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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啸,伊德琪在前,巴里特在后,他们行走在一片破败的居民区里。
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处,伊德琪停住脚步,好像在思索什么。
巴里特在她身后问:“你是不是记不清路?”
“我怎么可能记不住路。”伊德琪摆出一副轻松的模样。
“那你说说利古里多的地址是什么?”
“嗯……”伊德琪笃定道:“路德斯街,鹿角巷,45号”
“是路德斯街,角尾巷,43号二层。”巴里特无奈道,“不认识路就不要走到前面领路。”
“我只是暂时没记住而已。”伊德琪犹自嘴硬。巴里特摇摇头,越过她往十字路口的左路口走去,伊德琪赶紧跟上。
他们两人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十三英雄”最后一人的居所。精钢级冒险者菈萩丝给了伊德琪一枚戒指,推荐她寻找隐居此地的利古里多·贝尔兹·高兰。
几个星期前他们曾来过一次,但大门紧锁,屋里空无一人,他们不得不悻悻离开。伊德琪不死心,今天她再次来到这里,企图能发现点什么。
两人踩过吱呀作响的松木楼梯板,走上这栋荒芜矮楼的第二层。
很令人失望,铁皮门一如既往,锁地死死的。铜锁上的灰覆满了厚厚一层,伊德琪上次来时,摸在铜锁上留下的指纹印依然清晰。看来连小偷和盗贼都不愿光顾此地。
伊德琪掏出菈萩丝送她的戒指,在铁皮门上胡乱比划,试图找到一个机关,以戒指为钥匙将门打开,露出门后的秘密。
这扇内嵌木板、外裹铁皮的旧门,伊德琪只要一掌就能拍碎。但拍碎也无济于事,因为她能看到,门后有另一个小空间。
小空间仿佛一个果冻,与房间叠加在一起,她可以进入房间,却进不去小空间。
沉缓的脚步声在楼道另一侧响起,巴里特和伊德琪转头看去,发现是上一次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奶奶,巴里特还帮这位老人倒过生活污水。
老奶奶脚步蹒跚,身子佝偻,此刻居然又提有一个木桶,巍巍颤颤走来。桶里黄的白的绿的混在一起,令人作呕的恶臭弥漫在整条楼道,
看来倒生活污水是她的必修功课,巴里特不禁怀疑老人是不是攒了一个星期的屎尿屁,等蒸发出“精髓”后再来倒掉。
伊德琪掩住鼻子,对巴里特道:“你懂不懂尊老爱幼?还不帮老奶奶倒水?”
巴里特双手抱肩,他上次已经“尊老爱幼”了一回,这次肯定不干:“使唤别人帮忙,算什么‘尊老爱幼’?”
伊德琪狠狠瞪了他一眼,但僵持一会后,似乎觉得巴里特说的有道理。
她把手从鼻孔边放下,接过老奶奶手中的木桶,三步并作两步飞奔下楼,将这桶浑浊恶臭的污水倾泻进排水沟。
伊德琪提着木桶上楼,看见老人站在铁皮门前。她对伊德琪露出一个慈祥笑容,手心递出一枚纤长钥匙,捅进锈迹斑斑的铜锁锁眼里。
“咔哒。”灰尘弥散,机括咬合的清脆声响中,大门霍然洞开。
“冒险者,请进吧。”老人原本伛偻如龙虾的腰突然挺直,脸庞纵横交错的皱纹舒展,合成一条缝的眼睛骤然睁开,放出一丝精光。
她率先走入门后的房间里,伊德琪和巴里特交换了个惊讶的眼神,也走进屋内。
“你就是利古里多·贝尔兹·高兰,‘十三英雄’最后一人?”伊德琪问。
眼前的老奶奶不复方才的风烛残年之态,她扯下头巾,一头雪亮银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精神矍铄,甚至给人一种英气勃发的感觉。
老人温和地笑了笑:“我是利古里多,‘十三英雄’都是虚名而已。这里地方窄,随便坐坐吧。”
门后的房间依然普通,最值钱的东西大概是靠墙的衣柜,柜面上有老鼠咬残的缺口,除此之外,只有一张橡木桌子,三把竹椅,都落满了灰。
伊德琪盯着利古里多,说:“我想得到主人的许可,进入小空间。”
“小空间?”利古里多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道:“难怪菈萩丝会允许你来见我,裸眼就能看穿深渊血铸箱的空间魔法,真是个了不得的勇者。”
她话音一落,世界颠倒!
