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城警局,江北分局,凌晨。
收队归来的警员每个都疲惫不堪,但比起身体的疲劳,更让他们难受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还有两枚炸弹……直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而且,白研良也神秘消失了。
“现在你还认为他是无辜的吗?”梁言低头看着唐果,问到。
“哼,不躲起来难道任由你抓?”唐果瞪着他,气势一点也不落在下风。
梁言扫了一眼她满是气愤之色的脸,说到:“你不适合当警察。”
话落,他转身进了会议室。
唐果气得牙痒痒,自言自语道:“等着吧,白老师肯定是冤枉的!”
会议室。
业城警方的高层汇聚一堂,一个个面色严肃,愁眉不展。
“杨队,有消息了!”林菀匆匆进来,对满屋的领导视而不见,直奔杨万龙而去。
“什么消息!”杨万龙精神一振,连忙问道。
不仅是他,其余人也是差不多的神情,现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终于,有人带来好消息了。
“我们查到了最先在网络上放出案件信息那个人的ip地址,并查看了他的所有发言,关于明天后天会接连引爆两颗炸弹的传言,也是他放出来的!”
林菀兴奋地说到。
“好!”
杨万龙一捶手掌,大喜过望,起身道:“那还等什么,找到他的个人信息和现实地址,直接去抓人!”
“等等,你们难道认为犯人不是白研良?”梁言说道。
“哼,你们有你们的看法,我们有我们的思路,要抓人,你们总局自己抓去!”
杨万龙黑着一张脸,完全不给梁言面子。
“杨万龙,你什么态度!”吴魁锋豁然起身,高大的身躯站在直冲杨万龙走来,很有压迫感。
“什么态度?”杨万龙分毫不让地盯着他,忽然破口大骂,“就因为这小子一句话,你就毫无证据的抓人?我他妈倒要问问你什么态度!当这么多年的警察你当到狗身上去了吗?啊!”
“够了!”梁局一拍桌子,制止了针锋相对的两人。
“既然你们谁也不服谁,那就分头办事,谁解决了这起案子,谁就有那本事,另一个人直接给我滚蛋!”
“好!”
“好!”
杨万龙和吴魁锋两人立刻答应下来。
杨万龙更是丝毫不耽搁,直接点了几个自己人,说到:“跟老子走,去抓人!”
“是!”
听到会议室里的动静,唐果不仅不愁,反而开心了不少。
太好了!
她还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相信白老师,想不到……杨队也从没怀疑过他!
“队长!等等我!我也要去!”
……
水银之夜。
白研良不知道,大半夜的,警察局内为他争得不可开交。
此刻,他正等待着荀未末即将给出的回答。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再一次看到荀未末变老的过程,白研良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股诡异的力量是什么?
钥匙的力量吗?
他记得风袖雪曾经暗示过,她自己不会轻易动用钥匙。
事实也是如此,即便是到了生死危机关头,但只要还有其他的选择,风袖雪就不愿意动用钥匙,可以看得出来,使用钥匙的代价非常沉重。
如果荀未末使用的是钥匙的力量,那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瞬间衰老十几二十年,确实是异常沉重的代价。
不过,白研良疑惑的,还有另外一点。
如果眼前的是钥匙的诡异力量,那很显然,每把钥匙的力量是不一样的。
那么……研人留下的这把钥匙,拥有什么力量?
思忖间,已经是满脸皱纹的荀未末睁开了眼睛。
现在的他,连头发的色泽都失去了生命力,用一句老态龙钟来形容,绝对不过分。
荀未末这次却并未和之前一样,立刻说出答案,他诡异地看着白研良,上上下下地打量。
白研良眉头一皱:“怎么了?”
荀未末微微摇头,他的呼吸很沉重,皮肤上甚至出现了老年斑。
“不可思议……我刚才看到的,竟然是你。”
“我?”
白研良指着自己,疑惑地问。
“嗯。”
荀未末确认地点点头。
“我看见你在一所学校写了这句话,不过……虽然样子是你,但我刚才仔细看了看,你和那个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真是有意思……”
白研良心中一动,学校!
他立刻问道:“是哪所学校?你认识吗?”
荀未末摇摇头:“我能看到的东西很有限,可能……是某所补课中心也不一定,那只是一间教室,布局我倒是还记得。”
白研良闻言,低下头沉思片刻。
“能不能请你,再帮我一个忙?”白研良看着荀未末。
荀未末苦笑着摆摆手,“白先生,我这副样子,再动用一次能力直接就老死了,实在帮不了你。”
“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给了你答案,现在,请兑现你的承诺吧。”
荀未末摊开左手,看着白研良。
白研良低下头,看了自己手中的银白钥匙一样,目前……它是他和研人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但据荀未末所言,研人确实已经死了。
他并没有告诉荀未末关于白研人的事,而且,荀未末也不是业城人,大概率不会知道十年前那场震惊业城的分尸案。
所以,当荀未末开口说出白研人的生命活动停止在了十年前时,白研良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所以……它已经没用了。
哪怕它再神异,对于白研良而言,也没用了。
白研良一言不发,端详了钥匙片刻,将它轻轻放到了荀未末的掌心。
在钥匙彻底入手之后,荀未末终于露出了笑意:“白先生果然是言而有信的人。”
白研良看了他一眼,说到:“嗯。毕竟我不想吃枪子。”
荀未末脸色一僵,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与此同时,他也松开了柜台下握着手枪的右手。
“白先生怎么知道……”
“我建议荀老板下次不要摆放那么多反光的酒瓶在身后的架子上,它把你吧台下的动作映得一清二楚。”
“……”
荀未末越发尴尬,连得到钥匙的激动心情都冲淡了不少。
“荀老板。”白研良看着荀未末。
“怎么了?白先生。”
“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找那所学校。”白研良认真地说。
“为什么?那里有什么对你很重要的东西吗?”荀未末疑惑地问。
白研良摇了摇头,他凝视着摆在吧台上的挑衅纸条,说到:“那所学校……被埋下了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