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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李言溪宛若一座大山,站在他身前的那些阻挡着他的人们,就如同大山脚下的一群蚂蚁。
无论他们如何拼命的阻拦,都阻挡不住这座大山的倒下。
远处的尘山,嘴角不停的溢着鲜血,脸色苍白的看着那处不断接近梁辰的李言溪,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他看的出李言溪的坚持,与那股与游子安无二的杀意。
所以他做出了某种,对于他来说此生最为重要的决定。
李言溪还在不断的接近着,地面之上的沟壑也在不断的加深着,那些都是来自于不想梁辰被杀死的冥月宗众人。
对于他们来说,梁辰所做的一切,就算再如何被人称之位宵小,再如何被人看不起,但那位殿下的拳头,一直都在为着他们而挥动。
所以在他们看来,梁辰没有错,就像吕凤仙与剑阁众人看待李言溪一样。
他们,也同样会为了自己心中的信仰而拼上性命。
可在这场分不清对错的战争里,只有胜者,才有资格书写历史。
而李言溪此刻的形象,在他们的眼中,就像那个邪恶的胜利者。
看着这群执着中带着可爱的人们,李言溪微笑了起来,这让那些面色涨红的人们,不由的为之一愣,然后下一刻他们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失去了控制一般,向着前方涌去。
因为李言溪在这一刻,撤去了自己的领域之力,于此同时,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
众人的眼前只觉得一花,等他那黑色的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梁辰的身前,看着那张英俊的脸,然后目光平静的一剑刺了下去。
李言溪的速度太快,快到那些在前方苦苦阻挡李言溪前进的人们都没有片刻的反应时间,那些人们阻挡的势头刚刚落空,那道凄厉的剑鸣之声,便在他的耳畔响起。
噗的一声轻响,那是剑锋割开血肉的声音,那是剑刃破开胸膛的声音。
那是即将有人死去的声音。
可出现在李言溪剑下的人,却不是梁辰,而是尘山那张苍白的脸。
剑锋准确无误的刺进了尘山的胸膛之中,鲜血顺着圣哭剑的纹路,不断的滴落在地面之上。
看上去是那样的颓然,与凄凉。
而梁辰,则是一脸苍白的被他推在了一旁,很显然,就是连梁辰都没有想到,原本挑衅伏击李言溪的计策,会变成这种情景,他也更加想不到,面对着他无法抵挡的一剑,竟然会是尘山替他承受了。
李言溪依旧平静的说道。
“为什么,朕以为你是比较惜命的。”
尘山的嘴角不断的淌着血,他惨然一笑说道。
“人这一辈子,总要有个值得自己付出生命的人,太子殿下他,这些年真的很努力,他是梁国唯一的皇族后裔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让他死。”
尘山顿了顿,抬头看着李言溪那张稚气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的脸,咧嘴一笑说道。
“再说了,我还欠你一条命。”
李言溪持剑的手没有放下,他沉默的看着一脸微笑的尘山,良久之后,轻声说道。
“那么从现在起,你什么都不欠朕的。”
尘山的生机已然断绝,但他的心中还存在这一口气,也正是这口气,在不断的支撑着他不肯倒下。
他微笑的说道。
“谢谢你,”
然后他转头看向了一脸惊愕的梁辰,轻声说道。
“殿下……”
惊愕之中的梁辰,陡然醒悟,刹那之间便来到了尘山的身畔,看着他连声说道。
“尘先生,我在。”
梁辰的到来,让李言溪把圣哭剑,从尘山的胸膛之中撤了出来,他后退了几步,没有再次动手攻击梁辰,反而给予了他们足够的尊重。
身后的那些冥月宗的众人,看到终于有人牺牲,不由的更是目眦欲裂,上千人再次咆哮的冲了上来。
可他们依然无法接触到李言溪的身体,因为此时,李言溪的领域之力再次张开,他们也再次被抵挡在外。
不远处的南宫,有些凄凉的撑着身体站起,看着即将死去的尘山,沉默不语,目光之中充满了惋惜之色。
对于曾经的卫国人来说,尘山是卫国千年以来最大,最无耻的那个叛徒,可对于梁国的子民来说,尘山,是一个卧薪尝胆,且不折不扣的英雄。
没有人能够分得清楚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可世间事,就是这般的无奈与滑稽。
梁辰看着自己的殿下,用着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
“殿下与先皇长的还真是像呢。”
梁辰用力的按着尘山不断淌血的伤口,一脸沉重的说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尘山摇了摇头,说道。
“殿下不必为我报仇,这条命,本来就是我欠他的,当年我刺他一刀,今日他还我一剑,这很公平,我只是想问殿下您,过去的事情,真的还那么重要吗?”
