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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是以安心养好这胎为重,其他乌七八糟的事不要去想,万事有母亲在,下去休息吧。”
云氏开始撵人,同时亦心烦意乱。
乐无忧见云氏似有主意,便唯唯诺诺退下。
“翡翠!”
“夫人,在。”翡翠应声而入。
“去把云管事叫来。”
“是!”
过了半晌,云管事云贵来到了云氏面前。
云氏瞥了眼带其进来的翡翠,翡翠似明白云氏意思,颔首躬身退了出去。
云贵今日穿了身湖蓝色锦缎长袍,长袍袖口处绣着几株青竹翠曼,腰间系着一条墨绿色的秦素玉带。
略有些发黄的发被高高束着,整个样貌与大众无异,尖嘴猴腮的脸上嵌着一双绿豆眼。
“香儿找哥哥是有什么事吗?是想哥哥了?”
见翡翠出去,云贵面色变了,不再是恭恭敬敬,说出的话里也含了些猥琐。
上前一步,那略显粗糙的大手抚摸上云氏脸颊。
“正经点!”云氏一把拍开他手。
“怕什么,乐清文那软货不是随那些朝臣一起进宫了吗,再说我都几天没碰你了,这不是那地儿痒了吗。”
闻言,云氏没好气道,“这里是乐府,你以为是在云宅或欢愉楼!”
听云氏这般说,云贵倒也收敛起来,露出平日里问正事的表情来,“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出府?”
云氏不想和他在这个话题继续胡扯,嫌烦间制止了他余下的话,“我召你来不是谈这事,是有件重要的事要你去办。”
“哦?什么事,还请‘娘子’示下,‘为夫’定百无一失的为娘子你办妥。”
云贵此刻又嬉皮笑脸起来。
“是关乎忧儿之事。”
“关乎忧儿的什么事?”
此刻,这云贵一听说是关于乐无忧的事,不禁正色起来。
瞅了云贵一眼,云氏道:“这事情发生已有段时日,我一直没告诉你,就是怕你性子暴躁控制不住自己脾性嘴上没个把门的。”
“什么事,你倒是说啊!”云贵急得抓耳挠腮。
“京郊林地庄子上的那个林春你还记得不?”
“记得啊,怎么了?”
提到林春,云贵顿时一副恨得牙痒痒模样。
几月前在京城百花楼里,他和那林春同时相中了一姑娘,却最后被林春多出了二十两纹银给拿下了。
那可是个黄花大闺女,他已有许久没碰到这么好的货色,那林春老货,就多出了二十两纹银,就将人家那姑娘给霍霍了。
可惜当时他已没有其他银钱在身,家中亦无银两,就这么眼睁睁的啊、、
可恨、可恨、着时可恨!
云氏见他一副怒气填胸样,不知其气个什么劲,没去管他,继续说道:
“他有个儿子,是他二子,可恨这二子对忧儿做出了猪狗不如之事!”
“你说什么!”此刻云贵那一双绿豆眼即使瞪圆溜起来,却还是如绿豆大小。
“你说咱们闺女被林春那老货的儿子给霍霍了?!”
云贵在确认此事后气的咬牙切齿。
“我去干了那老货一家!妈的,我云大爷女儿也敢霍霍!”
此时,云贵新仇旧恨叠加到一起愤怒异常,说着就要暴走。
“回来!你给我回来!”云氏急忙拉住云贵。
“怎么?你想替那老货求情?!”
云贵那绿豆眼立马又圆瞪起来,指责云氏。
“不是,我叫你来只是让你想办法做了那小畜生,如今忧儿已经怀了那小畜生的孽种。”
“而忧儿又已和定王搭上关系,我怕那小畜生从中生事,这事我想来想去,认为还是交给你这个亲爹去办,心里才安定。”
此时,云贵听云氏这么一说,心稍稍安静了些,那双绿豆眼也咕噜噜乱转,不知在想着什么。
随即像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般,好半天才回过味来,急急道:“你说忧儿与定王搭上了关系?这又是怎么回事?”
云氏瞥了他一眼,忧儿这一惊一乍的脾性倒是和这冤家一样,真是有什么样的种,就结什么样的果。
优儿这一点上倒是随了云贵十成十。
好在忧儿的好样貌随了她,若不然这小鼻子小眼睛的指不定长得多埋汰。
她当初怎么就看上了云贵这么个冤家。
云贵与她不是亲兄妹,这个外人一直不知,他们云家是三十年前搬到京都。
如今云氏已三十有八,搬家那会她还小,父母搬家途中遇见了和爹妈走散的云贵。
没有儿子的父母就将之当儿子收养了。
到京都后,他们一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但这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
这么一天天干巴巴的过着,她和云贵也都长大。
女孩俏,男孩壮,又是情窦初开之时,二人便互相看对了眼,在一次父母外出时偷尝了禁果。
后食之味髓,又多次偷食,最终导致她怀了身孕。
自古纸便是包不住火的,她与云贵这事最终还是被她父母发现。
那时她是在父母双亲的逼迫下被落了胎,胎儿落下时,她还哭红了眼。
那还是个男胎,没成想,就因为这落胎一事,惹恼了云贵。
云贵性子暴躁,竟为此而谋害了养他到大的双亲。
当时的她气愤不过却又狠不下心报官,最终选择离家出走。
离家途中偶遇时任四品大理寺少卿的乐清文,就这样她便成了这乐府里的姨娘。
可云贵不知从哪处得了消息,知她成了现大理寺少卿乐清文的姨娘,在乐府里吃香的喝辣的,就找上门来。
云贵嗜赌如命,在她离家的那段日子,为筹赌资,已将家宅变卖,走投无路下贸然找上门来必然是来势汹汹。
她怕事情败露,就委曲求全,与云贵又藕断丝连起来,再加上乐清文那事上没云贵厉害。
于是他们就经常幽会。
那时她只是乐清文妾室,也拿不出多少银钱,为方便幽会,于是为云贵在京都布衣巷子里又从新置办了宅院。
也是在那时她又怀孕了,自然是云贵的种,这也就是她现在的忧儿。
后来在她成为乐府的当家主母后,与云贵之间更为肆无忌惮,而那时正是乐无霜被抓进大理寺之时。
老天怜爱,竟让她一举得男。
取名无悔,代表她与云贵之间从无后悔,若有来生定还如此,而乐无悔,却亦是云贵之子。
她就如中毒一般,为满足云贵嗜赌成性的瘾,不停挪用着府里公中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