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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一想的周游,又觉得对方未必会实话实说。
既然注定是属于问了也白问的事情,那么周游便也懒得多费口舌了。
“算了!”
可哪里知道,周游才说出这两个字来,垂眸陷入沉默的关八爷却突然叹了口气。
周游刚刚确定暗中一直跟随的人是魔尊关八爷,将人逼出来之后,就顾念旧情的把焚天剑,换成了杀伤性不那么大的乾坤扇。
此时见关八爷叹完气,竟然将被击溃散的灵力重新凝聚不说,还缓缓站了起来。
“你放心,我只是想请宗主救明朗罢了。”
刚戒备着准备继续战斗的周游,冷不丁听到关八爷这一句话,动作就有些顿住了。
莫名的,周游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下意识重复了句:“夏明朗?”
说完之后,他才慢一拍的想起来魔尊与过去队长夏明朗之间的关系。
“当年……”关八爷似乎没有再与周游干架的意思,眼中反而还露出了些许怅惘来。
他语气缓慢而又沉重的将过往那一段,快要尘封在记忆最深处的回忆娓娓道来,听得经历世事后,新型沉稳如周游,此时也不由下巴差点砸了脚。
其实冷静下来之后,周游发现,关八爷不管是与夏明朗还是枯木夫人之间,都是从观海船开始的。
或者更为准确一点来说,当年的观海船并非是一艘船,而是九州中最为神秘诡异和遥远的一支。
传说中天之涯海之角形容的便是那儿,当年上古之战后,集齐众多大神最后的神魂,给予这片战后千疮百孔的土地最后的守护,便是九州结界与擎天柱。
而域外天魔卷土重来入侵的第一处地方,便是观海船。
作为九州最为古老而又神秘和遥远到一支,飘荡在海上的种族,受天地钟爱,人人生而有异能,其中以能够感应天地的神女为最,从而使得观海一族,成为九州最强悍和神秘的存在。
作为代价,被选为神女者,世世代代都需要为“海神”守节,说白了就是不能动情,且此生必须保持处始之身。
传言神女一旦失节,将会使得整个观海一族都失去海神庇佑,甚至连九州结界也会被动摇。
而十恶不赦之徒的红娘娘,当初便是被观海船一族的神女枯木夫人所救。也因此种下了后来与巫幺等人联手毁了擎天柱的因,得到差点将血牢地狱坐穿的,与周游签订契约的果。
“我没有听懂。”
在关八爷将过往庞大九州一角的观海一族背景娓娓道来时,周游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出声打断道:“你说观海船……好吧,就算曾经的观海一族是九州结界动乱的源头,那跟……”
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周游不明白。
或者更为准确一点应该说,他是真的没有想通,宗主为什么不直接将这段过往告诉自己,而非要自己来寻回过往记忆?
“当年我还不是蓬莱九使之一,在天之极为寻几味灵药,却不幸摔下海岸,误打误撞飘进观海一族领域,被红娘娘救起。”
关八爷并没有解释周游的问题,反而一如既往的说道:“或许世间种种早就冥冥之中注定……”
当年被红娘娘从海里救起来的关八爷,才刚刚清醒,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身在何地,与救命恩人的红娘娘更没聊上几句,就得知有外敌入侵,稀里糊涂的被拉上战场。
因为本着修士原则,要主动偿还因果的想法,关八爷在出手抗敌时,却十分意外的救下神女枯木夫人。
而后发现那时所谓外敌,不过是邪帝想要修复方天画戟,而问观海一族“借”至宝引发起的冲突而已。
虽然后来邪帝抢夺至宝的行为,被闻讯赶来的宗主所阻止,可这乌龙般的一场大战,却在关八爷与神女之间种下了因果。
宗主算得天机,原本前来除了阻止邪帝外,也是知晓观海一族或将面临灭族危机。
本来是想要助其一臂之力,抵抗域外天魔的宗主,却不想后来察觉事情出在神女的身上。
“其实现在想来,恐怕当时宗主便看出神女动了凡心,所以才特意将我点拨,进入蓬莱!”
说到这儿,关八爷眼中露出些许哀戚之色。
从他提起的这段过往里,周游面上神情却显得错愕,原本以为只属于邪帝和泣鬼神医那些碎片般的记忆,此时竟然随着关八爷的话,仿佛破碎的画卷重新拼接。
甚至到后来,周游已经不需要再去听关八爷说了什么,他自己便已经回想起来。
昨日种种浮现在眼前。
当年的神女为情触犯“海神”,在红娘娘碎擎天柱的帮助之下,假死以枯木夫人的身份与化名夏枯木的关八爷相爱,生下一子夏明朗。
擎天柱蹦,焚天剑断,邪帝也选择代替宗主进入擎天柱,而宗主以半数修为化作地狱火海,遮掩天机,保下十恶不赦之徒的红娘娘等人。
虽然宗主以一己之力护住九冥与蓬莱,以七重结界修复九州和擎天柱,但是天道难为。
自此之后,观海一族天赋渐没,就此衰败,在域外天魔抗争下,选出的最后一任神女也抛却责任,嫁给了赵建成,生下女儿赵梓安。
不过千百年间,曾经九州最为神秘强悍的观海一族就此陨落,最后的祭司杀了赵建成之妻后,以性命和至宝观海船作为交换,请求宗主出手救助残余观海族人。
后来枯木夫人与关八爷虽都倾尽全力,然而其反噬的自身难保,纵然宗主插手,可天道之下,观海一族的灭亡已经注定。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到了现在,周游终于明白为什么宗主要让他自己来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情了。
关八爷听到他的话,不由长叹口气:“你想起来了?”
其实,在刚刚关八爷说的那些过往事情里面,有些是周游不知道的,比如观海一族与枯木夫人这个曾经的神女。
而有些却是周游已经知道的,比如邪帝,比如故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