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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德琪舀起一捧温水,拍在琪露的额头上:“小小年纪想什么呢?你要是魔女,那我就是魔法少女。”
“是真的。”琪露绷紧小脸,一本正经道:“我拥有天生异能,能看出他人的潜力。”
她忽然摆动两下手臂,整个人慢悠悠悬浮起来,脚尖轻点水面:“你看,我还会飞!”
伊德琪打量这只悬浮在空中的小萝莉,淡然摇头道:“你只是有些魔法天赋罢了,像你这样的小屁孩,我可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
琪露泄了气,“扑通”一声栽进橡木桶里,溅起一片水花。
她探出小脑袋,双手攀在橡木桶沿上,苦着脸道:“我真的能看见你的潜力,而且我还知道怎么发掘你的力量。”
“发掘我的力量?”伊德琪来了兴趣,“那你说说,要这么做?才能发掘我的力量?”
“亘古以来,世界源起之时,一条潜藏在虚影中的法则,暗中掌控着一切,名为等价交换。”小萝莉琪露神秘兮兮道。
她话语顿了顿,整理好思绪,继续说道:“其实等价交换,只是一种通俗的讲法,大致意思是,有付出,才能有所得。
“我的灵识能够看见,一道阀门制约着你的力量,只要你自愿交换出某种东西,就能打开这个阀门,释放自己无穷无尽的潜力!我相信,你的力量,足够让整个世界颤栗!”
等价交换?伊德琪发现自己曾经听说过这个词。那是八欲王沙漠的时候,绝死绝命以一种凄然决绝的表情,对自己阐述过这个道理。
“可要交换出什么呢?”伊德琪好奇问道。虽然眼前这个小萝莉神神叨叨的,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试试也不吃亏。
“这……需要你自己去探寻了。”琪露嘴角露出一个诡秘笑容。
伊德琪一把将她从橡木桶里提起来,抖了抖水滴:“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我需要的是切实可操作的举措,不是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伊德琪拽起一块白毛巾,把琪露裹进去,搓搓她的金发小脑袋:“还是先考虑考虑,怎么找到你的父母,你总不能跟我过一辈子吧?”
琪露乖巧地点点头,不再作声。伊德琪拿件衣服给她套上,随后带她出门,逛遍了小镇的服装店,购买了200套适合她的衣物。
伊德琪不擅长做家务,洗衣服这些工作也不熟练。
洗自己的黑衣物就已经很麻烦了,现在还要带一个小萝莉。干脆多买几件衣服,穿脏了就直接扔掉。
两人在冷清的大街上并排走动,伊德琪对琪露微笑道:“我带你去都市联合,怎么样?你想去吗?还是想先找到你的父母?”
“我想去!”琪露用力点头,“不用在意我的父母,他们可能早就去世了呢。”
“你可真是个带孝子。”伊德琪皱眉道。
忽然间,伊德琪和琪露同时停下脚步,似乎有一股磅礴的魔力涌动扫过大地。
伊德琪凭借自己卓越的魔法天赋,瞬间就感知到了这一股魔力。
在极远处,魔力潮汐起落,仿佛一颗不死的心脏,正在缓缓跳动。
琪露瞪大眼睛,眺望远方,自言自语道:“斯连教国的人,终于找到合适的人选了吗?真是疯狂又合适的计划啊。”
伊德琪诧异地看向琪露:“什么合适的人选?可能有大事要发生,我们绕远点吧。”
“不!我们去看看!”琪露拽着伊德琪的手臂,使劲往那个方向拉,“去看看等价交换!”
……
斯连教国,不知名小镇,一处深藏在地下百米的圣殿中。
冰冷的大理石砖上,纷繁复杂的魔力环路爬满地面。一个扁圆柱体的祭坛矗立在圣殿中央,晦暗隐秘的光芒透过祭坛表面,勾勒出无尽咒纹。
一排排黑袍人站立在祭坛两侧,他们的面容都藏在黑兜帽的阴影中,幽暗深邃。
一名黑袍人抬起头,她的面容苍老而肃穆,正是风花圣典的圣典长,一位盲眼的老妇人。除她以外,还有水明圣典的圣典长丹尼尔·克里斯蒂安,以及漆黑圣典的圣典长……
斯连教国最精英的军队六色圣典,核心人员此刻全部到齐。
他们在等待着,等待着……等待见证传说中能拯救斯连教国的奇迹发生。
圣殿中央,一位黑白二色头发的少女闭上眼睛,躺在冰冷而庄严的祭坛上。
她的头发为罕见的黑白二色,服饰也是黑白相间,柔软的发丝间,隐约可见两对尖耳朵。
斯连教国的最高战力,漆黑圣典的编外席,最强的混血种,绝死绝命,此刻躺在祭坛上。
“一切为了教国。”她轻声自语。
“一切为了教国。”祭坛下,黑袍人们异口同声。
绝死绝命缓缓睁开双眼,她的眸子也是黑白二色,黑暗与光明的象征,神与人的间隔,此刻都蕴藏在她的清亮眸子中。
她从贴身的衣物中,抽出一柄短刀,刀锋藏在刀鞘中。
整柄刀的纹饰十分华丽,其上雕刻有错综复杂的古文字。古文字纠缠如蚯蚓,透着诡秘而又阴暗的气息。
这正是她去八欲王沙漠中探险,历尽千辛万苦后得来的圣器。
绝死绝命手指微微颤抖,抽出短刀。
刀刃并不雪亮,而是漆黑无光。冰冷幽黑的锋刃,仿佛能吞噬一切黑暗。
绝死绝命握紧刀柄,她忽然回忆起寻找这柄短刀时的往事。
酷热暴戾的沙漠,危机四伏的古城,贪食血肉的遗民,英勇牺牲的战友……
还有银白色的“乘风破浪”号,乐观积极的伊德琪,稳重可靠的巴里特,贼眉鼠眼的法雷尔,温驯可爱的猫咪奇可……
往事如烟,一幕幕或残酷、或温馨的记忆在绝死绝命心中绽放。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而后缓缓举起手中的短刀,坚定地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绝死绝命,要用这柄自己在八欲王沙漠中苦苦寻找的刀,杀死自己,献祭自己,以复活斯连教国的守护者——死之神斯尔夏纳!
她在八欲王沙漠中跋涉万里,历经苦难,正是为了寻找能杀死自己的圣器!
所有的黑袍人都垂下了头,此时祭坛上的绝死绝命,比任何神明都要圣洁!
绝死绝命缓缓闭上眼睛,以微不可查的声音低语:“倘若有来生,我愿做一个冒险者。”
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而后握紧了刀柄,将刀锋坚定有力地刺入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