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繁已经恢复平静冷漠的状态,听到她的问题,冷嗤一声,“人又不是我叫来的,别问我!”
李言一梗,是你还是你爹有区别吗?
“那你把我叫过来做什么?只是为了看我妈笑话?现在笑话已经看了,可以走了吗?”
许繁凉凉道:“不可以,我还没看够。”
咕咚……李言被气的一口老血涌到嘴巴里又被她咽回去。
好吧,她也看出来了,这人根本就是以幸灾乐祸和气死她们母女为乐,跟他计较得不偿失!
想通这一点,李言渐渐平复心中翻涌的情绪,摆出一副淡然自若、老神在在的样子来。
许繁最讨厌她一副淡然的姿态了,让他抑制不住生出想要搬块石头砸碎她平静的恶念。
“听说你妈昨天去了粟氏大楼,不过被保安请出来了。”他特意咬重了那个“请”字。
李言听了眼睫微微一颤,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
见她无动于衷,许繁不爽的撇了一下嘴,张嘴继续说道:“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跟粟昱怀那么多年男女朋友,人家现在连门都不让你妈进,还真是有够绝情的。”
李言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住,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面上依然不为所动。
“还没问你,孩子的父亲是谁?不是会你哪个同学吧?”许繁问这话的时候,眼睛虽然看着前面,眼角余光和全副心神却落在李言脸上,手指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终于受不了男主的呱噪,李言冷笑着讥讽道:“你这么关心孩子的父亲做什么?反正又不用你养,关你什么事?还是……你想当孩子的后爹?”
后、后爹?许繁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恼的,一张俊脸红了白,白了红,最后黑黢黢的斥道:“少在那里做白日梦!”
呵,李言瘪瘪嘴,翻了一个白眼。
被堵了一波以后,许繁终于不在再叽叽歪歪的试图挑起李言的怒火。
安静的坐了一会儿,李言再次掏出手机给李晚眉拔去电话。
“对不起,您拔打的号码已经关机……”
还在关机中,她妈这是准备在这里守到天黑吗?
如果真如许繁所说,就算守到天黑也没用,粟家人既然能把她从粟氏大楼赶出来,那也能把人拦在别墅外面不准进去。
看着执着等在粟家别墅门外的李母,李言底眼划过一抹担忧。就这时,一辆大红色的跑车嗖的一下开了过去,别墅大门缓缓打开,李晚眉趁机想跟着跑车往门里走,却被从里面跑出来的两个汉子推推搡搡的轰了出来,她只能眼睁睁
的看着大门再次关上。
见李母被两个男人毫不客气的推推搡搡差点摔倒,李言气的直捶车门,“开门,让我下去!”
仿佛终于看到了戏的高潮部分,许繁满意的说道:“该回去了。”说完,无视李言的愤怒,调转车头往回开去。
开出一段距离,他心情甚好的放起了车载音乐,还是dj版的!
李言心里那个怄气啊,如果不是死过一次,觉得生命诚可贵,她真想抢过方向盘,跟他同归于尽!
实在是太特么气人了!
隐忍一路,终于被送回自家小区,李言下车的时候,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甩上车门。
然后头也不回的往楼栋入口走去,进电梯,回家。
回家拿了车钥匙,又马上下楼开着车飞弛而去。
李晚眉灰头土脸的站在粟家别墅门口,听到车子过来的声音,再次期待的转过身。
看清坐在驾驶位的人,她神色一惊,慌忙背过身。
李言隔着几米远就踩下刹车,然后推开车门匆匆跑向李母,抓住她的手说道:“妈,跟我回家。”
李晚眉转过身,回握住女儿的手,不自在的笑了笑,“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看着头发有些散乱的李母,李言抿了抿唇,觉得心里梗的有点难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您先跟我回车上,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说好吗?”
李晚眉握着女儿的手一紧,点了点头。
母女俩回到车上,李言打着方向盘往家里开去。
公寓楼的地下停车场,停车位里,母女俩安静的坐在车上,车里的气氛沉默中带着一点点压抑。
李言抬手打开车里的照明灯,转过身看着李母低声问道:“妈,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晚眉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被丈夫亲自接回许家的时候,她是满心欢喜的,当晚两人缠绵缱绻,互斥衷肠,甜蜜的宛如小别新婚一般。
所以第二天早上,她才迫不及待的找到女儿,希望她能回去许氏上班,因为这也是他的期盼。
只是没想到女儿拒绝的那般决绝,心里失望的同时,不得不尊重女儿的选择。
本以为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最多跟她一样只是有些失望,却没想到迎接她的是勃然大怒。
她从来没有见过神色那样暴戾阴沉的许世霖,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条带着病毒的发霉抹布,恶心、鄙夷、嫌弃、不屑……他恶狠狠的警告她,如果一周之内不能平息粟家的怒火,他就把李言赶出许家,收回许家大小姐的身份,不再保密她被粟家拒婚的原因。同时,还会冻结李晚眉手上所有
的信用卡,并且还要追回她借给娘家的所有钱款。
那一刻,李晚眉只觉得整个身子掉进冰窟,从头发丝儿凉到脚指尖。
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男人,翻起脸来冷酷的让人惊心,无情的让人骇怕。
女儿和娘家是李晚眉心中最重的两样东西,那是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的存在,所以,她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去找粟家人求原谅,祈求他们放过许氏。
昨天,先是被粟氏大楼的保安轰出大厅,后来又被粟太太经常去的会所保安赶出门口。今天,她找上粟家别墅,毫不意外的被拦在大门口。
这么没脸的事,李晚眉怎么好意思说给女儿听。
她干巴巴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爸爸让我上粟家给他们赔个礼、道个歉而已。”
如果李母哭着喊着诉说自己的委屈,李言也许还不觉得什么,偏偏她什么都不说,这让李言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谁的手攥了一把,又酸又疼。
是不是世界上的母亲都是这样爱护自己的孩子的?
“您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明明是我的错,赔礼道歉也应该由我来。”“什么你来我来,小孩子犯错,当然是家长去道歉,这件事你不用管,妈会解决好的,啊!”李晚眉哪里舍得让女儿去受那种委屈,女儿年青,又心高气傲的很,粟家人本
来就对她有意见,看到她还不得使劲折辱。
不行!不行!想着她就觉得心疼不已。
李言当下没有再跟李母争辩,只是放缓了声音,用轻松的口吻说道:“妈,不说这个了,您饿不饿?咱们先回家吧,我给您做面条吃。”事情谁来解决,根本不必争辩,去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