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泓丽找个婆家?
姚佳欣深觉愉悦!
“等弘旭娶了富察氏进门,便可以着手给泓丽择婿了!”胤禛满脸揶揄之色。
“对了,”胤禛话锋一转,语气柔和了许多,“钦天监择了下月初九的吉日,介时朕陪你省亲归宁。”
姚佳欣急忙补充道:“仪仗还是省俭些吧。”——皇帝和皇后出宫,若打出正式的仪仗,那可真是非一般的派头。
胤禛却固执地道:“这是朕第一次陪你省亲,岂能省俭?”
姚佳欣无语,却也明白这是四爷陛下的好意,于是也没有继续坚持,只盼着她两个异母弟弟不会被这阵仗给吓到才好。她连忙道:“弘旭、弘星和弘昴也一并去吧。”
胤禛“嗯”了一声,“姚家是他们的外祖家,是该跟着一块儿去。”
因文琢身担这散秩大臣之职位,是可以名正言顺时常入宫的,只不过活动范围仅限于前朝,自然跟她碰不到面。但是弘旭这几年时常被四爷陛下叫去旁听政务,因此跟文琢这个舅舅倒是时常碰面,也算熟稔。
只是皇子们课程繁多,甚少得假,自然是不能去过姚家承恩公府。此番也算是第一次正式拜访了。
眼下已经是四月底,时间还很充裕,姚佳欣稍微费了些心思,准备了丰厚的赐礼。承恩公府目前住着文琢、文砺两支子弟,下一辈的孩子们也不算太多,姚佳欣便按照人头数量一一备赏赐。男孩子是一套文房四宝,女孩子是绸缎和首饰,因都是嫡出,故而都是一样的分量。
姚佳欣这里按部就班,内务府着实忙的底朝天,总算赶在五月初九那日前预备好了仪仗。
承恩公府、翠微别院。
这座避暑园子,天不亮就喧嚣了起来,黄土泼地、张灯结彩,简直比娶媳妇还要隆重。
以承恩公姚文琢为首、领着弟弟姚文砺,及一干年轻子侄,凡事有官位的都着官服、有爵位的亦着相应服制,譬如姚文琢因爵位远高于官位,自然要穿着一等公的服制,譬如文琢嫡长子景训尚且只是个七品笔帖式,但他是乡君额附,自然要穿着乡君额附的朝服。
其余年纪尚小的子弟无官无爵,也穿着崭新的、稳重的正装,笔挺地站在父兄后头,大大小小一溜串,年纪最小的瞧着才三四岁的样子,满脸惶惑和好奇,皆立于正门外的石狮子旁边。
别院正门外是一对石狮子,一边是加中男丁,另一边自然就是姚家的一干命妇与女眷,命妇女眷最后头还站着两个下人衣着的白胖仆妇,仆妇怀中抱着个婴孩。
因承恩公丧妻之后就再未继娶,因此女眷这边以长子媳妇乡君格格为首,其次才是姚文砺之妻子、五品宜人完颜氏,及其他晚辈媳妇和几位尚未出阁的姚家小格格。
众人天蒙蒙亮就从别院里出来,足足在正门外静候了一个时辰,才终于听到了啪啪啪三声响亮的声响。
那是禁鞭摔在地上的声音!
因此不等圣驾仪仗映入眼帘,姚家众人便纷纷跪了一地。
片刻功夫,那浩荡的帝王卤簿和中宫凤驾缓缓停靠在了承恩公府别院的正门外,这别院外头原是极宽敞的,但帝后仪仗塞过来,就着实有些拥挤了。
承恩公姚文琢忙朗声道:“奴才姚文琢携姚家上下,恭迎皇上、皇后娘娘!”
说罢,姚文琢便携一干众人三叩首。
三跪大礼之后,只见帝后仪仗后头一辆仪车中飞快下来一个身穿皇子吉服的少年,不消说便是中宫嫡长子、六阿哥弘旭了。
弘旭快步走到凤车前,亲手将自己的额娘搀扶下车。
八阿哥弘星、九阿哥弘昴亦着吉服,紧跟着也到了前头这边,静默地跟在刚刚下了帝王玉辂的皇父身后,一幅乖宝宝模样。
姚佳欣在儿子搀扶下,步履缓慢地迎上了四爷陛下——她是在没法走快点!因为穿着皇后朝服,坐了一路凤车,脖子都要被压歪了,身上这一整套的朝服也特备沉!脚下的缕金丹凤花盆底鞋更是足足有五寸!!
这么一身行头,简直都不会走路了!
素日里,非要年节,姚佳欣是绝对不会穿这身衣服的!
今日省亲,她原本打算穿一身吉服,或者是明黄色的旗服便是了,没想到四爷陛下不同意!要求她必须穿最正式的衣装!
姚佳欣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么折腾人,她干嘛让四爷陛下陪着回娘家?
这会子都已经有巳时了,日头老高,姚佳欣的额头都沁出了一层汗,后背也一片黏糊糊的!
如今可都是农历五月份了!虽然还不到最热的时候,但架不住她穿得太多了啊!
但姚佳欣看到这些姚家亲眷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是最遭罪的,文琢领着一大家子也不晓得在太阳底下等了多久了,一个个都满头热汗!
姚佳欣突然有点过意不去,因为一时突发奇想,所以回家省亲,结果一大家子人都跟着一并折腾。
胤禛今日也穿着朝服,明黄色九龙纹江崖海水龙袍,在太阳底下那叫一个耀眼!
胤禛不苟颜色扫了一眼姚家众人,这才抬了抬手。
旁边的苏培盛大总管一甩浮沉,扬声道:“皇上有旨,众人平身!”
“谢皇上恩典!”
这才一个个都坚硬的石板路上爬了起来。姚文琢躬身快步上前,正要恭奉帝后入别院。
却在这时候,女眷堆里突然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姚文琢脸色一变,连忙请罪:“稚子无状,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姚佳欣忙朝命妇堆里扫了一眼,只见啼哭的是个襁褓中的孩子,瞧着怕是还不满周岁,便问道:“这是景训的长女吧。”——去年秋天乡君格格才为景训诞下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姚佳欣还特意赐下了满月礼。
姚文琢脸色忽然尴尬了,“回皇后娘娘,那是奴才的幼子。”
姚佳欣当场差点斯巴达,“你什么时候又有儿子了?”——老娘我居然不知道的!文琢一直不曾继娶,这个啼哭的幼子明显是侍妾所出。所以才没有禀报她知晓?
姚文琢躬身道:“去岁冬天新添的,未曾禀报娘娘,是奴才的不是。”
姚佳欣:……月份还比你的长孙女还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