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答应泣不成声,噗通一声软在了地上,她掩面哭嚎:“为什么都要欺负我!我明明……没有得罪懋嫔,也没有得罪汪答应!为什么都要欺辱我!”
见状,汪答应脸色一变,立刻道:“你需要胡说八道!我曾欺负你了?我说得句句属实!”
春答应红肿的眼睛瞪着汪答应:“你——你无凭无据,背后胡乱编排我!还敢说属实?!”
汪答应正色道:“我虽无凭无据,但有些事情不是明摆着么!”
姚佳欣:这汪答应还真是巧舌如簧啊!
“姚嫔娘娘!”春答应一把抓住姚佳欣的衣袍,“求娘娘为婢妾做主!”
姚佳欣皱眉:“我不是你的主位,更无权惩处宁嫔娘娘宫里人,你求错人了。”
春答应看着一脸冷淡的姚嫔娘娘,眼中有些不敢置信,那日前去永寿宫请安,姚嫔娘娘不是很温柔和善吗?怎么也跟懋嫔娘娘似的,突然就变了脸?
“为什么连你都不肯帮我?”春答应忍不住大吼,满脸充斥着愤怒。
姚佳欣:去你个奶奶嘴,老娘有啥义务必须帮你?!我又不是你妈!
姚佳欣板着脸道:“你的主位是懋嫔娘娘,再不济,六宫之主是皇后娘娘!”她只指点到这个程度,春答应爱咋滴咋滴吧。
姚佳欣一把将自己的衣袍从春答应手上拽了回来,便扬长而去。
耿贵人见状,也不言语,忙跟上了她的脚步。
望着姚嫔匆匆远去的背影,春答应满目怆然……她跪坐在亭中,六神无主。
汪答应恭送了姚嫔与耿贵人,看春答应如斯模样,嗤地笑了:“做人呢,还是要晓得自己几斤几两!姚嫔娘娘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玩意儿!呸!”
汪答应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拂袖而去。
云答应幽幽叹了口气,忙快步走进亭中,将地上的春答应扶了起来。没成想,春答应却狠狠推开了云答应,云答应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幸好随侍的宫女伶俐,忙一把扶住了自家小主。
云答应的宫女青萝不由怒了:“春答应,您怎么这般不识好歹!”
春答应怒目圆瞪:“用不着你假惺惺!你若真好心,方才汪氏辱骂我的时候为何不出言阻拦?这个时候充什么好人!”
“你——”宫小女青萝被这等“狗咬吕洞宾”的行径气得鼻子都歪了
云答应秀眉颦蹙,忙道:“好了,青萝,什么都不必多说了。咱们回延禧宫。”——春答应已经是魔怔了,还是离她远点为上。
回去的路上,姚佳欣不由回头望着肩舆上的耿贵人:“方才受了那般惊吓,还是叫太医去启祥宫瞧瞧吧。”——自打她四爷陛下下旨封她为珍嫔,耿贵人与她出行,便坚持落后半步距离,害得她只得扭着脖子与耿贵人说话。
耿贵人一手落在小腹上,一手搭在扶手上,含笑道:“哪里就那么娇弱了,这会子已经不打紧了。”
额……好吧,娇弱的人是她,耿贵人人家身子骨强健着呢。
启祥宫。
宫女葵儿小心扶着自家贵人,见殿门关上,便道:“这姚嫔娘娘人还蛮不错,方才若不是她及时扶着小主,说不准……”葵儿露出了后怕的神色,那位春答应实在是太冒失了。
耿贵人坐在柔软的罗汉榻上,想想今日的惊险,她仍然有些后怕,“的确多亏了姚嫔。”——经此一役,可见姚嫔的确是个可以互相扶持之人。
耿贵人露出舒心的笑容,从前她与钮祜禄氏互相扶持,日后有姚嫔,心里反倒是比从前更安定了些。
这时候,东偏殿的宫女萃香求见,耿贵人忖着萃香是钮祜禄贵人的陪嫁丫头,非同一般宫女,便露出笑容,传了进来。
萃香也一脸的恭顺,请了个安,道:“我家贵人特意做了双小鞋子送给耿贵人。”
葵儿忙上去接过来,呈给自己小主,那是一双比巴掌还小的祥云龙纹小鞋,正红的缎料,又精致又喜庆。耿贵人看得欢喜,“钮祜禄妹妹的绣工真是越发精进了,瞧着上头龙绣得活灵活现的。”
耿贵人笑着对萃香道:“替我谢过你家贵人,难为你家贵人怀着身孕还费心费力做了这双小鞋子。”
萃香道:“我家贵人与耿贵人是打潜邸的老交情了,为贵人腹中的小阿哥做双鞋子只是聊表心意。”
耿贵人又叫葵儿拿碎银子赏赐了萃香,这才送出了东偏殿。
葵儿回到耿贵人身边,低声道:“小主,奴才分明瞧见萃香手上有针尖扎过的痕迹……这双鞋子哪里是钮祜禄贵人亲手做的?”
耿贵人把手里小鞋子淡淡搁在一旁,云淡风轻道:“知道就行了,别乱嚷嚷。”耿贵人又不是不晓得钮祜禄贵人是什么人,打着自己亲手绣制的旗号,其实都是萃香帮着做的。
葵儿撇撇嘴:“不能做就别做,这般糊弄人,这是把小主您当傻子呢!”
“好了!”耿贵、人嗔怪地瞪了葵儿一眼,“同住一宫,有些事情就得忍耐些。”
葵儿叹了口气:“奴才只盼着小主诞下阿哥,也跟姚嫔娘娘似的,做了一宫主位,想必就好了。”
耿贵人苦笑了笑:“就算我运气好能生个阿哥,也能封个嫔位,不还得跟钮祜禄贵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葵儿撅了噘嘴,“就因为她在启祥宫,皇上一直没来看望小主!”
耿贵人沉默了片刻,道:“皇上还是在意我腹中孩子的,前儿不是刚叫人送来十匹上好的妆缎么。”说着,耿贵人忙道:“对了,你赶紧选两匹颜色清雅的,送去永寿宫,再挑两匹颜色鲜丽的,送去东偏殿,”
葵儿气得跺脚:“那是皇上赏赐给您的!您要送姚嫔娘娘也就罢了,毕竟往日里姚嫔娘娘也时常送小主绸缎首饰,可东边那个凭什么呀!”
“好了!”耿贵人苦口婆心劝慰,“同住一宫,就是得处处周全,才能免生事端。”
葵儿低下头,“奴才只是替小主觉得不值。”
“这不是值不值的事儿,钮祜禄贵人与我毕竟多年交好,如今我也只能继续与她交好下去。”耿贵人也有些愁苦,如今她是想甩也甩不掉钮祜禄贵人了。
若是姚佳欣在场,肯定要腹诽一句:耿贵人和钮祜禄贵人这对姐妹还真是塑料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