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庄先生!”郝燕微笑的点了下头。
她没有多意外,刚刚同事喊她的名字,对方也是听见了的。
只不过表情似乎有些异样。
庄清则被她从记忆的旋涡中拉回到现实,他很快恢复情绪,惊讶问,“你认识我?”
郝燕道,“您是今天受邀的演讲嘉宾,而且,我曾经有幸看过您的专访!”
她其实还想说,他的妻子lin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偶像,但又怕会给人故意攀关系的错觉,所以忍住了。
庄清则笑了下点头。
他和其他企业家一样,很有气场,却又很平易近人,没有什么架子。
从脸部轮廓上,依稀能看到年轻时的风度翩翩。
郝燕心中对对方的印象很好,歉意十足的说,“抱歉,庄先生,刚刚出来的时候没有看着路,不小心冲撞到了您!”
“没关系!”庄清则温声道。
郝燕看到前面有秘书模样的人走过来,她颔首了下,然后离开了。
她只当做是个小插曲,并未放在心上。
隔天下午,郝燕依旧在忙碌的工作中度过。
刚跑完两个新闻回来,她坐在电脑前,整理着杂乱的新闻稿。
拉开的百叶窗外,阳光正是最浓烈的时候,金灿灿的光从玻璃透进来,好在办公室里的空调清凉又舒适。
手机短促的震动了下,屏幕亮起。
郝燕拿过来,看到发件人时,嘴角不自觉的上翘。
秦淮年:下班我接你,今晚我们在壹号公馆睡!
哪怕只是文字的形式,郝燕的耳边仿佛都能响起他慵懒的声音。
尤其是最后话里夹杂的暧昧。
郝燕回复了一个好,然后脸颊微红。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看到赵姐从外面走进来,郝燕怕被看出端倪,连忙用手背贴了贴发烫的脸颊,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修改稿件。
不过赵姐还是直奔她过来了,“小郝,外面有人找你!”
郝燕微怔,“谁啊?”
赵姐耸耸肩,“我也不认识,不过这回是个男的!”
郝燕心跳陡然加速。
不会是秦淮年吧?
很快她就否掉了这个念头,他才刚给自己发过短信,而且他若是真来到办公室的话,那一定引起轩然大波,造成不小的轰动,她以后在部门里就不用活了!
心中茫然着谁会来找自己,郝燕疑惑的走出了办公室。
当看到庄清则时,她意外极了。
庄清则打扮的休闲又低调,没有带着秘书,让人丝毫认不出他的身份。
对于自己的举动也深感冒失,庄清则十分的过意不去,踌躇开口,“不好意思,郝小姐,打扰了你的工作!只是,能方便和我聊一下吗?”
郝燕不解,却也还是答应了,“可以!”
庄清则气质儒雅,待人接物又非常礼貌,让人很难拒绝。
郝燕带着他来到写字楼附近的咖啡厅。
上一次,她过来还是和苏珊谈工作室的事情,不知此时对方找自己是所为何事。
两杯煮好的咖啡端在桌子上,郝燕喝了口,她困惑的开口,“庄先生,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庄清则没有喝咖啡,他只是一直用勺子搅拌,心绪始终是起伏的。
他昨天遇到郝燕以后,回去后心神不宁,踌躇再三后,还是忍不住过来找了她。
庄清则清了下嗓子道,“郝小姐,冒昧的问一句,你的妈妈是不是叫祝慈?祝福的祝,仁慈的慈?”
郝燕惊诧,愕然的看着对方,“您……您怎么知道?”
她太过于意外。
刚刚坐下来时,郝燕心里就猜测庄清则找自己的目的。
思前想后,能扯上关系的似乎也只有一个庄沁潼,对方现在是庄家的千金小姐,是在庄清则身边看着长大的侄女,所以才会出面。
可她却万万没想到,竟会是自己的妈妈!
庄清则顿了顿,才重新开口,“你妈妈祝慈,是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可能很多,但庄清则见到郝燕的第一面,就几乎能够在心中确认。
她就是祝慈的女儿。
从眉眼和轮廓上,她几乎和年轻时的祝慈一模一样。
祝慈是庄清则的初恋,他当年年轻气盛,含着金汤匙出生,却厌恶于周围虚伪阿谀奉承的嘴脸,他很想要逃离出金钱名利充斥着的环境,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
他到了一家小公司打工,就是在那时,他认识了祝慈。办公室的所有女孩子里,只有她不嫌弃庄清则是个穷小子,他们两个算是一见钟情,且在相处之中感情越来越深厚,在公司附近租最便宜的房子,过着神仙眷侣般的同居
生活。
后来,庄家的人还是找到了他。
祝慈虽然震惊和恼怒于他的故意隐瞒,却也还是和他一起回了庄家。
这是一个标准的富公子爱上灰姑娘的故事,只可惜,最后却是惨淡收场。
祝慈骨子里是一个非常骄傲的女人,她的自尊心很强,面对于豪门里的条条框框,还有庄老夫人的刁难,以及佣人们的不尊重,她做不到委曲求全。
她觉得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失落又失望,不愿意做飞上枝头的凤凰,毅然决然的和庄清则提出了分手。
她爱他时,毫无保留,决定离开他时,更是不拖泥带水。
除了那一本相册,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了,偶尔的午夜梦回,庄则清还会见到那个曾经惊艳了他一整个时光的女人,醒来时,却只剩下干枯缥缈的零星碎片。
仿佛祝慈从未存在过,仿佛那只是一场梦……
庄清则握着勺子的手捏紧,他深吸了口气问,“郝小姐,你妈妈她……现在过的还好吗?”
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必须亲自问一嘴。
这么多年过去,她怎么样,又过得如何,这也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郝燕闻言,低垂了眉眼,“她去世了!”
庄清则身子一震,“什么!”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惊愕的看着她。
提到过世的母亲,郝燕心头也很沉重,她低声缓缓道,“我妈妈已经去世了,快十年了,我十六岁的时候,她就与世长辞了!”“……”庄清则像是被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