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姜越说今晚部门里有活动,不用过来接我。
而瞿耀在我的胁迫下帮我打了掩护,当然同时他也提出了要求——要跟着我一块儿去找小雨。
我从人事部经理那里拿到了小雨的住址。
她住在离公司坐地铁半个小时的一个小区,瞿耀开车过去倒花了快一个小时。
这小区不算旧,但也建了好多年了,所有的楼都不超过七层,也就是说——没有电梯。
偏偏小雨就住在七楼。
——据说这样的房子房租会低一些。
室外三十四五的温度,我和瞿耀爬上去都已经汗流浃背。
我因为长期缺少锻炼,站到小雨家门口的时候都说不出话来,只能扶着墙喘粗气,等着过快的心跳自己平定下来。
没有门铃,瞿耀上前敲了门。
不一会儿,一个女孩子出来。她脚上靸着拖鞋,身上穿的却是工作套装,脸上的妆也在,可见是刚下班回来。
看见我们,她愣了一下。
“你们找谁?”
她的视线偷偷地往瞿耀的脸上飘,脸也悄悄地红了。
瞿耀绕过她,往屋里看了看,问:“吴雨在吗?”
“吴雨?她不住这儿了。”女孩子说。
我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我就怕遇上这种事,所以还跟人事部经理确认过。
她跟我说,这个住址应该就是最近的,因为上个月公司发年中福利,更新了一遍所有员工的住址。
“她昨天晚上突然说要辞职回老家,收拾了一晚上东西,今天一早就走了。”
“那她有没有说为什么要辞职?”我问。
“她说在公司里干得不开心,受人欺负了。”女孩子的脸上写满了同情,“我估计她被人欺负得挺狠的,不然也不会上个月刚刚交了半年的房租,这会儿都没来得及把房间转租出去就走了。”
如果说小雨突然辞职我还稍微能够理解,但她连房租都不要,连夜搬走的行为……实在是太反常,太令人疑惑。
不过是受了我的“欺负”,大不了换一份工作,有必要离开s市吗?
“你现在能联系上她吗?”瞿耀问。
女孩子摇头,“她走的时候就跟我们说她原来的那个号不准备用了,等回了老家就换新的。本来我有个同事想租她的那间房,我想问问她怎么把房租打给她,结果打她的电话就始终无法接通。”
我和瞿耀对视一眼。
“这是我的名片。”瞿耀掏出自己的名片交给她,“你要是哪天联系上吴雨了,麻烦告知我一声。”
女孩子看了一眼他的名片,倒抽了一口凉气。
“您是、您是旗峰的总裁?!”
瞿耀挽起一个微笑,“是。如果你哪天想换工作了,也可以来找我。”
“好、好,一定!”女孩子连连点头,一张脸更红了。
下楼的时候,我调侃瞿耀:“瞿总,这么点小事,用不着您出卖色相吧?”
瞿耀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屑地说:“我这怎么能叫‘出卖色相’?我不过是时刻散发着荷尔蒙罢了。这种事情,我自己也控制不住。”
我用力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吐出来。
好不容易,我俩才言归正传。
“我觉得,这件事很蹊跷。”瞿耀板起了脸。
“我也觉得。”我的心往下一沉。
“这里的房租——”瞿耀抬起头,望向身后的七楼,“虽然不算贵,但平摊下来一个人两千块是要的。一个前台,每个月工资不到五千,我不相信她真的不在乎浪费掉的那一万块钱。”
我从人事部经理那里打听到,小雨的家境并不好。
她是从小城市来的,又只有一个三本的学历,在s市压根找不到很好的工作,最后凭着一张还算清秀的脸应聘上了我们公司的前台。
我们公司前台的工作相对清闲,平时就收发快递,接一接电话,所以工资也就相应的不高。
她的经理在为她争取离职这个月的工资的时候还提到了一件事:小雨的父母年纪不小了,而她哥哥打算今年结婚,买房又得花不少钱。小雨要是没能按时打钱回去,家里那边没法交代。
一个这样需要钱的人,竟然干出了这么多不把钱当钱的事,而眼下的情况也没有到逼不得已的程度——
“除非她能从其他地方得到相同或者更多的钱。”我接过瞿耀的话。
“嗯。”瞿耀点头,显然跟我想法一样。
“所以,是谁这么大费周章的陷害我,让我在公司里无法立足?”我问。
那个人所做的一切,无疑是冲着我来的——从公司里目前充斥着的各种流言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来。
可我自认虽然跟其他人没有特别交好,但也从不得罪人。
还是说——
“是我们部门里有人看不惯我得到你的‘偏爱’?”我看向瞿耀。
“不排除这个可能。”瞿耀的眼睛眯了起来。
“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他大概是嫌命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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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找到吴雨,我和瞿耀只能打道回府。
瞿耀安慰我:“你也别太失望了。我待会儿跟言良说一声,让他找找警务系统里头的朋友,看看能不能通过身份证或者银行卡的使用情况来找到吴雨。”
但是好几天过去,都没有收到任何有关于吴雨的消息。
瞿耀的脸一天比一天沉。
他说:“不管是吴雨的身份证还是银行卡在她离职之后都没有使用过的痕迹,甚至都查不到她买的火车票或者是飞机票。她这个人就像是彻底人间蒸发了一样,她的亲人朋友都没有再见过她。”
一个念头逐渐在我的脑子里生成:“她不会是……死了吧?”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万一她真的死了……我就是杀人凶手之一。
这个锅太重,我背不起。
瞿耀没有认同我的这个猜想——但也没有否定。
他只是说:“现在全国各地都没有爆出类似发现无名女尸的新闻。”
“不是有好多杀人犯杀了人以后把尸体藏个十年二十年都没人发现吗?”我双手环胸,抱住自己逐渐发冷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