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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虚子一动,众人相护看了一眼,略一沉吟,鱼贯而入。
白隙爻看着依旧抓着那男子的云青湖,和围在他身边的几人,眼眸微抬,看了看头顶的阵法“集众人之力而成的阵法,除了强破,便是众人一心才能撤去,此阵名为合合阵,取正六合与反六合之意,加以禁止,引四象拘阴阳,阴阳和合,暗含天道”
白隙爻转头看向那男子“你说将世人为蝼蚁,自己的为主宰,控一片天地,制定自己的法则,可你大约忘了,你们现在所用的力量和修为都是天道给的,不管是逆天还是顺天,你们吸取的都是这片灵力,运用的都这片天的自然之力,就连当初的父神都脱离不了这天地法则,寿陨而落,你们又何来的自信,认为自己能够挣脱?说到底不过是仗着自己的修为来践踏他人的生命罢了!”说到底孕育这世间万物的正是这片天地,世人不过是通过对着片天的的感悟,得来不同的缘法,形成了各自所谓的道。
白隙爻几经生死,对其他或许感悟不甚,但对生死之道却是感触良多,再加之梦道之术与凤舞九天,还有那运用天地之力许下的誓言,勾来的天罚,每一次都让她尝尽无尽的绝望和新生的恍然,多次不知是梦抑或其他,渐渐的对生死看的漠然,甚至都有一种她大约不会真死的错觉。
生死涅槃,重生惘然,仿佛丢下的东西越来越多,而记住的不过是那些曾经能让她温暖过的人和事,就连恨怨也会随之消散许多,却又每每都会被逼着想起,就连想要珍惜的东西都会迫于无奈的放弃,久了,自己都会恍惚,虚与幻,真与假的存在。
白隙爻的手缓缓抬起,覆上胸口的位置,那被透胸而过的伤口,还隐隐有些疼痛,上面因着阴丝穿透而留下的痕迹随着她的意动,收放成一朵并蒂的黑色的曼陀罗华,根植五脏,花开两端,前后呼应,邪肆而又妖娆。
所谓天意缘法,不也是这自然法则吗?这伤与之前的因果相结合,又成了因果轮回。
因因果果,她与洛秋玄之间早已分不清谁对谁错,纵使……白隙爻心头一窒,酸涩膨胀在整个胸腔,或许此生她更适合孤独一人,无情无爱,无悲无喜!
白隙爻说完见那男子依旧是无力挣扎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凉意,如此虚伪狡诈之人,纵使修为再高又怎会被天道所容?物竞法则,优胜略汰,或许他们的存在只是他人的磨刀石也未可知!
云青湖则黑沉着脸,抿紧了唇,面上有几分犹豫挣扎,须臾,沉声问“你这般想做什么?”
或许他是想到了慕家堡被灭后传出的惨烈,又看到了她凭空造出了这些,起先对她的轻视不屑转变为忌惮警惕,还有浓烈的不安。
白隙爻看着他和他周围的几人,突然就笑了,她本就生的极美,纵使不笑,如冰山挺立,亦让人不能忽视,甚至细看会让人觉得这天地都为之失色,如今一笑更是让众人有片刻的恍惚,眼中除了她再容不下他物。
白隙爻的笑一展即逝,清凉的声音,犹如涓涓雪水流过,清冽而又干净“我只是想告诉他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罢白隙爻抬腿就走。
云青湖却是面上一紧,看了眼左右的这些人“你既能造物,可能重铸那三十六重天?”
白隙爻的嘴角微勾,仿佛是在嘲讽,但终究这般的心思在她身上出现的太少,便一隐而没,平铺直述道“何为三十六重天?不过是按着修为与爱好阻隔成的一个个的小世界罢了!”
