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听芙笑了,她望着那刺目的血色,扬起了唇角。
“燕南浔,我和沈烟之间,你选一个。你选了我,就断绝和沈烟来往,不再让她踏入燕家大门。
你要是选沈烟,我就不再踏入燕家大门,从此之后,我们两就当陌路人!” 侯听芙伸出手,从燕南浔的手里抽走了她的折叠刀。
她将刀刃收起,刀刃上的血迹沾到了她的手上。
燕南浔没说话,他一动未动。
而侯听芙爬了起来,下床去。
她慢条斯理的收拾好被燕南浔给弄乱的手包,她在给燕南浔回答的时间。 然而男人始终没有给她答案。
侯听芙拉上手包的拉链,她转身走了。
在走过燕南浔身旁的时候,男人用那只完好的手,把她的手腕抓住。
“只能,二选一吗?”燕南浔问她。
侯听芙没去看他。 “是,只能二选一。”
如果他选择了侯听芙,就等同于放弃了让沈烟治疗他的父母。
燕南浔是在父母和爱人之间做选择。
这一次,侯听芙轻而易举的挣脱了被燕南浔给扣住的手。
她离开了。 她没有听到燕南浔的回应。
但是燕南浔用行动,给出了他究竟选择了谁。
他没有挽留侯听芙。
侯听芙走出燕家大宅,明媚的日光照耀在她的身上。
冷风吹起她的发丝,她并不觉得冷,她吸了口气,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黑色的跑车离燕家大宅越来越远,侯听芙双手握紧方向盘,她对自己说:
不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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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房间内,燕南浔依旧保持着侯听芙离开前的姿势,他跪坐在床上,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扣住自己的额头。
突然间的头疼欲裂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的另一只手握紧,血液就从他的掌心里溢了出来。
在十多天前,他还对侯听芙充满了不信任与敌意。
他还把侯听芙划在了敌人的阵营了。
可仅仅过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便在这个女人的掌心里越陷越深。
她明明是个绝情狠戾的人。
逼着他做选择。
逼着他彻底与自己断了关系。
她是他的前妻。
他们之间本该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是很难受,胸腔像被人用刀子给剖开了一样,他手掌里纵横交错的伤口都比不上心脏上的绞痛。
男人感到呼吸困难,他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像一只脱离水的鱼,想要汲取大量的氧气,可此刻,他连呼吸都是徒劳的。
燕南浔脸色苍白,连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他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抽纸,薄薄的纸张从他之间飘落。
他从床上下去,俯下身去,把掉落在地上的纸巾捡起来。
男人的视线落在床架上,他卧室里的床,是带抽屉的,只是从外表看,大抽屉并不明显。
鬼使神差的,燕南浔伸手,他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处凹陷,手指抵在这处凹陷上,轻而易举的,就把大抽屉给拉了出来。
他触目所及之处,全都是侯听芙的照片,数百张照片,像是因为被收的慌乱,这些照片全都散乱的被堆放在抽屉里。
男人伸手,把这些照片一张张的拿了出来。
他看到照片背面,写的字。
20XX年,6月12日,听芙小可爱高中毕业典礼。
20XX年,7月20日,听芙小可爱泳装!!!!
20XX年,1月9日,京城国际机场,听芙小可爱没睡醒!
20XX年,,听芙小可爱下班了。
20XX年,2月2日,想要听芙小可爱的高跟鞋踩在我胸上!
20XX年,2月11日,听芙小可爱帮同事遛狗,什么时候可以把项圈套在我脖子上,来溜我呢?
月7日,听芙小可爱骑马,骑我好不好?!!
20XX年,4月28日,听芙小可爱在健身房。
20XX年,8月1日,听芙小可爱脚跟被高跟鞋磨破了,想亲!
每一张照片的背面,都写着时间地点,侯听芙在做什么以及,写这些话的人,他的心情。
燕南浔认出来这是他的字迹,这些关于侯听芙的照片,也全是他拍的。
他就像个跟踪狂似的,偷拍了侯听芙无数的照片,甚至在同一天里,被打印出来的照片有几十张。
男人微微张唇,他有些难以理解过去的自己对侯听芙的感情。
他到底喜欢侯听芙,喜欢到什么程度了?
这十多天来,侯听芙跟他说了很多关于他过去的事。
可侯听芙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燕南浔喜欢侯听芙,到了这么变态的程度了……
床底下的抽屉里,除了照片之外,还有很多笔记本,各类硬盘。
燕南浔放开笔记本,上面全是他写下来的有关侯听芙的日记。
诸如想她,喜欢她,梦见她之类肉麻到燕南浔自己看了,都鸡皮疙瘩起来的话。
他拿了其中一个硬盘,连接到了电脑上。
硬盘里的除了图片资料外,还有影像,全是关于侯听芙的。
他查看了十几个硬盘,这才查到了有几个硬盘里,储存着他做哨兵时候的资料。
这些他曾经经历过的过往,都是侯听芙所不知道的。
男人坐在椅子上,他望着电脑里的自己。
天色渐暗,不知不觉间,燕南浔已经坐在椅子前,七八个小时了。
卧房里没有开灯,电脑屏幕的光亮,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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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悦酒店,顶部无边游泳池:
“哗啦!”一声,侯听芙细长的双臂撑在泳池边,她从泳池内一跃而出,轻巧转身,坐在了岸上。
正当她只顾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的时候,一条白色的浴巾从她的脑袋上盖了下来。
侯听芙将遮住脑袋的浴巾拉到了脖子上,她用温热的浴巾裹住自己的身体,转过头,视线落在了鹿小幽身上。
鹿小幽正坐在躺椅上,她的手里轻轻摇晃着半杯香槟。
“要是再过20秒,你还没浮出水面,我就要找救生员过来打捞你了。”
侯听芙睨着她,“请给我找一个猛男救生员过来打捞我,再让他给我做一个人工呼吸。”
鹿小幽挑起一边眉角,问她,“现在痛快了吗?”
侯听芙回过头,看向无边泳池的对岸。
她说,“不痛快。”
坐在躺椅上的女人,用手背托着自己的下巴,“亲爱的,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给你开一个猛男派对,还是带你去杀人放火?”
侯听芙起身,她披着浴巾来到鹿小幽跟前。
她一手搭在躺椅的扶手上,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与鹿小幽平齐。
“你说的第二件事,我还没尝试过,带我去做做?”
鹿小幽把手中的香槟酒杯递给侯听芙。
她接了过去,将杯子里剩了一半的香槟酒喝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