过去的事情,比如当年的恩怨,比如梁辰的复国。
尘山看着沉默的梁辰,再次用着有些吃力的声音说道。
“殿下,您有没有想过,我们给了我们的子民,他们并不需要的希望,这希望,只是我们强加给他们的,他们此刻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好,这不就够了吗……”
说完这段快,一口浓稠的鲜血自他的口中淌出了,刹那之间,尘山的气息将至了最低点,也许下一刻,他便会彻底的死去。
鲜艳的血顺着梁辰那异常华丽的臂铠上留下,此刻的尘山,甚至都没有办法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他已经等不到梁辰的回答,就这般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梁辰缓缓的把尘山的尸体,平方在地面之上,背对着李言溪,轻声的问道。
“凭什么,凭什么我梁国就活该被灭?”
李言溪在不远处平静的看着他,回答到。
“不是活该,是你没有好好的守住它,所以才会失去它。”
李言溪话音落下的同时,梁辰山上狂暴的气息骤然之间变的无比浓烈,他猛然转身,一脚踏地,刹那之间,大地顿时龟裂,他的臂铠之上,爆发出了极为明亮的光芒,这一拳,在如此之近的距离之中,轰然的击向李言溪的面旁。
李言溪一声轻叹,他抬剑,就是最简单的抬剑,他的剑向着天空撩了上去。
他曾经无比近距离的感受过这一剑,这是曾经属于赢氏皇族的绝学,撩天剑。
炽热的火焰只在一瞬之间,便笼罩了梁辰的身体。
轰!
两股能量猛然的撞击在了一起,原本把两人笼罩在其中的领域轰然碎裂,领域之力外的众人皆是被这一击震的倒飞了出去。
一直沉默的南空大声喊道。
“殿下!”
火焰敛去,烟尘散尽,场间二人的身影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梁辰没有倒下,更加没有死去,只不过,他的身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原本华丽的衣衫,此刻变成了无数破烂的布条,明显价值不菲的臂铠,已经化为无数的金属碎片,有些凄凉的自梁辰的拳头上落下,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目光死死的盯着安然无恙的李言溪说道。
“为什么不杀死我。”
李言溪平静的说道。
“尘山的命,抵了你的命。”
梁辰的话语依旧冷漠。
“他说了,他是在还欠你的债务!”
远处的南宫,看着依然执迷不悟的梁辰,缓缓的叹了口气,放下了紧握的拳头。
李言溪看着梁辰狼狈的身影,沉声说道。
“你根本就不了解,尘山为何会舍命救你,如果不是他,你早就成了朕的剑下亡魂。”
梁辰嘶吼道。
“那现在呢!你在可怜我吗!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李言溪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把剑收入了鞘中,似乎不准备在战斗了。
尘山的话,给予了他很大的触动,所以他放弃了杀死梁辰的打算。
李言溪转身,没有再看梁辰一眼,平静的说道。
“朕现在即将前往主战场,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要分出胜负的话,那便到战场之上堂堂正正的与朕战上一场,记住,今日尘山的命,换来了你的生,以及凤仙王还有凤仙城那些死去人的命,如果你实在想不通尘山究竟为何会舍命救你,那你便独自一人杀入长安城吧,这样的你,连让朕拔剑的资格都没有。”
说着话,他缓缓的飞向了天空,向着南方的主战场裕兴关飞去,竟是丝毫没有在意留在场间的任何人,任由他们就这般停在大唐距离长安城最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