千帝门没有借那所谓的仙界之力仍旧有过万载的修道者,可见寿命与环境无关,而是靠着修为的强硬和对世间大道感悟,一次次提升自己的极限,延长自己的寿命。
而传言中的仙界低阶修者亦有千余年或万余载的寿命,不过是灵气堆积滋养成的灵根罢了,如今随着仙界崩塌灵气四散,纵使是重铸的三十六重天,没有灵气的支撑,也只不过是一个阻隔成一阶阶的小空间小世界罢了,铸来又有何用。
当初从神葬之地出来,洛秋玄带着昏迷中的她去墨羽山,她醒来后听陆拾叁说过玄天镜一事,亦将他们讨论过的话题说给她听,不过最终被陆拾叁归结为贪心而已,他说“世人总是贪心不足,才会有诸多烦恼,惹来厮杀纷争,殊不知眼界太小,只看了自己所见的一片天地,惹来诸多烦恼!”
陆拾叁总是能在无意中透出对世事的通透,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总是暗含了些许道理,又藏有玄机。他在说他人只想着重铸那所谓的三十六重天时,目光已经放在了千帝门的那些个好似不知寿命几何的老怪物身上,好奇之中又带着谁都没有察觉的笃定,就像他那嬉笑的面容下藏着他人都没有的豁达纯粹。
云青湖闻言似是陷入了沉思,他身边那被称为风老的老者则是微微上前一步,问道“你是师承凤鸣山,如今却为鬼谷办事,为鬼谷圣姑,像你这般叛离师门、破坏门内师兄妹姻缘的人无眠能信吗?”
白隙爻的脸色刷的一下冷了起来,面寒如三九的严冬,透着凌冽的光,须臾转身“云宗主与诸位既然不想进去休息,那就恕鬼谷招待不周了!”
目的已达到,至于能否再进一步,她并无太多的兴趣,只想顺其自然,大不了到时候他们不来,她再多花点时间去寻找罢了。
白隙爻今日之所以反常的在众人面前露出这样的一手,不过是因自己清楚他们无法从这男子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若是逼急了,这男子魂魄之中隐藏的神秘之力,定能带他离开这里,到时他们刚不可能问出什么,如此还不如换一中方式,让他们来找自己。
再加上骨蛇身上的聚魂花,和那地底藏着的冥界轮回之所,不相信他们不会来,而她只需守好这里,静待他们的到来就好,并不需要去辛辛苦苦的寻找他们的踪迹,猜测他们的目的,如此便省力许多。
没错白隙爻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要抛下诱饵,引诱他们再次起来。
白隙爻走后众人面面相觑,那之前的开口的老者是风隐宗的一位长老,名为风长松,所修之术与之前白隙爻为慕千雪所找的那本《风吟术》差不多,向来以速度在修真界扬名,而其余几人也是这八十一大宗门中人,另有几个打风的散修。
风长松看着云青湖手上的男子,又看向头顶的阵法,终是一叹“咱们也过去吧,他们不打开阵法,咱们也出不去”说着目光落在那男子身上“不如咱们就趁着众人都在,一起来审讯此人!”
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云青湖,其他众人略一思索,纷纷附和。
此时那些飘渺的殿堂之内,众人纷纷已经落座,有好奇者,则是围着这偌大的殿堂和远近不已的楼台亭阁转个不停,回廊起伏,于半空中蜿蜒,青莲摇曳出阵阵灵雾,将这天地都映的分外的飘渺仙气。
众人在其中观赏纷纷赞叹,十里凉亭十里阁,满满当当的将整个巨坑笼罩,亦是将地下禁地覆盖其中,再接连着东行与西空融合后的山脉,盎然的生机藏于山峦殿堂之间,显得蓬勃大气。
往来幽魂相招,茶水点心,座椅板凳无一不全,就连那藤蔓果树也穿插于楼阁之间,瓜果蔬菜一应俱全。
此时尚才乍暖还寒,北方偶有雪花飘落,纵使属南的鬼谷,亦有些许的阴寒,花木未开更何况瓜果?白隙爻这般不但能凭空造出庙宇殿堂,更能改变这里的环境造出想要的一切,这般能耐让人心生敬畏之时更有些许的觊觎。
内里许多人在赞叹之余探其了陆拾叁的口风,但陆拾叁是谁?其精明程度又岂是他人能从他口中套出一二三的?不过片刻,便将人带到阴沟里去了,那人犹不自知,顺着他的话头问“那这般说来,他们这些个有狼子野心的人,早就悄无声息的渗入了各大门派?”