墙壁旋转,尘埃跌落,天花板换成地面,地面换成天花板。水磨瓷砖与天鹅绒地毯在地表蔓延,天空生长出一盏六臂水晶吊灯,灯光璀璨。
四面墙壁滴染嫩黄墙漆,红檀木书架拔地而起,一本本或古朴、或精致的书籍如骨牌列装其间。
半空浮现一块圆形雕花木板,圆木板伸出四条纤长木腿,立在地面。三张羊毛软椅环绕桌子出现。一瓶醇香深红葡萄酒,连带三只玲珑剔透的高脚玻璃杯,“噔”地落在桌面上。
原本是陈腐简陋的破烂民房,顷刻间变为足以媲美王公贵族居所的奢华书房。
“欢迎来到我的秘密书房。”利古里多拉开椅子,“请坐吧。”
“这么谨慎。”伊德琪和巴里特打量四面的装饰后落座。
“对‘十三英雄’感兴趣的,不止你们两人。谨慎些终究不是坏事。”利古里多拿出一个黄铜启瓶器,旋入葡萄酒瓶口的软木塞。她拔出木塞,斟满三杯酒。
浓郁纯厚的酒香缭绕四面。伊德琪迫不及待端起酒杯尝一口,砸吧砸吧嘴,赞道:“好喝!”
巴里特也喝了一口,滋味确实不错,以他贫瘠的品酒经验,判断出这瓶酒起码窖藏了百年以上。
利古里多皱眉道:“希望你们不是为了喝酒才来见我。菈萩丝推荐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伊德琪直接开门见山道:“‘十三英雄’曾经的目标也是战胜魔王吧?我想知道,怎么才能击败安兹·乌尔·恭?”
“击败安兹·乌尔·恭?”利古里多讶然,“没想到菈萩丝说的是真的,世界上真的有人为了战胜魔神而奔忙。”
她沉呤片刻,道:“无论是谁与魔神战斗,都需要了解他们还没有成为魔神的过程。同样,当你凝视无底深渊时,无底深渊也在回望你。”
利古里多说完这句颇有哲理的话后,神色陡然严肃起来,一字一句道:
“我将告诉你这个世界最大的秘密,会彻底颠覆你的三观!请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闻这话,伊德琪激动不已,她知道自己终于没白来这一趟,这位活了两百多年的传说级人物,必然知道某些足以震撼世界的上古秘辛!
冒险者队长猛点头:“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利古里多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雪白银发下的目光冷峻无比。她声音低沉道:
“星辰并不孤单,在这个世界,除了我们这些原住民以外,还有从其他世界穿越过来的人!”
“哦。”
“魔神安兹·乌尔·恭,以及他统御的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就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
“哦。”伊德琪面无表情。
“除了安兹·乌尔·恭,还有传说中的世界主宰八欲王、斯连教国六大神,他们携带着无与伦比的道具和力量,都是从另一个独特的世界,穿越到了我们的世界!”
“哦~哦。”伊德琪稍微拉高了音调,端起葡萄酒杯抿了一口。
“喂?”利古里多睁大眼睛看着伊德琪,“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你不应该大喊‘哇!居然有这种事情!’、‘还有其他的世界!’,菈萩丝当时可是吓得三天三夜没吃下饭,一直在思考世界的本源。”
伊德琪挠挠头:“你还知道别的秘密么?”
利古里多上上下下打量着伊德琪,她恍然大悟道:“难道你也是从别的世界穿越来的人?难怪你一点都不惊讶。”
“差不多是的。”伊德琪承认了。
“那我可能没什么秘密能够告诉你了。”利古里多神情落寞。
伊德琪倒没有灰心丧气,问道:“你知道这个世界哪些人拥有与安兹·乌尔·恭的一战之力吗?”
利古里多明白了,伊德琪想了解这个世界顶级战力的人物。她思索了一会,答道:
“在斯连教国,有一个叫‘绝死绝命’的女孩;极西之界的龙裔领地,有一位真龙王,名为‘常暗龙王’;都市联合北端,圣天使在冰海中沉睡。他们都是拥有至高战力的存在,不过一般人找不到他们。”
伊德琪低头想了想,问出了一个她迫切关心的问题:“穿越过来的人,战斗力最强能达到什么程度?”
