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守株待兔
两人一拍即合，事不宜迟，直接下了楼，离开了天香楼，直直朝着城门奔了过去。
守门的小将正靠在桌案上打盹，迷迷糊糊之间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敲桌子的声音。
“谁啊？！”
守门的小将有些不耐烦地将头抬起，又迅速转了个方向，重新睡了下去。
“叩叩叩——”
敲桌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密集，更有节奏。
“干什么干什么，再敲小心我把你抓进大牢去！”
那守门的小将猛地抬头去，一脸的暴怒，看着对面之人，然而下一刻，脸上的表情却仿佛凝固住了一般，继而绽开了一个有些难看的笑脸，身子立马弹了起来，对着白展飞行了个礼道：“白大人。”
白展飞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抬起头去，朝着那守门的小将面上看了一眼，缓缓开口道：“最近几日有没有举止怪异的人出城？”
那守门小将先是一愣，抬头看了一眼白展飞，这可是大官，陛下极为器重，自己可不敢得罪。
思及至此，那小将立刻抖擞了精神，转过头去，朝着那城门口招了招手，一个穿着盔甲的小兵看到后，立刻跑步过来，停在了那小将面前，行了个礼，道：“大人。”
那小将轻咳了两声，随即转过头来，看了白展飞一眼，这才转了回去，对着那小将缓缓缓缓开口道：“最近几日可有见过举止怪异之人出城？”
那小兵顿时便是一愣，蹙起眉头，似乎不太明白对方口中所说的“举止怪异”四个字来。
白展飞不可微见地蹙了蹙眉头，对着那站在面前的小兵缓缓问道：“就是那种看起来很不寻常，又很着急出城的人。”
“男人。”
站在一旁的柴倾城还不忘补充了一句。
“对，男人，大约七尺半。”
白展飞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那小兵先是一愣，随即抬起头去，仔细回想了一下，片刻之后，却摇了摇头道：“没有。”
听到这两个字，柴倾城和白展飞顿时便同时松了一口气，互相转过头去，对视了一眼。
“多谢。”
白展飞对着那小兵点了点头，随即转头带着柴倾城朝着城中走了回去。
独独留下那小兵一脸的懵逼，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首领，看大人对那刚刚那位公子的态度，那位公子应该是个大官，可是这样的大官怎么会对自己这样卑微的小兵道谢呢。
这用他的脑袋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更要命的是，对面那个小将是根本不可能让他想明白的，就在那小兵正在苦思冥想的时候，一枚爆栗自他头顶上炸开。
小兵痛得整张脸都缩成了一团，抬起头去，可怜兮兮地看着面前的大人。
“看什么看！去去去！”
小将有些心气不顺地冲着那小将摆了摆手，随即转头又坐到了桌案前，趴着呼呼大睡了起来。
“照现在的情形看，那幕后黑手应该还没有出城。”
白展飞走到回城中的路上，对着柴倾城缓缓道。
柴倾城抬起头去，对着白展飞点了点头。
街道上人潮涌动，柴倾城跟白展飞正朝着里面走了回去。
“哎呦……”
柴倾城只顾着赶路，却没有仔细看出来前面的路，因此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刚从糕点铺走出来的中年男子。
“真的不好意思。”
柴倾城立刻弯下腰去道歉，同时低下头去，将那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扶了起来。
用油纸包好的精美糕点散落了一地。柴倾城蹙眉。连忙从怀中摸出几锭银子来递了个过去，对着那人诚心道歉道：“真不好意思，碰到了您的糕点，这是一点心意，还请您收下。”
白展飞停了下来，看着柴倾城拿出银子来给对面那位中年男子道歉。
那人站稳之后，又看到柴倾城递过去的银子，先是一愣，紧接着抬起头去，朝着柴倾城面上看了过去，原本摆动的手却忽然间一愣，脸色猛然间一边，毫无征兆地伸出手去一把将柴倾城伸出去的银子打翻在地，紧接着狠狠地瞪了柴倾城一眼，走开了。
柴倾城：？？？
这是什么情况？
他难道是怀疑我要拿银子砸他吗？可自己明明也没有那么财大气粗，给的也都是碎银子啊？
喵喵喵？
白展飞也是一愣，似乎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低下头去，看着滚落在地上的那几枚碎银子不由得顿时便是一愣，随即抬头看了柴倾城一眼，见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于是便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碎银子拾了起来，递回了柴倾城。
