忽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蛇婆杨燕拎着两条鱼走过,道:“怎么,练功练累了?不要紧,我钓了两尾鱼,给你补一补!”
慕容靖石奇道:“这里还有地方钓鱼?”
杨燕道:“自然是有的!我去厨房了,你自己加紧练功吧!”
慕容靖石看了看天,心道:还是想办法练完吧,若是真能彻底压制住烈魔心法,那就可以去钓鱼玩了!
他这样想着,转身就进屋,把打算跟着他出来的钟离雪吓了一跳。
钟离雪看着他出去,又看着他进来,再看着他拿起原本已经放下的书简,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慕容靖石闻声向她望去,忽然拿着竹简问道:“你来帮我看看,这是写的什么意思?”
钟离雪好奇地凑了过来,才看一眼,便奇道:“这不是楚辞么?”
慕容靖石一愣,道:“楚辞?就是屈原写的那个?”
钟离雪虽然好奇,但还是点点头,道:“没错,这是天问的开篇!”
慕容靖石顿时满心期待,道:“你给说说,写的什么意思?”
钟离雪道:“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背下来就已经够难的了!”
慕容靖石满脸失望,拿回了竹简,心中一横:管他什么意思,我先背下来再说!刚刚拿起竹简没多大会,不由得又开始头疼。这么拗口,怎么背?
这时,门外一声高喊:“开饭了!”
慕容靖石顿时如蒙大赦,赶紧将竹简扔下跑了出去。
一顿午饭吃的舒服及了,不仅仅是不用吃奇怪的东西了,更重要的是,杨婷似乎突然“良心发现”,竟然多做了很多。他终于又吃饱又吃好了,特别是鱼汤,几乎全被他喝光了。
看着已经打嗝的慕容靖石,杨燕道:“慢点吃慢点吃,你看看我,都忘了拿酒了!”
慕容靖石连连摆手,道:“喝不下了,喝不下了!”
钟离雪打趣道:“原来鱼汤和酒,你还是不挑的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杨婷和杨燕也笑了起来。慕容靖石只好也跟着尴尬笑着。
笑了一会,慕容靖石忽然问道:“杨掌门一直都是自己开灶么?”
杨燕道:“她今早出去了,毕竟外门还有我们蛇冢的两个不成器的弟子,还得操心啊!”
慕容靖石“哦”了一声,还没“哦”完,又打了一个嗝,引得三个女子又是一阵发笑。
吃过午饭,杨燕便悠闲地走了,说是再钓两条鱼。
剩下几人休息了一会,慕容靖石终于等到机会,拦住准备去筛检草药的杨婷道:“杨姑娘,我可不可以请教你一些问题?”
杨婷奇道:“什么问题?”
慕容靖石将竹简拿了出来,道:“这上面的问题……”
一整个下午,杨婷都在讲解长生诀总章初篇上面的内容。慕容靖石也当真是事无巨细,一点一点问得清清楚楚,又怕记不牢,很多地方都是问了好几遍。到了最后,竟仿佛是一个在提问,一个在答题。
杨婷讲的心都累了。这个初篇,慕容靖石还没记住,她却已经牢牢地记在脑海里了。
眼看太阳渐渐偏西,杨婷找了个借口,说要做饭了,这才掏出“虎口”。进了厨房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干什么。
被慕容靖石烦的,连怎么做饭都忘了!
蛇冢禁地之中,一道不起眼的小门后面,掩盖着一个同样不起眼的小院子。
杨掌门手拿着扇子,轻轻扇着一个小炉子。她的身后,一个身着内赤外黑圆领袍子的男子站在那里,道:“怎么样,事情还顺利么?”
杨掌门头也不回,却问道:“你的茶,要加些什么?花椒?还是桂料?”
那人道:“我这个人喜欢清淡,这些都不要,加些桂花吧!”
杨掌门道:“好吧,那就加些桂花吧,我也不喜欢花椒桂料。”
那人道:“希望这件事像这壶桂花茶一样漂亮!”
杨掌门淡然道:“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食言。我只是有些不明白,朝廷已经忍了那么久,怎么在此时才想起先天兵法?”
那人道:“天下迟早要定的,谁敢保证日后不会再出现一个安禄山?圣人自是需要一些自保的手段才行!”
杨掌门叹道:“是啊,谁敢保证日后不会出现另一个安禄山。你是为了圣人,我是为了百姓苍生,所以,我们做的都是心安理得!”
夜渐已深,已经将整个竹简彻底弄懂的慕容靖石,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了屋里,然后心安理得的躺在了床上。
杨燕简单和钟离雪聊了聊她的娘亲在蛇冢学武时的情景。当年的杨真虽然辈分高,但年龄却比杨燕大不了多少。
杨婷收拾了草药,也和钟离雪聊了几句,才回屋睡觉。
钟离雪回到屋里,却好像听到了呼噜声,她心中大慰疑惑,慕容这不是在练功么?难道是练功出来的声音?
侧躺在床上的慕容靖石此时只觉天地之间仿佛有一股异乎寻常的气息,慢慢渗入他的肺腑,令他无比的舒畅,也令他精神百倍。
那气息渗入肺腑,又撞入任脉,在碰到什么东西之后,倏然消失不见。
接着,又是一股气息渗入,一番碰撞之后,再次消失不见。
再接着,又是一股气息……
如此连绵不绝,每到最后一撞,慕容靖石的体内便发出一种虽然轻微,但却很古怪的响声。
渐渐的,渗入肺腑的那股气息,在撞入任脉之后,慢慢下行,到了丹田处,再次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