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活动是贺夫人主办的。
开场后,便看到穿着一袭高贵典雅的黑色晚礼服的贺夫人站在人群中央,五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当,眼角纹路很浅,交际能力极强,此时正和周围宾客谈笑风生。
虽然被尊称为贺夫人,但实际上却是位女强人。
秦屿这时被熟人拉到了一旁阔谈。
苏珊轻轻拉了下郝燕,和她介绍说,“贺夫人手里拥有着最大的服装企业,尤其是在进出口方面尤为出色,各个品牌和工作室都抢着和她合作!”
郝燕点头。
她对贺夫人也有一定的了解,在服装行业是很厉害的角色。苏珊道,“燕子,贺夫人的服装企业抛出来了新的橄榄枝,很多人都盯着,工作室也想要拿下这份年度合同,所以我们这次来参加活动的主要目的,就是希望能争取在她面
前留下个好印象!”
工作室的前景一直不错,尤其经过上次时装周过后,业界已经获得了不小的名气,但这还远远不够。
郝燕闻言了然,“我明白了!”
苏珊眼角余光瞥向某处,冷哼了声,不是嫉妒,更多是不爽,“庄沁潼负责的那家品牌方,就跟贺夫人已经有一定的深度合作,我可不想输给她!”
郝燕轻轻抬眼,准备望过去时,却见迎面有个身影突然走过来。
宋艾琪提着微微拖地的裙摆,笑着到她面前开口,“郝小姐对吗?你好,我是宋艾琪!”
郝燕觉得惊诧,同时也很警惕。
她从对方眼里没有看到任何善意,只是不动声色的颔首,“宋小姐好!”
宋艾琪抬手拢了下头发,流露出风情,“那天在医院,秦总走的太急,都还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
语气里,有几分刻意的挑衅。
郝燕笑着接招,“嗯,我们有约会!”
宋艾琪说的别有深意,仿佛她和秦淮年之间有什么猫腻般,当时才那么着急的带着她离开,而郝燕却直接告诉她,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
宋艾琪脸上表情有一瞬的难看,但却还是笑着继续说,“看样子,郝小姐是位设计师?如果有机会,倒是希望能穿到你的作品!”
郝燕回以同样的假笑。
宋艾琪没有离开的意思,始终站在旁边,似是很热络的样子。
郝燕皱眉。
活动已经进行到了一半,贺夫人为了助兴,特意拿出了不少自己的服装私藏品,吩咐工作人员陈列在到现场的各个方位展示,供给大家欣赏。
每一件都几乎是艺术品。
大家都纷纷上前观赏,活动现场一下子更加热闹了。
郝燕和苏珊也被吸引了目光,而身旁的宋艾琪,也顺势跟着她们的脚步。
临近衣架上陈列的是一件淡红色的低开叉旗袍,布料看起来普通寻常,但刺绣的花样却别具匠心,左边裙摆的位置嵌着一只开屏的金孔雀。
雀翎都是用细如毛发的金丝线勾勒而成,尾屏巧妙拼接成镂空的效果,灯光之下,精致又灵动。
不少人都被刺绣惊叹到,伸手小心翼翼碰触着布料。
郝燕看得出来,是非常传统的技艺。
最主要的,刺绣所用的金丝线十分稀有,市面上已经很难在找到了。
郝燕不由准备上前两步,想要更近距离的欣赏,蓦地,有人狠狠在她腰上推了一把。
她猝不及防,整个人趔趄的往前。
因为前面没有人,且是正对着衣架上的旗袍,哪怕郝燕反应的很快,但跌倒时指尖还是拉扯到了旗袍的裙摆。
宋艾琪一副好心的模样上前搀扶,“郝小姐,小心一些呀!”
随即,又猛地惊呼出声,“啊,你把贺夫人的艺术品弄坏了!这可怎么办?”
郝燕连忙看过去。
雀翎的位置是用金丝勾勒,行成镂空,巧妙却也脆弱,只是稍微受到些外力,便已经撕裂了开来。
郝燕眼神微冷,直直凝向面前的宋艾琪,“刚刚你是推了我!”
宋艾琪是随同她们一起过来的,郝燕身边最近的也只有她和苏珊,苏珊不可能,更何况是在自己的右侧。
郝燕有意提防着宋艾琪,担心她暗中找自己麻烦,没想到她这么简单直接的使坏。
宋艾琪摊了摊手,很是无辜道,“郝小姐,你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明明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据我所知,这件私藏的设计品可是贺夫人很钟爱的,而且还是孤品!”
郝燕眉心隐隐有怒火跳动。
她知道对方打算死不承认,而且虽然周围都有监控,但周围人多不说,宋艾琪的动作极小,未必能够发现。
苏珊紧张的问,“燕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郝燕摇头,目光凝重又担忧的看向了旗袍。
“这么好的艺术品竟然被弄坏了!”
“太可惜了,还是孤品,仅此一件啊!”
……
周围人都纷纷聚集上来看热闹,啧啧叹息。
宋艾琪笑的很灿烂,“郝小姐不是设计师么,你既然弄坏了,那就把它修复吧!”
苏珊听到了这样的话,顿时觉得对方恶毒无比。
先不说刺绣的技艺是非常传统,不是每个人都会的,更重要的是雀翎采用的金丝线市面上根本找不到了,哪怕修补好,却也不复原来的模样。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
因为这边引起的骚动,远处的贺夫人也闻讯走过来。
看到旗袍上的破损,顿时皱起了眉。
郝燕只得歉疚开口,“贺夫人,我很抱歉……”
她手心蜷攥在了一起,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进行挽救。
原本苏珊和她今晚过来,是想要在贺夫人面前留下好印象的,此时可想而知,一定会得罪了对方。
她嘴角抿起,思忖对策。之前被别人拉走的秦屿大步走过来,想要替郝燕解围,“这件事是一个意外,弄坏了旗袍也是无心之失,贺夫人可以告知这件旗袍的金额,我们一定会加倍赔偿,进而表达
歉意!”人群中的庄沁潼,笑着轻轻摇头道,“秦屿,这恐怕不行,刚刚宋小姐也说了,这件旗袍是孤品,不能以金钱来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