利古里多说道:
“要衡量战力,必须有一个等级制度。‘十三英雄’的队长是穿越过来的英雄。我和他一同冒险时,他对我说过关于战力划分的方式。精钢级冒险者,最多是30到40级,而穿越来的魔神们,最高可到100级!”
“100级?”伊德琪思索着,她想起了自己是“最强之一”。
冒险者队长问道:“只是100级吗?有没有人在100级以上?”
“没有人能越过100级。”利古里多说,“‘十三英雄’队长曾经告诉过我,‘游戏设定的最高等级是100级’。同时,这个世界存在某种限制,无法超过100级。”
“为什么没法超过100级?”伊德琪问得很急切。
“你看墙角那一摞书。”利古里多指向墙角处,在那里堆叠着一长摞厚重古籍,各色书本像堆积木一样,从地板直堆到天花板。
利古里多问:“那摞书,还能再堆高吗?”
“不能了。”伊德琪答道,“因为已经抵达了天花板。”
“正是这样,已经到了世界的天花板。”
伊德琪皱眉看着那摞书,仿佛在看一尊高山。
她轻吸一口气,朝天空猛一挥拳。强劲的拳风如炮弹轰出,将天花板击穿一个大洞,木屑和墙灰簌簌而落。
伊德琪微笑道:“只要打破了天花板,不就能继续堆高这摞书了吗?”
“不错的主意。”利古里多凝视天花板上的大洞,“但是该怎么做呢?”
……
双方又探讨了关于位阶魔法的形式。夜幕降临,利古里多送他们出门。
“再见。”伊德琪对她挥手。
在门口,利古里多站住脚步,突然说道:“等等,你得付给我40金币。”
“有没有搞错?”伊德琪惊了,“我可是为了对抗魔神、保护人类福祉,所以来请教你一些问题,你居然要收我咨询费?”
“咨询费?”利古里多冷着脸道:“不是咨询费。”
她指了指屋里天花板上的大洞:“你把我书房的天花板打破了,不该赔钱吗?屋顶可是用六百年龄的冷杉木整块耦合的一体。”
“这么真实的吗?”伊德琪嘟囔着,但还是从空间戒指中数出40枚金币,递给了利古里多。
巴里特和伊德琪辞别“十三英雄”最后一个活化石,两人走上街道,雇了一辆马车回到居所。
他们和利古里多聊了太久时间,此刻已经到了晚上。夜幕深沉,一轮暗黄弯月缀在云层中。
伊德琪没带钥匙,巴里特打开门,推门进屋。屋里空荡荡的,寂静无声,冷风从敞开的窗户灌入,卷起干冷的空气。
巴里特心中有些奇怪,往常时分,肖恩和史黛雅都会待在屋里,在壁炉中生起温暖的篝火。神官少女还会煲一锅羊奶麦粥,烤数块白面包,配一瓶樱桃果酱,放烤炉里维持热度,等他们回来食用晚餐。
但此时屋里空无一人,壁炉中的木炭像石头堆在一起,两扇玻璃窗户大敞着,北风席卷走了所有温度。
伊德琪不满道:“这俩小年轻跑哪玩去了?”
巴里特没有理睬伊德琪的抱怨,他心中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将腰后长剑稍稍拔出皮鞘,点亮门边一盏油灯,轻步走入屋中,谨慎地扫视四面。
清冷的月光斜撒在窗边的松木方桌上,一柄匕首扎在桌面,插着张褶皱的羊皮纸。冷风卷过,羊皮纸随风震颤,像是被匕首钉在桌上垂死挣扎的蝴蝶。
巴里特走近了松木方桌,为防匕首和羊皮纸上喂毒,他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副牛皮手套戴上。他拔掉匕首,掂起羊皮纸一角,只见纸面上赫然写着:
“你的同伴在我手里,如果想取回他们的性命,今晚8点,西城区远郊科库斯冶铁厂,我们不见不散。不要通知治安官,也不要带其他人过来,否则再伟大的复活魔法,也无法减轻你的忏悔。”
巴里特心猛地收紧,他掏出银怀表,时针与分针的夹角锐得刺眼,现在是8点3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