陆拾叁笑的十分无害“是这般无错,听闻慕家堡的那个大弟子刘振清便是他们的人”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皆被他这信誓旦旦话语激的心中一凛,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忌惮不已,一想到自己所在的宗门中可能有这些将人命视为草芥玩物的人存在,便心惊不已,暗自下定决心要将这些人找出来
但另有一些人也想要借着这些人的势,成为这世间更高层次的存在,掌管生灵或是那传说中的父神般的存在。造神一词,在众人心中不断活泛,甚至已经超过了他们最先听到的那所谓的冥界和神龙这些东西。
纵使不济,也想如白隙爻这般能造出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这般一想那之前被陆拾叁带偏了的心思又再次活泛了起来,刚想拐个弯再问,却又在对上陆拾叁那煜煜生辉的目光时,心中莫名的一虚,仿佛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了陆拾叁的这一眼之中,纷纷避开了他的目光,个别的更是连呼吸都紧张了起来,生怕他下一个会指出自己门派中也渗入了那些人,
陆拾叁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就连笑也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知晓自己这一言在他们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让他们回去有了自查的心思,就是不知道那些准备了多久,又在各派之中得到了什么信息,而凤鸣山是否也有他们的人
这般想着,目光却是有意无意的瞟了眼从始至终都不怎么言语的孟宣子。
而孟宣子也似有所感,对着陆拾叁微微点头,看的陆拾叁一怔,不知这是对他话的认可,还是告诉他他回头会严查凤鸣山的弟子。
而那转了一圈又回来,仿佛是对着那些尚未进来之人幸灾乐祸的清风楼楼主,眯着一双狐狸眼,笑的十足的狐狸模样“有些人进不来,可要大失所望了,没眼福的,只能眼巴巴的望洋兴叹了”
陆拾叁看着他一笑,附和道“某些人就是自大惯了,不知深浅便妄下定论”
那顾楼主闻言,狐狸眼中的精光更甚了,连连的点头,就连声音也大了些“就是,自信过了头可就是自负了,某些人还不知,白白错过了大好机会!”
他这意有所指的话让陆拾叁微微眯起了双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看的那清风楼楼主的一双狐狸眼一颤,里面的精光瞬间熄灭了不少,但随着那黑小的眼珠一转,又是精光湛湛,上前拉住陆拾叁道“本楼主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陆拾叁看着他,笑道“既然顾楼主觉得不该问还是不要问的好!”
那清风楼楼主顾南楼看着这般不配合的陆拾叁,额角一跳,亦是嬉笑道“没有的事,我是觉得可问,谦虚一下才这般说的”说罢清了一下嗓子,十分认真正经的问“贵师姐可有婚配?许了人家?”
陆拾叁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淡淡的反问了句“顾楼主觉得此时此地,这句话问的得当吗?”说着目光再次扫向众人
顾南楼亦随着他的眼风扫了众人一眼,毫不在意那些将耳朵竖起,偷听他们讲话的人,笑道“如何就不合时宜了?若是贵师姐没有婚配成亲,吾心便甚悦,今日就可给你师姐下聘定亲,这般有我清风楼相助,他人若想欺负鬼谷和你师姐也可掂量掂量,若想找出那些人的同伙或是目的也会快上许多,怎样?要不考虑考虑?”
陆拾叁看着他目光冷湛,皮笑肉不笑的道“你清风楼消息固然灵通,但也要问我们需不需要!顾楼主这般妄言还是谨慎的好!”
这般说着目光却是扫了一眼那些因着顾南楼这话而恍然大悟又雀雀欲试的人一眼,警告之色不言而喻。
顾南楼被驳,面上有些尴尬,但看到众人的反应之后也自知失言,但相对而言还有些许的失望,仅从之前陆拾叁的表现来看他以为他们之间是有些默契的,如今看来倒是他一厢情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