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在任何的时代都是最药补不如食补。”
今日的桌上,可不只有这一盅鸡汤做得好,菜色也足足比早膳翻了一倍,无论是荤菜素菜,都烹调得极好。姚佳欣胃口大开,光鸡汤就喝了两碗,但还是剩下了一大半。
吃不完自然不能浪费,照旧赏给素雨、浓云、杨峪、小柳四人。
姚佳欣伙食水平提升,底下人自然也跟着享福不少,一个个都乐呵呵的。
素雨服侍她盥了手,禀报说:“小主,冬日的料子已经送来了,有四匹毛青布、两匹高丽布、两匹素缎、一匹云缎,不过……乌拉貂皮只给了五张。”素雨露出几分苦色,“缎库的人说,今年貂皮进贡得比往年少,所以……”
姚佳欣一听便晓得,这是份例又被克扣了,她一个失宠的病弱老贵人,遇到这种事儿,再寻常不过了。
浓云年纪小,忍不住气呼呼道:“去年还好歹给了八张呢!缎库那些跟红动了,要做今冬新衣,便忙去办差了。
“等等!”见素雨正要退下,姚佳欣又忙道:“还有炭,我瞧着怕是不够用,你带上杨峪和小柳子,使银子换些好炭来。”
这屋子里只烧了一个炭盆,实在是太冷了。再这么下去,一个不小心,又得冻感冒了。
贵人份例,原本每日有五斤红箩炭和二十五斤的黑炭,其中红箩炭的质量最好也最耐烧,而黑炭难免有烟气,而且还不耐烧。
自己的屋子里冷成这样,肯定是炭例被克扣了不少。
素雨有些肉疼,又不敢直接反驳,斟酌了一下,道:“不如奴才去多弄些黑炭来,也一样能用。”
姚佳欣听懂了素雨的意思,黑炭便宜呗!
素雨低声道:“弄些干爽齐整的黑炭,在外头烧上一盆,等烟小了,再把炭盆端进来,必不会熏着主子您。”
姚佳欣倒是真没想到这点,“不过这活儿又脏又繁琐……”每烧一盆,就得去外头折腾一趟,一不小心还会被烫到……
素雨心中甚至感动,“奴才知道主子心疼咱们,不过这烧炭的活儿着实算不得什么。”
是了,在宫里,有几个主子会把宫女太监当人看?
姚佳欣感喟不已,便道:“我记得有四匹毛青布,我再给你们每人添二两银子买些棉花,给你们每人做一身新衣吧。”她这几个宫人,穿得都格外单薄,年纪小的小柳子和浓云手上都生了冻疮,看着也是在是叫人不忍。
话刚说完,四人扑通扑通跪了一地,一个个眼圈都红了,素雨眼睛都湿了:“小主……”
姚佳欣最看不得这样的场面,忙摆了摆手:“这些日子为着我的病,你们跟着担惊受怕又吃苦的,如今我身子好转,也是你们忠心服侍的功劳,合该论功行赏。”
然后便不由分说道:“好了,都赶紧去办差吧!我还等着添炭取暖呢!”
素雨急忙擦净了眼泪,连磕了头,“奴才这就去!”
夜幕降临,殿外寒风呼啸,一听便知,必是彻骨的冷。
多亏新取来的黑炭,热烘烘烧上一盆端进来,不消片刻,寝室内便热乎了不少。
晚膳吃得是莲子山药羊肉汤,姚佳欣肚子里正暖洋洋的,素雨又给她泡了一盏枸杞茶,姚佳欣捧在手里慢慢喝着。这枸杞是周太医给开的,因谢银丰厚,周太医也投桃报李,叫抓了二两枸杞送了来,说是平日里当茶饮喝。
素雨见四下没有旁人,便低声道:“小主,照这样下去,银子怕是撑不了几个月。”这还是算上小主的月俸禄在里头。素雨虽不知自家主子还有多少私房钱,但想来不会太多,否则主子从雍王府到宫里这些年,也不至于过得那样节俭。主子这遭大病一会儿,倒是愈发舍得花钱了。
姚佳欣心中发笑,这个素雨倒是替她心疼钱了,于是道:“我这些年就是过得太省俭了,你只管放心,我还有不少体己,不至于坐吃山空。”
听主子这样说,素雨便安心了,“小主心里有数,奴才就安心了。”其实主子舍得花钱,对她们这些奴才是好事儿,别的不说,光三餐吃剩的那些,就够她们受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