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三皇子心头一团乱麻。
怎么会这样!
容恒面色惨白,人事不省倒在床榻上,刺目的血落在北燕三皇子眼底,他气息有些紊乱。
一甩窦良,北燕三皇子沉着脸道:“本王为何要灭口,又不是本王指使她!”
窦良咬牙切齿道:“凌霜是你北燕的郡主,你北燕的郡主刺杀我大夏的皇子,怎么?殿下难道觉得,这件事和你无关?殿下不要忘记,方才殿下亲口说的,凌霜背后,是整个北燕皇室。”
脑中宛若被雷劈过,北燕三皇子心头狠狠一颤,看着窦良。
凌霜背后,是整个北燕皇室!
凌霜刺杀容恒,这就不是简单的刺杀,而是两国之间的政治事件!
怎么会……
皇上浑身散着杀气,凌厉一扫北燕使臣,朝北燕三皇子道:“大夏欲与北燕和睦共处,你们却派出郡主勾引朕的皇子再蓄意谋杀?谁能给朕解释一下,北燕打算做什么?”
北燕使臣,一片慌乱。
北燕三皇子黑着脸,红着眼,道:“陛下明察,刺杀九殿下,对北燕毫无益处,北燕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这绝非北燕的安排。”
窦良就冷哼,“毫无益处?九王妃和九殿下伉俪情深,九殿下生死未卜,九王妃必定伤心欲绝,若是这个时候北燕对大夏动进攻,难道九王妃还能全力以赴征战吗?这难道不是利益!”
北燕三皇子急的冒烟。
“胡言乱语!北燕怎么会对大夏开战!”
刑部尚书便幽幽道:“十六年前,难道北燕和南梁联合一战,赢得光明磊落吗?”
北燕三皇子顿时心下一抽。
北燕使臣急着解释道:“误会,都是误会,陛下英明,都是误会啊!北燕绝无歹意!纵然北燕别有所图,可刺杀也绝不会在宫里当着这么些大人的面啊,这不是自掘坟墓嘛!”
刑部尚书就幽幽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算计失误呢!”
禁军统领就跟着道:“陛下,臣方才试过,这位凌霜姑娘,内功高深。”
这话,无疑是对刑部尚书那句话的补充了。
皇上阴鸷的眼微微一眯,迸射着精光。
当日战场,南梁和北燕伙同大夏国的叛国贼,害死了威远军上下。
如今,北燕再次用卑鄙的手段……
捏拳,愤怒之下,皇上太阳穴突突的跳。
“误会?你们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今日的事,朕不管是不是误会,都绝不会善罢甘休!朕的儿子,若有分毫闪失,朕让你北燕血葬!”
北燕三皇子急促的喘着气,竭力镇定。
“这件事,与北燕没有任何关系,本王与凌霜,认识不足三天,她犯的错,为何要牵扯到我北燕身上,更何况,她是你大夏朝的人。”
语落,长青掏出一封文书,捧到皇上面前。
“陛下,这是证明凌霜身份的文书,上面盖了北燕三皇子的私章。”
轰!
北燕三皇子的脑子,就原地炸了。
从容恒异常痛快的答应迎凌霜入府,他就觉得这件事哪里不对劲,可就是没想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
现在,长青当着大家的面,拿出文书,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这分明就是容恒的苦肉计!
难怪容恒执意要求他写下这样的文书……
想到这里,北燕三皇子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他就这样,被算计了?!
有这封文书在,他百口莫辩。
白纸黑字,胜过一切雄辩!
凌霜和北燕皇室,死死的绑在一起了。
那种从脚底升起的愤怒,犹如喝了雄黄酒的巨蟒,在他体内翻滚。
可……
凌霜分明是镇国公最得力的死士,镇国公恨容恒和苏清入骨,凌霜为什么要配合容恒!
闹出这种事,作为凶手,她必死无疑,难道她不知道?
北燕三皇子怒目看向凌霜,“你为什么要刺杀九殿下?”
凌霜垂眸,一字不语。
窦良便不善道:“殿下何必演戏!你当我大夏朝的人都是傻子吗?能被你随意玩弄于鼓掌间!”
刑部尚书就幽幽补充道:“镇国公招供,北燕使团所遇的山匪劫持事件,第一次劫持,分明是镇国公和三皇子殿下合谋而为,为的便是构害我朝九王妃,三殿下还有什么可说的!”
窦良跟着就道:“这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吗?”
哗~
朝中大臣看北燕三皇子的目光,骤然变得鄙夷又愤怒起来。
北燕三皇子气的差点没血管崩裂!
镇国公那个老匹夫,竟然招了!
脸上青红不定,北燕三皇子死死攥着拳,喘不上气。
北燕使团的人,此时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
这件事,他们千防万防,却是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下被曝出。
说话间,太医院院使走上前,回禀道:“陛下,殿下流血过多,伤势实在不好控制,这种伤口,臣等几个经验不足,恳请陛下宣平阳军的军医来瞧一瞧。”
皇上立刻道:“去,立刻去宣。”
一个禁军领命,拔脚就朝外跑。
他到平阳军的时候,苏清正在耐心的开导邢副将。
得门口守卫通禀,苏清一拍邢副将的肩膀,“好好厚葬了月儿,其他的事,咱们从长计议,别犯傻,心头不爽就去收拾泸辉,别折磨自己。”
邢副将感激的点头,红着眼离开。
他一走,那名禁军跌跌撞撞奔进来。
“王妃,九殿下在宫里遇刺,生死不定,陛下口谕,传擅长刀伤的军医进宫。”
苏清还没反应过来他到底在说什么,脑子就轰的乱了。
遇刺?
容恒遇刺?
怎么会遇刺?
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苏清呆在那,心却是像被火钳夹了。
福星急着道:“好好的,怎么就遇刺了!”
禁军带着哭音儿,“王妃,先派军医进宫要紧,其他的,您进宫就知道了。”
苏清啪的一拍桌子,翻身直接跃出来,一头冲了出去。
福星紧跟其后。
三个人,三匹马,每人身后驮了一个军医,策马扬鞭,直奔皇宫。
禁军饶是用足了力气抽胯下坐骑,也被苏清和福星远远的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