等到看到白展飞递回过来的碎银子，柴倾城这缓缓回过神来，刚才是发生了什么？自己并没有见过那个中年男子，为什么对方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充满了……厌恶和仇恨？
那很明显并不是见到陌生人应该有的眼神？那人认识自己？
“郡主，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白展飞对着柴倾城开口道。
接过了自己的银子，柴倾城点了点头，随后跟在白展飞身后，然而眼神却总是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朝着刚才那个中年男子消失的方向看了过去。
等到两人再次回到天香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白展飞的下属前来报告说刑部的特使已经派人将这桩案子所有相关的人证、物证都带走了。
而小五那边暂时也没有什么线索。
柴倾城蹙眉，既然现在没有什么线索，她就先回了宫。
小雨还未下学，柴倾城一个人呆在她的朝颜殿内殿里，仔细回想着关于这桩案子的所有问题。
想来想去，却还是白死不得其解。
这个时候，她的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一个身影来，那个幼小的，与乔方有着几分神似的面容来。
“春蕊……”
柴倾城朝着外面喊了一声，春蕊立刻走了进来，对着柴倾城行了个礼，缓缓道：“郡主，怎么了？”
“准备一些糕点，我要去上书房看望孩子们。”
柴倾城抬起头去，对着春蕊缓缓吩咐道。
春蕊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家郡主，明明刚回来的时候，听说自己不用再当教习先生，还狠狠地高兴了好几日。怎么今日又有了这种心思，想要去上书房看看？
“快去。”
柴倾城看着春蕊满脸的疑惑，不由得蹙起眉头，提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春蕊见状，只好点了点头，随即转头走了出去。
大约不到半个时辰之后，柴倾城带着春蕊一起出了朝颜殿。柴倾城走在前面，春蕊则紧跟其后，手中提着一个散发着香甜气味的竹篮子。
通往上书房的路走起来是如此的熟悉，这毕竟是自己走了好几个月的路线。
等到终于走到上书房门口的时候，柴倾城抬头看了一眼那古朴如旧的牌匾来，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恍若隔世的感触来。
站在上书房门口，以往在这里发生过得所有事情开始走马观花地在眼前快速闪过，恍然间柴倾城有些感触，原来在这里，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情。
“柴先生？”
背后有人惊异的声音，柴倾城蹙起眉头，这个声音实在是有些熟悉，她急忙转过头去，对着身后之人，行了个礼道：“曹夫子好！”
柴倾城在这里教习的时候，从没看到曹夫子像现在这般发自内心的笑容来。
“不对，应该教郡主了。”
曹夫子回了个礼，摇了摇头，失笑道。
随即看了柴倾城和她身后的侍女一眼，缓蹙起眉头，问道：“对了，不知道郡主来上书房可有什么事？”
柴倾城则回过头去，将春蕊所垮的竹篮子揭开了一角，香甜的气味瞬间便飘了出来。
“今日没什么事，特地来看看孩子们。”
曹夫子笑了笑，随即点了点头，对着柴倾城做了个请的动作，三人陆续进了上书房的门。
“不知小雨的功课最近如何了？”
柴倾城一边走着，一边缓缓开口对着曹夫子问道。问话的时候觉得自己几乎像是去学校打探孩子学习状况的家长。
提起小雨，曹夫子脸上的皱纹几乎都舒展开了。对着柴倾城连连点头。
“县主天资过人，又颇为勤奋，如今已经升到甲班去了。”
甲班？
柴倾城一愣，这个鬼丫头怎么没跟自己说啊。
“跟夫子打听一个学生。”
柴倾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了一眼对面的曹夫子，想起了自己今日的来意，状若无意地说道。
曹夫子挑了挑眉，抬头看了对面的柴倾城一眼，“郡主请说。”
“贺成章。您知道这个孩子吗？”
“贺成章？”
曹夫子眼神一边，转头看了一眼柴倾城，用一种十分震惊的眼神看着对面的柴倾城，疑惑地对着柴倾城问道：“郡主您打听他做什么？”
柴倾城一愣，从曹夫子的反应来看，这个孩子应该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个印象感觉并不像小雨那样是欣赏喜爱的，总感觉曹夫子提起贺成章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些忌惮。
是的，忌惮。
一个中年夫子对一个不过八九岁的小男孩的忌惮。
“听小雨提起过他，因此有些好奇。”
柴倾城轻笑一声，一笔带过。
“那孩子太聪明了……”
曹夫子喃喃道：“聪明到可怕……”
柴倾城蹙眉，上次在街上遇到过，却没有看到对方有什么十分聪明的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