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苏清一脸惆怅的走在前面。
福星和云霞一脸耀武扬威(狗仗人势)的走在后面。
雄赳赳气昂昂,直奔南梁营帐。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去打架。
四周起得早的人,一脸看八卦的表情,无声的围观过去。
快要到营帐门口的时候,苏清忽的回头,朝着不远处邢副将望了一眼。
只一眼,邢副将捏了捏拳,抬脚就大步流星走向不远处南梁将士休憩的地方。
眼底,犹豫和挣扎压了下去,及至快要走到那个和他多次聊天的士兵身侧的时候,就只剩下绝对的服从。
军人的服从。
“老哥,你怎么过来了?”
看到邢副将过来,那士兵眼底一亮,笑道。
邢副将叹了口气,指了指一侧的大树,“我们去那边说话。”
那士兵就笑着起身,朝着身后的同伴哈哈说笑两句,跟着邢副将就走。
他们前脚离开,另外一个士兵拔脚就朝南梁营帐那边奔去。
大树下,邢副将面上带着犹豫和挣扎,几次开口,却又欲言又止。
那士兵敏锐的察觉了邢副将的不对劲,“怎么了老哥,出什么事了?”
“如果你们王妃在比赛期间丧命,你们会如何?”
那士兵愣了一下,“我们王妃怎么了?”
邢副将吸了口气,目光一闪,看向旁处。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们王妃在这次比赛中死了,会影响你们吗?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会被牵连吗?”
士兵心跳一缩,立刻察觉到邢副将的来意。
“当然会!”士兵咬了咬牙,“我们是签了军令状出来的,但凡王妃和燕王有分毫闪失,或者,我们比赛成绩不尽人意,我们都是死刑。”
邢副将的肩头一颤。
“我能再看看你女儿的画像吗?”
嗓子里带了一些哽咽。
那士兵凝了邢副将一眼,没有掏画像,只是道“大清早的,你为何突然找我来说这些,发生什么了?”
邢副将痛苦的转头,脑袋在对面的大树上撞了两下。
士兵抓住邢副将的胳膊,“老哥,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倒是说啊,是不是你知道了什么?你告诉我啊,老哥!看在月月的份上。”
月月两个字,仿佛是击垮邢副将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眼底有泪吧嗒落下。
邢副将大喘了几口气,额头抵在树干上,“我们将军,要杀了你们王妃。”
那士兵一脸匪夷所思向后踉跄一步,。
“怎么可能?他们虽然有些摩擦和不愉快,可不至于就要闹出人命啊,这可是比赛,一旦闹出人命,你们将军就不怕……”
邢副将摇头。
“我们将军那个人,你估计也听说过,做事阴狠毒辣,不留一点余地,但凡惹怒她的人,她必定让对方付出十倍不止的代价。”
“可……”
士兵看着邢副将,眼珠转了转。
“你一定不想让你们将军被你们大夏朝的陛下处置吧。”
邢副将痛苦的闭上了眼。
“将军的决定,我能干涉什么?我也劝了,但是没用。”
那士兵一把抓住邢副将的胳膊,拉着他就朝营帐那边走。
“劝了没有,那就阻止啊,只要没有到最后一刻,就有机会,你不想你们将军被律法处置,我不想我们王妃死了连累我被处置,我们一起去阻止她啊。”
邢副将摇摇头。
“我是下属,如何阻止,将军的话,我只有服从!”
那士兵气的跺脚,“那你也不能不分是非对错啊,你们将军只是一时冲动上头,你作为副将,理应从旁劝阻!怎么能听之任之,你以为你这样是忠诚?你这样,是害了她!等她被律法处决,你后悔都来不及!”
邢副将神色动了动,仿佛被他说动。
那士兵继续道“人冲动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等到冲动过了,必定后悔,你现在阻止她,等她冷静了,必定谢你。”
“谢倒是不必,只是……”邢副将有些动摇。
顿了一瞬,邢副将摇摇头,“将军的决定,我从来都阻拦不了,我来告诉你,就是让你想想办法告诉你们王妃,让她注意着点,你孩子还小,我不想让她没了爹。”
说话间,眼底的那种凄凉悲寂浓郁粘稠。
那士兵心头一个冷笑闪过,抓着邢副将的胳膊就朝营帐拖他、。
“老哥,你犯糊涂,我不能由着你犯糊涂,等你们将军酿成大祸,你们这些跟着她来的人,一个也逃不过律法的处置,咱俩也算有缘一场,我不能眼睁睁看你找死,走,我和你一起去阻止你们将军。”
他神色坚定不移。
邢副将起初任由他拽着,拽了两步,自觉的跟上了他。
“将军会听我的吗?”
士兵就道“听不听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阻止她!”
“好,我听你的,阻止她。”
目光阴冷,邢副将在那士兵后脑勺看了一眼。
他们两个抵达营帐的时候,以为苏清就在里面,甚至连通报都没来得及通报,就冲了进去。
营帐门口的看守都懵了。
只觉得一阵龙卷风刮过,人就进去了。
看守连忙跟着追进去。
正要认罪求饶,说自己失职,看守就僵在当地。
冲进来的邢副将和那士兵,也僵在当地。
三个人,犹如三尊石像,杵在那。
营帐里。
慕容雪跪在地上,南梁燕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正要扬起手打出第二巴掌的时候,这三个人相继冲进来了。
燕王……
按照规矩,慕容雪的身份,远高于他。
可现在,慕容雪跪在那,任由他掌掴。
士兵抽了抽眼角,心跳跟着颤抖起来。
他好像,撞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他……
会被灭口吧。
这真是……
咦,不对啊。
苏清呢?
不是说苏清冲过来要杀慕容雪吗?
而且,刚刚他的确也看到苏清朝这边走了。
人呢?
士兵心头泛起惊涛骇浪之际,跟着冲进来的那个守卫已经跪下。
“王爷恕罪,卑职实在拦不住赵参将和这位大夏朝的将军。”
将头埋得低低的。
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
相较他的果断跪下,此刻依然还站着的那个士兵,就显得格外突兀。
慕容雪在脊背僵硬一瞬之后,已经起身。
起来的时候,还佯做一番,“哦,我这个耳坠终于找到了。”
手里捏着一只耳坠,站了起来。
仿佛她刚刚跪在那,是在找耳坠。
仿佛她脸上的巴掌,是那只耳坠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