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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上,乐无霜依言睁开双眼,四周看去原来已站到湖面中央的一艘画舫上。
画舫四周布置的美轮美奂。
四面环水给她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今夜你这是怎么了?哪根筋不对,需不需要本神医为你从新搭一下?”
“咳、咳、”听她这样说,南宫宸一个趄趔差点摔倒。
“不必,谢谢。”
“说吧,今夜弄的这么绚烂,到底要做什么?说不准我心情好会答应你。”
闻言,他眼中亮了一下,随即又暗淡下来,不能操之过急,他了解她,她与他的关系现在只比朋友近一点点。
不能太心急,怕吓跑她。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秋收节,我一人太过寂寞,便想到了你,于是便约了你出来。”
“见到你时,我已在那街口等了很久,猜想你应该不会来了,哪知在要离去时,见着了你。”
“你可知我当时感觉?”
她看着他,心弦微动,毕竟她也曾经历过儿女情事,又岂会不知南宫宸对她心思。
只是现在她有太多的事要做,多到她无暇空出多余时间来谈情说爱。
且世间男儿都一样,南宫宸对她的深情又能维持多久?
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世上没有一对一的姻缘,她又何须执迷男女之事。
她只是南宫宸情爱史上的一个过客,只要过去了,想必他就会看开,到那时便也会明悟情爱二字原来亦不过如此。
“不知。”她淡淡说道。
“当时我只想这么拉着你一直一直跑下去。“
“没人能够替代,只因那是你。”
“只想是你,只愿与你跑过那一道道风景。”
他那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泛着紫色眸光的眼让她差点就沉溺进去。
多么动人的表白,“你喜欢我?”她问,声音淡漠。
“是。”不知怎的,一直压抑着他说不急的事,此刻却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转身,她走至船沿处,看着远处湖面上那倒映的点点灯光,没有世间女子被男子表白的那般激动。
她原以为自己对他是特别的,因此每次他故意接近自己她都不曾反感。
甚至与他的每次见面与接触心里都还带了些小雀跃,当他承认喜欢她时,才发觉原来一切不过尔尔。
她没有心动。
这没什么特别,只是一个在情爱中暂时迷失的男子罢了,对她也只是好奇而已。
她认为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这世间情爱之事不过如此。
就让时间来纠正这错误也未尝不可。
见她久没说话,他的心没来由一阵空落,她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上前一步,将她从后面环抱住,头埋进她肩窝嗅着她那发间隐隐绰绰的药香。
此时他算是逾矩了,她没说话是厌弃了他吗?可是该死的他就想这样拥着她,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她,今夜他很开心,开心于她没拒绝他;亦很落寞,落寞为没得她的回应。
想了想,好在她没拒绝他不是吗。
他相信即使她是颗顽石,他也能将之捂热,他有信心。
今夜的星空很美,繁星灿烂,湖面星光点点。
他们在一起直到很晚。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打破沉默,“咱们回吧。”
她点头应允。
临霜院内,乐无霜临窗而立。
今晚的月初时朦胧,之后却很亮,如她此刻心情般。
在南宫宸对她说喜欢时,经过最初的迷茫到此时的清明,心已沉淀下来。
她有未完的事要做,不应儿女情长。
相信南宫宸对她这迷恋,过段时间便就消散。
京都深夜的百花楼热闹非凡,只见楼内男女来来往往打情骂俏好不热闹。
可在一处厅房内却是针落可闻。
百花楼二楼楼梯拐角处的芙蓉厅内,一面若桃花,淡扫娥眉的妩媚女子正慵懒斜靠在厅内椅榻上。
丝毫不在乎一旁已气得七窍生烟的中年男子。
塌旁地上散落一地的茶壶碎瓷片。
此刻中年男人那极度愤怒的脸扭曲如暴怒狮子般,正吹胡子瞪眼睛得瞧着榻上那依旧巧笑嫣嫣的女子无可奈何。
“你不知廉耻!”中年男人吵嚷出声。
闻言,榻上女子收起笑容起身,未着鞋履光脚踏到那一地碎瓷片上,一步步向男人走去。
细白娇嫩的双足上立即有血迹渗出。
“我不知廉耻?!”女人声音低沉柔和,夹杂了丝嘲讽在里面。
“大人难道忘记媚儿至始至终便是娼妓吗?”
“你!你说过待我替你赎身后再不与人偷欢,若不是本官今日前来,你便要与那浪子滚作一团。”
“咯咯咯、”女子放浪形骸的笑了起来。
“可是大人并未为媚儿赎身啊。”叫媚儿的女子调侃出声。
“你!那是因为本官现在手头紧一时凑不齐那些银两。”中年男子苦恼说出缘由。
“二十年前,大人说待回到京城后禀明父母便三媒六聘回江南迎娶媚儿。”
“、、”中年男人要开口说话,却被女子打断,“媚儿相信大人,于是日日期盼,等啊等、”
“后久等不到只身上京寻访,可得到的消息却是大人已娶妻生女,万般无奈下媚儿便投身于百花楼。”
“百花楼中有幸又遇大人,大人答应为媚儿赎身进府做妾,于是媚儿等啊等、等到的却是大人添了妾室,却不是媚儿。
“媚儿得知大人对那妾室宠爱有加。”
“大人夫人过世,又来百花楼与媚儿说答应为媚儿赎身迎娶媚儿做夫人,于是媚儿等啊等、可最后大人抬了那妾室做夫人。”
“大人继室与人偷欢被沉塘后,大人日日宿于媚儿这芙蓉厅内,答应替媚儿赎身让媚儿做夫人,于是媚儿还是等啊等、”
“可大人却说一时凑不齐替媚儿赎身的银钱,媚儿的心终是冷了。”
女子仿佛在讲别人的事情那般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心思剖于男人面前。
“乐清文!我媚儿是娼妓没错,可一个娼妓也是有骨气的,我媚儿发誓今生再也不盼你乐清文分毫。”
说着猛然窜到屋内多宝阁旁将其上一只上等孔雀绿釉瓷花瓶抚落。
花瓶应声而碎,却从内散落一地银票金票。
“媚儿现在老了,人老珠黄了,也用不着多少银两赎身!”
说着从地上捡起两三张银票塞到一旁早已吓得浑身发抖的婢女手里,“将这银票拿给妈妈,就说从今起,媚儿从良了。”
声音悠悠仿佛是说给乐清文听的一般。
“媚儿,你瞧你,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既然你早已备足银钱赎身,为何不早早赎身,这样本官也好早早将你接进府里。”
女子嘴角翘起,面现一丝嘲讽,她似能看清乐清文心中所想般,“媚儿在百花楼里不值钱,可现在已不是百花楼之人。”
“现在是良人,大人若是还想着将媚儿娶进府的话也可以!”
“拿出两万两银子做聘礼便可。”
听到女子这么说,乐清文立马打起退堂鼓来,两万两,别说两万两,现在就是要他拿出两百两他也拿不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