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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八章 笔杆

    当兵的,都这么惨吗、。

    他们在前线,杀敌冲锋,把所有的津贴全部送到家里。

    为的就是能让家里人过得日子舒服些。

    可……

    家庭幸福的,不是没有。

    偏偏他……

    他甚至可以接受他的妻子和别人好了,甚至可以接受自己头上的绿帽子。

    只有一点,他希望女儿能幸福。

    怎么这世上,就有这么多恶毒的母亲。

    自私到只要自己幸福,不惜牺牲女儿。

    真是……

    狠狠捏了捏拳头,邢副将一拳打在地上。

    一侧,南梁的那个士兵将画像从邢副将手里抽了出来。

    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入怀里。

    “我女儿乖巧,只要我回去和她娘商量好,她跟着我,没有问题,这次大赛结束,我也就不在军营了,回去踏踏实实好好照顾女儿,至于她娘,想要继续过就继续过,想要走,我也不留她,我女儿好就是了。”

    说着,他朝邢副将嘿嘿一笑。

    “老哥,你有孩子吗?”

    邢副将微微阖上的眼皮,颤了颤,没有说话。

    那人就自顾自道:“咱们出来打仗,顾不上家人,是咱对不起人家啊!”

    邢副将只觉的心在滴血。

    是吗?

    他对不起她吗?

    既是对不起,和离便是,她为何要拿这他给的钱养别的男人,还要祸害他的女儿!

    看不起他这个人,但是看得起他的钱!

    “我也想开了,照顾好我闺女,她对我闺女不好,我不能对我闺女不好!我就这么一个闺女,我得对她负责。”

    搓了搓手,那人起身离开。

    邢副将微阖的眼睛睁开,望着他的背影,沉沉叹出一口闷气。

    你还有机会,我呢……

    我的小月呢!

    我可怜的小月,死的时候,有多绝望。

    心头那块结痂的疤,被血淋淋的撕开,露出底下的血肉模糊。

    疼的让人窒息。

    第一天的比赛,落下帷幕。

    夜幕即将来临,大夏朝的京都,杜之若乘着一顶小轿,从京郊归来。

    他刚刚见了齐王。

    原以为,见齐王要费一番周折,毕竟是朝廷头号通缉犯。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见了。

    可见大夏朝京都的防卫,也不怎么样。

    人家齐王,就在十里铺,京都的眼皮子底下,甚至大皇子和苏阳,在京都的城门口,来回两次。

    居然都没有被发现。

    一群饭桶。

    和齐王见面,听着齐王的安排和计划,杜之若心头,心潮澎湃。

    没了定国公郑曦,现在,他有更好的。

    齐王。

    齐王居然主动开口,要和西秦借兵,借西秦之势,攻下皇位。

    回到行馆,杜之若立刻修书,派人给西秦朝廷送回去。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等。

    等西秦大军对大夏朝压境。

    而与此同时,大夏朝的塔塔尔草原部落,将一同反了。

    内忧外患,江山动乱,这个时候,齐王出面,当众宣布,当今陛下并非龙脉龙种。

    他的皇位,当真就保不住了。

    另外,在黑狐岭,各个参赛国多带来的那些人……

    原本,定国公死了,他们带来的人就排不上用场了。

    可现在……

    只要黑狐岭那边控制住苏清,就等于控制了半个平阳军。

    所有参赛方人数总和,总有一两千人。

    全部攻入皇宫的话,是个不小的冲击。

    而他要做的,便是利用使臣的身份,和苏蕴一起,将宫中禁军控制住。

    完美的计划。

    因着定国公的死,更加完美。

    想到即将到来的局面,杜之若激动之下,双眼灼灼放光。

    而这个时候,苏蕴在府邸,坐立难安。

    齐王和大皇子把什么都部署好了,甚至和西秦达成联盟。

    一旦西秦朝廷那边给出准确的消息,立刻就要动手。

    他该怎么办!

    几次去向皇上自首,想要戴罪立功,偏偏都无法见到皇上。

    今儿早朝,皇上甚至直接就病了,连早朝都没有早朝。

    是不是就意味着,皇上的龙气,当真尽了。

    皇上并非真龙天子,齐王和大皇子才是,现在真龙逼近,皇上这条假龙就扛不住了。

    是这样吗?

    满地徘徊,苏蕴急的满头大汗。

    不住的找理由劝服自己,跟着大皇子一起干,可又舍不下眼下手里的权利。

    他掌握的,可是塔塔尔的兵马权啊!

    等到将来大皇子上位,这个权利,不一定就是他的了。

    芸娘端了一盘蜜桔进来,轻轻放在桌上。

    “大人怎么了?看上去心神不宁的样子,可是出事了?”

    芸娘乖巧,一双剪秋盈盈,望着苏蕴。

    美人在侧,也没有消散多少躁动。

    苏蕴不耐烦的摆手,“妇道人家知道什么!”

    芸娘便轻轻一福,道:“几个蜜桔,妾已经剥好了,大人心烦意乱,吃几个凉凉精神,许久什么事都有了方向。”

    说完,芸娘转身离开。

    朝晖死了之后,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苏蕴还未来得及续弦。

    现在府中,也就芸娘这一个女主人。

    什么事,她都打理着,所幸,她打理的极好,给苏蕴省了许多麻烦事。

    芸娘一走,苏蕴转头在椅子上坐了。

    捡起剥好的橘子,一口气吃了四五个。

    橘子吃完,倒是有些昏昏欲睡了。

    这几日一直为到底造不造反而心烦,是没有好好睡过了。

    打着哈欠,苏蕴起身,去了卧房。

    门外,芸娘再次折返。

    卧房门口,轻轻唤了苏蕴几声,没有回应,芸娘便将门合拢离开。

    书房。

    留了贴身婢女在门口守风,芸娘推门进去。

    她母亲的画像,她就是在苏蕴的书房找到的。

    有关母亲,苏蕴这里,到底还有什么。

    抽屉里,书架上,芸娘细细的翻找。

    忽的,从书架抽出一本书的时候,不慎书角碰到书架上摆着的一个笔筒。

    哗啦。

    笔筒落地。

    发出巨大的声响让芸娘不由的惊出一身冷汗,忙弯腰去捡。

    湖笔散落,根根捡起,却是在一根湖笔上,看到一行小字。

    云溪云溪,佳人如斯,吾之盼也,未能偿也,可惜可惜。

    芸娘蹙眉。

    这样的字,为什么要刻在笔杆上。

    她娘,到底和苏蕴有什么关系。

    散落的笔全部拾起,笔筒摆好,芸娘拿着那根刻了字的笔端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