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黄金就为了单独见个清倌?下面的客人略一思量,先后放弃了竞价。逐月最后漫步上了二楼,进了流萤轩旁边的蝶恋轩。
苏沫鸢听出熟人的声音,走过去敲响了旁边的房门。
房门一开,屋中情景瞬间一目了然。圆桌的一边坐着纳兰俊驰,另一边坐着龙灏。逐月的琴就摆在墙边,看样子给她开门前正准备抚琴给两个财神爷助兴。
苏沫鸢"啪”的一声收了折扇,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端王真是好兴致!听闻过几日就要成婚了,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来这风月阁,在下真是佩服。”接着她望了一眼脸覆轻纱的逐月,轻笑道:"果然是国色天香,美貌无双,难怪端王出手如此阔绰。”
纳兰俊驰一愣,没想到竟然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虽然这人看着眼熟,但一下子并没有认出来。虽然苏沫鸢的名声不好,但他也从来没想过她会出现在这种烟花之地。
反倒是一边喝酒的龙灏认出了她,回以一笑道:"端王好兴致,未来端王妃的兴致也不错。既然来了,坐下喝一杯吧!”
"彼此彼此。既然世子开了口,在下不作陪倒是失礼了。”苏沫鸢莞尔一笑,给自己倒了杯酒。
纳兰俊驰这才反应过来,铁青着脸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不回去?”
"端王这话说得有意思,你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我?未婚夫还是王爷的身份?还有,这里不是我该来的地方,难道是端王殿下该来的地方?”苏沫鸢嗤笑一声,转头望着龙灏道:"世子爷午后还和我表哥走在一起,晚上又约了端王,还真是繁忙啊!”
苏沫鸢当然知道纳兰俊驰来这里不是为了风花雪月,肯定是有什么私事要和龙灏商议。想她到现在都不太清楚这个龙灏的底细,更不知道太子和端王拉拢他的意图。
龙灏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就开始喝起酒来。
纳兰俊驰冲到苏沫鸢身边,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跟男子……本王再问你一遍,你回不回去?”
龙灏心中摇头,这个纳兰俊驰比起纳兰鸿宇还差了一点儿。苏沫鸢明显是想激怒他,他竟然这么容易就动了怒气。看来今天这酒也没必要再喝了,已经没有什么味道了。
苏沫鸢当然不会听话回去,她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本来还没想好怎么让他主动悔婚,如今倒是误打误撞找到了时机。以纳兰俊驰的性格,肯定是不能容忍别人忤逆他的,何况是他一直讨厌的人。现在不用她求他休了自己,岂不是更好。
"不好意思,刚刚喝得兴起,还不想回去。好了,我就不打扰两位的雅兴了,你们慢慢喝。”苏沫鸢见龙灏不动声色,知道不是个简单的主,看来她要加紧调查一下了。
纳兰俊驰见他说了半天,苏沫鸢压根就没正眼看他,心中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他愤怒道:"好,你不回去是吗?本王明日就进宫禀报父皇,像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本王娶不起。”
"那还真是要多谢端王殿下了。”苏沫鸢见目的达到了,也不想多做停留,起身准备回流萤轩。
纳兰俊驰本以为自己说出这番话,苏沫鸢一定会哭着求他。可她的反应实在是出乎预料,难道是疯了不成?
"苏沫鸢,你又搞什么把戏?哦,本王知道了,你这是准备用欲擒故纵来引起本王的注意?哼,劝你别白费心思,本王绝对不会娶你。”纳兰俊驰嗤笑道。
苏沫鸢转过的身子一顿,回头望了纳兰俊驰一眼。"端王殿下,我对于你的想象力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难道王爷都像你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吗?恕我奉劝一句,这是病,得治!”
"你……你竟然敢辱骂本王?苏沫鸢,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纳兰俊驰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苏沫鸢撇撇嘴,觉得自己完全是对牛弹琴。也不想多留,抬步离开回了旁边的流萤轩。
龙灏轻晃着手中的酒杯,眼中含着一丝笑意。这个苏家三小姐果然有趣,也许……
坐在一边的逐月凝视着苏沫鸢离开的方向,对她有了些许好感。听说主子对这个苏左相的女儿颇有兴趣,现在看来果然是个妙人。
苏沫鸢回到流萤轩,对冬雨吩咐道:"回去查查那个龙灏,一定要查出他来临风的目的。如果我猜的不错,祝寿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冬雨点头称是,苏沫鸢起身道:"好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了,咱们去水云楼转转。”
苏沫鸢和冬雨离开了风月阁,同时一只信鸽飞到了国师府中。凤清熙坐在园中的凉亭,手中握着两截断笔,正是苏沫鸢早上折断的那支紫毫。
"主子,苏小姐刚刚去了风月阁。”在外面躲了一上午的昴接下信鸽,将信鸽腿上绑的纸条递到了凤清熙面前。
凤清熙将断笔放入一个精致的锦袋,将锦袋揣入怀中,才伸手接过了昴递过去的纸条。他看后悠然一笑,随后就将纸条焚了。
担惊受怕了一个下午的昴,这才算是放了心。
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一回来就见主子心情不好。害得他一直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主子注意到。
"昴,今日早上的话只说了一半。”
刚松了一口气的昴,听到主子的话顿时有点儿欲哭无泪。
他本来以为主子心情好了,他早上的那件事就揭过去了,怎么这会儿又提起来了?一下午也没见主子搭理他,他能不能收回那句话?
"主子,端王和太子都在拉拢龙灏。南疆人擅长蛊毒,娄传回的消息,龙灏手上可能真的有一批尸蛊。”昴抹了把汗,希望这个消息能转移一下主子的注意力。
"叫娄回来吧,过不了几日,天下的格局就要开始变化了。”
昴没太明白其中的意思,虽然现在各国间暗潮汹涌,可也没抬到明面上,难道过个几天这天下就变了?
算了,想不通就先静观其变好了。
他点头称是,写了张纸条放进竹管,绑到另外一只信鸽腿上,将鸽子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