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着跪在底下的耿氏和哭哭啼啼钮祜禄氏,心里烦躁得一批。
也幸亏齐妃最近“称病”,否则肯定要怼上几句,什么皇后娘娘您素日里不是最宽厚贤德了,就别为难两位妹妹了云云。
要是齐妃在,耿氏和钮祜禄氏这一跪一哭的,还真能糊弄过去。
而剩下的宁嫔、懋嫔都是无子无宠的,都不敢跟皇后娘娘唱反调,怎么会站出来为她俩“打抱不平”?不站出来帮皇后欺压一下就不错了。
姚佳欣心里刚这么想,就见懋嫔冒了出来道:“这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皇后娘娘问,你们如实答便是,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话不能明说?”
姚佳欣默默吐槽:姐妹?塑料花的好伐?
皇后对于懋嫔帮腔很是满意,她微微一笑:“懋嫔说得极是。钮祜禄氏,本宫问你原委,也是关心你。”
钮祜禄氏这下子可说是被逼退到了墙角,她眼睛红肿,依旧是那副满脸委屈的模样。她死死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耿贵人就更是低头充哑巴。
一时场面有点僵,皇后娘娘脸色极是不悦。
也是这钮祜禄氏运气好,这个时候御前的首领太监苏培盛来了,“皇上待会儿要过来陪主子娘娘用朝食,还请娘娘准备一下。”
皇后顿时喜出望外,也懒得理会钮祜禄氏的事儿了,直接发话让众人都退下,省得碍了她的好事儿。
钮祜禄氏松了口气,如蒙大赦。
众人退出了景仁宫,姚佳欣正要登上肩舆,便听见宁嫔跟她宫里的郭贵人嗤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三缄其口,必定是干出了不要脸的事儿。”
宁嫔看似是在跟郭贵人嚼舌根,却刻意扬声高语,生恐别人听不见呢。
这下子,钮祜禄贵人面皮涨红发紫,羞恼得无地自容。
姚佳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悠然坐上肩舆,也不等耿贵人和钮祜禄贵人,兀自先一步走人了。
耿贵人叹了口气,对钮祜禄贵人道:“人言可畏,你还是称病躲避几日吧。”
钮祜禄贵人脸上满是屈辱之色,懋嫔、宁嫔……她素日里从无失礼之处,这两个老女人今日却落井下石,委实可恨!!钮祜禄贵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最可恨还是那姚佳氏……
“我若称病不出,旁人只会觉得我是心虚!”钮祜禄氏咬牙切齿道。
耿贵人叹了口气,钮祜禄氏这性子……也着实是要强了些。
四爷陛下来景仁宫的理由只有一个,因为今儿是十五。
虽然四爷陛下不打算睡皇后,但这个日子也得皇后几分面子,亲自过来景仁宫用顿饭。
皇后欢欢喜喜亲自布菜,那一身华丽的衣衫、那满头华美的珠翠,在眼前晃来来去,胤禛不由觉得眼晕得紧,便道:“皇后坐下用膳吧。”
皇后温婉一笑,“臣妾是皇上的妻子,妻子服侍丈夫是应当的。”
胤禛:朕只是觉得你晃来晃去烦人。
“坐下!”胤禛惜字如金吐出两个字,满脸都是不耐烦。
皇后还是会看脸色的,见状连忙点头称是,端庄落座在旁,安安静静用完了这顿早膳。
搁下筷子,胤禛没兴趣继续留在景仁宫,正要走人,皇后却突然满脸贤惠地道:“臣妾听说皇上下令裁撤了钮祜禄贵人的绿头牌,心中实在惊讶,今早嫔妃请安的时候,还特意询问了,没想到钮祜禄氏只一味啼哭,倒是叫臣妾糊涂了。”
胤禛听得直皱眉头:“她还有脸到景仁宫请安?”
皇后心道,看样子果然是钮祜禄氏做了什么惹怒的事儿。皇后一幅怜惜的样子,“皇上,钮祜禄贵人年轻不懂事,若是做错了什么,还请皇上宽宥则个。”
胤禛冷眼睨了皇后一眼,“年轻?她从入府到现在也有六七年了!若还是不懂事,便是你这个皇后管教无方了!”
听了这话,皇后顿时慌了神,连忙跪下:“臣妾惶恐。”
胤禛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蕙纕姑姑连忙搀扶起自家主子,皇后脸上又是懊恼又是愤懑,她咬牙切齿道:“这个钮祜禄氏!!胡忠良,你去启祥宫,告诉钮祜禄氏,叫她闭门思过!这段日子,不必来请安了!”
都是这贱蹄子做了出格的事儿,却还在她面前哭哭啼啼装可怜,这才害得她被皇上责怪!皇后心里那叫一个恼恨。
“嗻!”
这下子好了,钮祜禄氏不肯主动称病,皇后却下令让她闭门思过。这下子,脸面更是要丢尽了,六宫人言更是要议论纷纷了。
姚佳欣一回到永寿宫,便听到这个好消息。被撤了绿头牌,不赶紧称病躲起来,等风声过去,还非要逞强去景仁宫秀一波可怜兮兮,还想甩锅。
素雨低声道:“真是恶有恶报。”
话刚落音,王以诚躬身走了进来,“小主,耿贵人求见。”
“哦?”姚佳欣眼珠一转,这可是头一次耿贵人单独来永寿宫呢。耿氏是来替钮祜禄氏说好话,还是替她自己谋划?
“快请。”姚佳欣眯着眼睛,很是期待。
耿贵人一席天水蓝莲纹缠枝旗服,手执一方缂丝团扇,步履优雅,笑容一如往日温和。
姚佳欣微笑着问:“这个时候,耿贵人怎么不留在自己宫里,好生安慰钮祜禄贵人?”
耿贵人叹了口气,“闹出这种事儿,对钮祜禄妹妹而言,其实闭门思过些日子也好。”
姚佳欣笑而不语,耿贵人看样子是为了她自己来稳固结盟,要撇开钮祜禄氏了。
“皇上最重视规矩,钮祜禄妹妹太心急了。”耿贵人幽幽道,她素与钮祜禄贵人亲近,这个时候也不便背后说坏话,只得隐晦表达一下自己的立场。
“也怪我不好,当时该拦住她的。”耿贵人一脸懊悔的模样。
姚佳欣微微一笑,“腿长在她身上,耿贵人又如何拦得住?”
耿贵人忙小心翼翼说:“我也着实没料到钮祜禄妹妹竟然……可把我给吓了一跳。”
姚佳欣:耿氏这是要撇清自身,免得被她迁怒。看样子耿贵人也明白,钮祜禄氏凉了。
姚佳欣微微一笑:“我知道贵人的秉性,也幸好皇上没有迁怒贵人。”
耿贵人也是一脸的庆幸,只要没有失宠于皇上,再修好了与姚贵人的关系,一切与从前也没有太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