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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周游没力气伸手，只是用眼神扫了下火貂和睡灵鼠，他没去管雷公包里翻出来空掉的药瓶已经堆成小山。
不知道是体内佛心舍利与《神农医经》的运转，还是两小只锲而不舍给他塞下去的各式各样药丸，虽然周游现在感觉很不好，但治好还没因为浑身浴血导致失血过多而亡。
“辛苦你们了，我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回蓬莱。”
小火貂与周游有契约，立刻就闻弦歌而知雅意的明白点头：“我去通知楚小晴。”
睡灵鼠下意识也想要跟着火貂一起，却被周游沾满干涸血迹的手拎住了后颈。
“你从紫竹楼来，如今还能回去吗？”
周游昏迷之前整个就是血人，此时乌发上面也满是血迹，明明面容染血，可他眉目间的神情，此时却平静高雅。
有那么一瞬间，睡灵鼠觉得看到了蓬莱宗主。
“吱——”
下意识“吱”了声后，直到周游在静室的淋浴间洗去一身干涸血迹，换上干净衣服出来之后，睡灵鼠才从那种诡异相似的状态里面挣脱出来。
其实周游现在这个模样，用个简单的清洁术就可以，然而他经脉逆转，修为不仅倒退了一个大境界，强行收押秦师兄之后，更是半分灵力都用不出来。
“老大。”
睡灵鼠终于彻底冷静下来，他飘在周游面前的虚空，下意识就把“恩人”改成了和小火貂一样的“老大”两个字。
与周游平视着，斟酌片刻后，睡灵鼠方才道：“乾坤扇因为地狱火海再次开启而力量不稳，陷入自保的封印状态。”
因为失血过多，周游的面容、嘴唇皆失去血色，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虚，所以对着睡灵鼠算是主动坦白的这话，也只是漫不经心“嗯”了声。
“嗨呀。”
好为难鼠啊！
恨不得再“吱吱”两声的睡灵鼠，到底不敢挑衅周游，即便他现在整个人都虚弱到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地不起。
“我实话实说了吧，主人交代我把佛心舍利送给老大你之后，就跟在你身边。”
听着睡灵鼠主动说起，周游微微一笑道：“我猜，阿故并不是你的主人吧。”
虽然周游面上浮现笑意，只是他眼底却很是冷淡。
因为失血过多，加上经脉逆转，使得周游声音有些虚弱，可他语气却十分笃定的道道。
“原来我下意识将你口中的‘主人’当成了阿故。”
周游语气平和之中，隐藏着些微的冷峭：“说吧，你真正的主人是谁？安雪吗？”
虽然面上一直挂着微笑，但周游望着睡灵鼠的目光之中，却有着与故魂类似的深沉幽远。
睡灵鼠下意识想要“吱”，面对他那样片刻不曾偏移的目光，仿佛有着泰山压顶的沉重般。
“是的。”
最终，睡灵鼠还是微微偏过了头，身为兽的直觉告诉他，现在即便面对的人半分灵力也使用不出来，但那种杀戮之意却仿佛是悬在鼠头上的利刃。
这种令鼠毛骨悚然的感觉，让睡灵鼠下意识选择坦白从宽。
“老大，主人和宗主是合作关系，佛心舍利也是怕老大你不肯接受，所以才……”
不等他说完，周游便语声淡淡的打断道：“当初故魂将你送给了安雪？”
睡灵鼠下意识点点头。
剩下的话，不用他再解释，周游也已经明白了。
或许是出于害怕，或许是其他原因，睡灵鼠选择在周游误会的时候，将计就计的选择稍稍误导了他一下。
自从记忆恢复以后，周游的感觉就极为敏锐，加上离开古墓的同时，在魔巢修为还精进了。使得平素不需要刻意，便能从气流变动来判断周围情况，但也因此对于睡灵鼠，他从来没有多留心观察过。
所谓“灯下黑”，大抵如此。
“回去告诉你家主人。”
周游没责怪睡灵鼠，甚至就连开口的语气，都不带半分被隐瞒欺骗的愤怒：“不管她师出何门，如今本事有多么惊人，双方合作暂时中止。”
睡灵鼠听得整个鼠都激灵了下：“老大！”
说着“暂时中止”的话，周游仿佛已经释去防备，面上依旧带着微笑道：“在没将我蓬莱宗主从紫竹楼接回来之前，秦师兄也不会回去。”
“哎？”
睡灵鼠亲眼看着周游是怎么猝不及防间，却做到了强行把秦师兄关押进地狱火海之中：“老大，我家主人没有想要帮助秦帝座……”
不然刚才睡灵鼠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周游和小火貂行动，虽然，时间静止下，他也的确做不到其他。
但是睡灵鼠觉得，态度还是要表达一下的。
“哦？”周游此时或许是身上哪哪都疼，以至于就负负得正的让头疼略微转好了下，洗完澡换好衣服和睡灵鼠说话的功夫，也让他找回没有灵力的五感下，除开疼痛之外，首当其冲的那种心底发寒感官。
仿佛依旧还停留在冰雪坟茔时候，连带着周游对睡灵鼠主人安雪态度中，将曾经欠下因果的愧疚彻底抹去。
老大啊，你“哦”的好敷衍！
睡灵鼠在心里腹诽着，可迫于周游身上气势，却半句废话也不敢再说。
“好吧，我回去转达主人。”
虽然此时周游的神色温和语气平静，但睡灵鼠求生欲极强的老老实实点头：“老大还有其他话要我转告的吗？”
说完之后，睡灵鼠还是小心翼翼抬眼瞄了瞄，此时沐浴完之后的周游，换上宽大的浴袍，整个人锋芒都被掩藏起来，垂眸间是典型那种陌上君子的温润如玉模样。
就这气度和长相，怪不得能够让主人心动不已呢，睡灵鼠甩甩尾巴，忽然之间，就像是明白了安雪千年不肯放的执念。
当年的九皇子生得一副好相貌，可比起容貌，更为出众的，或许就是这一身气度与做事果决的手段吧？！
连魔妃和秦帝座那样强悍的存在，都说收押就真的关押成功了！
“……怎么，你有其他看法或者想法？”
耳边传来周游因为失血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