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鸢望着纳兰烨华消失的地方,内心一阵唏嘘。
她怎么会忘记,纳兰烨华终究是要效忠皇室的。只不过她之前刻意将他安放在了臣子的位置上,毕竟不管君王是谁,臣子只要做到本分就好。可他却还是皇室中人,以他的骄傲,又怎么可能让纳兰氏向凤清熙低头?
看来随性不过是他蒙蔽世人的假象,真的到那一步,他怕是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两个都是她的朋友,难道真的要闹到兵戎相见,势不两立的地步吗?
冬雨见苏沫鸢痴痴地望着墙外,还以为她是舍不得纳兰烨华。轻笑一声,心想她家主子也确实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苏沫鸢转头看向冬雨,挑了挑眉梢。"你笑什么?”
"主子,您别怪冬雨多嘴。其实世子爷既然向您表明心迹了,您就同意了吧。”
"什么表明心迹?”苏沫鸢一头雾水。
冬雨没想到以她家主子的头脑竟然看不透世子的意思,踌躇了一瞬,接着说道:"主子,刚刚世子爷明明说想要娶您的。”
"胡说,他那是开玩笑的!”
苏沫鸢话一出口,自己先愣住了。是啊,就算纳兰烨华平日喜欢开玩笑,也不会随意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他毕竟是皇室中人,婚姻大事是绝对不能儿戏的。难道他……
可是不管纳兰烨华是什么心思,苏沫鸢却很清楚自己的心意。她不想嫁给他,只是把他当做朋友罢了。
摇摇头,甩开那些恼人的东西,对冬雨嘱咐道:"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我不会嫁人。除非什么时候哥哥的事解决了,我才会考虑自己。况且就我这随时会毒发的身体,嫁给谁都是拖累。”
"主子,您身上的毒一定有办法的。”冬雨想到苏沫鸢身上那已经变异的毒,一下子也笑不出来了。
苏沫鸢倒是不太担心身上的毒,就算暂时解不了,要扼制还是有些办法的。想到她爹的事,对冬雨吩咐道:"冬雨,这段时间你和紫电忙一点儿,将我们的主要势力转移出去,那些产业也要低调一些。对了,采云她们都送到分坛去了吗?”
"已经送去了。”冬雨回道。
苏沫鸢点点头,"嗯,很好。记得你说过,四国中都有我们的产业是吧?”
"是的,不过主要还是在临风国和璃雪国。”
这时,竹儿着急忙慌地跑进了院子,走到苏沫鸢面前,喘着粗气道:"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来就来了吧,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苏沫鸢有点儿无奈。这丫头总是咋咋呼呼的,一点儿都不沉稳。说来跟着她也有日子了,怎么一点儿都没长进呢?一个太子而已,竟然吓成这样。
竹儿知道苏沫鸢没明白她的意思,深呼吸了几下道:"哎,小姐,不光是太子,那个荣沁公主也来了。”
苏沫鸢蹙了蹙眉,心里还真是不太想见这两个人。不过她爹已经快要辞官了,这段时间她还是隐忍一点儿,最好不要节外生枝。等她爹安全了,她才懒得理这些人。
"小姐,太子二人已经在前厅了,夫人正陪着说话呢。”竹儿试探着说道。
苏沫鸢点点头,慢慢吞吞地起了身。活动一下手脚,带着竹儿往前厅走去。
人刚走到前厅门口,歌舒沁那娇蛮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哎,太子哥哥,荣沁之前真是误会郡主了。原以为她不把荣沁当一回事,原来连太子哥哥都不放在眼里。咱们这都来了大半天了,这紫鸢郡主竟然刚到。”
纳兰鸿宇没有搭理歌舒沁,只是转头看向苏沫鸢。
孟轻烟自然不会放弃给苏沫鸢添堵的机会,讪笑道:"鸢儿平日不是这样的,只是刚从宫中回来有些疲累,所以才疏忽了。鸢儿,还不快进来给太子和荣沁公主赔礼道歉?”
苏沫鸢闻言,心中冷笑。
看来苏沫莺的死还没让这个女人学乖,竟然还敢编排起她来了?
她无视了孟轻烟,迈步走到歌舒沁对面,问道:"不知太子表哥和荣沁公主是来做什么的?”
孟轻烟被苏沫鸢无视了一个彻底,心中恼很,一双眼睛淬满毒液。
歌舒沁冷笑道:"呵,紫鸢郡主的架子可真大,竟然连嫡母都敢违抗,荣沁算是见识了。”
纳兰鸿宇看着面前犹如百合般空灵素然的苏沫鸢,一双眼睛全都黏在了她的身上。
孟轻烟和歌舒沁直接被他无视了,只是注视着苏沫鸢道:"表妹,你身体不适吗?要不要我让御医给你看看?”
歌舒沁被纳兰鸿宇气得够呛,当下也顾不得装了,指着苏沫鸢骂道:"贱人,竟然敢当着本宫的面勾引太子哥哥!”
"贱人骂谁?”
"哼,贱人自然是骂你!”
苏沫鸢挑了挑眉,歌舒沁反应过来更是大怒。抽出腰间的软鞭,一鞭朝苏沫鸢的面前抽去。"你这个贱人,本宫要你的命!”
苏沫鸢眼角一瞥,就瞥到了幸灾乐祸的孟轻烟,当下脚下一旋,躲开了歌舒沁的鞭子。接着一枚银针戳上歌舒沁的腰间,让她手上的力道转变了方向。
只听"啪”的一声,鞭子不偏不倚地抽到了孟轻烟的脸上,将她的发髻和头花抽得散了下来,犹如一个女鬼。最滑稽的是,白皙的脸庞上明晃晃的一条血痕,想遮都遮不住。
这一鞭下去,歌舒沁傻了,孟轻烟傻了,纳兰鸿宇也愣住了。
他们显然都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唯有苏沫鸢,好似惊到似的,喊道:"天啊,公主,你怎么能出手伤人呢?夫人可是钦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你打她可就是打皇上的脸面啊!”
哼,想看她的笑话?那就让你看个够好了!
苏沫鸢唇角勾出一抹弧度,但是很快就掩饰住了。她倒要看看,接下来这出戏他们准备怎么唱下去。
纳兰鸿宇见歌舒沁发傻地站在那里,有些不悦地看了苏沫鸢一眼。接着对随从道:"还不去请太医?”
"是。”随从这才反应过来,跑着离开了左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