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直呼萧景瑞的大名成了习惯,一时半会还有些改不过来。
柴倾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快速将你即将要说出口的名字换成了尊称。
"好了,叙旧以后再叙,先开堂吧。”
一旁的萧景瑞似乎听到了什么,缓缓转过头来,对着那正在说话的两人说道。
柴倾城只是一个没有什么职务在身的闲散人员,自然不敢耽误那些人的公务,立刻点了点头,转过头去,对着白展飞使了个眼色,随即朝着前厅走了过去。
前厅这个时候早就挤满了人,柴倾城有些艰难才在那人山人海中挤出了一个位置来,这还是因为在她前面是个肥胖的中年妇女,因为歘没有人敢惹,所以才留了一个位置,柴倾城正好见缝插针地钻了进去。
"你们看!你们看!来了!来了!”
人群忽然骚动起来了。
柴倾城转过头去,顺着众人转向的方向看了过去,一身官服的白展飞和萧景瑞缓缓自里面走了出来。
"看不出来啊,穿着朝服的萧景瑞还有点风度翩翩。”
柴倾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露出一个微笑来,似乎看着远远那人的背影十分满意一眼。
那两人此刻是堂下所有老百姓眼中的焦点。
柴倾城缓缓抬起头去,看着那两人缓缓走到了堂上,坐了下来。
萧景瑞作为钦差大人自然是坐在主位上,而那白展飞作为副钦差自然是坐在萧景瑞的旁边,除了两人之外,一旁还坐着一位记录先生,另外一旁则一次站着仵作等,再有就是两旁的两排衙役,每个人手中都拿着高大冰冷的板子,仿佛在无声地昭示着悬镜司的尊严。
柴倾城一愣,在那堂上两人的面上看了过去,见那两人似乎对于堂下的那些老百姓似乎没有什么概念,只是转过头去,两人相互说着些什么,眉头不时微微蹙起,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柴倾城站在人群之中,什么话没有说,只是静静朝着那边看了过去,似乎是在等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清脆的惊堂木的声音忽然响起。
原本在堂下乱哄哄的人群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柴倾城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被吸引了过来,只见她猛地抬起头去,朝着堂上看了过去,那拿着惊堂木的人正是钦差大人萧景瑞,只见那人直直看着堂下,整个悬镜司里此刻安静如斯,似乎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到。
"带疑犯!”
萧景瑞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带着十足十成的震慑力。
柴倾城朝着那一旁看了过去,两个衙役押着那被绳紧紧捆住的鬼谷先生缓缓走了上来。
那鬼谷先生自上堂以后,就乖乖地跪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
"大胆狂徒,之前京中的那几起杀人伪装自杀案可是与你有关?”
萧景瑞直接发问,对面那人顿时便是一愣,缓缓抬起头去,在萧景瑞面上看了一眼,似乎不敢相信对方说的话。
"哼……堂堂钦差大人就是这样审案的么?”
那鬼谷先生一阵嗤笑,有些不屑地在萧景瑞面上看了一眼,缓缓开口道。
对面那人顿时便是一愣,缓缓低下头去,两个人的目光在不远的地方相遇,似乎在噼里啪啦地闪出火花来。
"是吗?刘铁柱。”
萧景瑞只是缓缓一笑,随即小心翼翼从怀里摸出一封薄薄的信纸来,转过头去,朝着一旁的师爷递了过去。
"师爷,将这上面的内容念于大家听。”
那师爷顿时便点了点头,抬起头去,朝着萧景瑞面上看了一眼,随即快步走了出来,伸手将萧景瑞递过来的东西拿到了自己手中,缓缓展开,清了清嗓子,这才缓缓念了出来。
"鬼谷先生,原名刘铁柱,此人原本乃江南地区一个小渔村的村民,后面招摇撞骗,才得了鬼谷先生这样一个称号……”
那些对于堂下那人来说,本应该是谁也不知道的秘密,此刻却被一张纸大白于天下。’
那师爷每说一句,那跪在地上的鬼谷先生脸色便铁青一分,到了后面的时候,几乎没有办法维持自己面上的表情了。
柴倾城听完了那些话之后,也不由得自心中一阵唏嘘,那人看起来是个相貌堂堂的大师,可是骨子里还是个贪婪肮脏的小人。
唉,也不知道那黄慧文若是能活到现在,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个这样的人,心里该作何感想。
这样想着,柴倾城抬起头去,自那堂下的鬼谷先生面上看了一眼,对着那鬼谷先生自言自语道:"真是自作自受。”
正在这时的时候,那鬼谷先生缓缓抬起头去,在萧景瑞面上看了一眼,对着萧景瑞缓缓开口道:"钦差大人,小的没有触犯任何律法,那贺员外是自杀而死的,这个是众所周知的啊。”
说着,那鬼谷先生索性低下头去,跪了下去,对着面前那萧景瑞长长地拜了下去。
"那么……这刘铁柱呢?”
萧景瑞早就知道那人不会这么容易招来,因此心中也不乱,只是缓缓低下头去,微微眯起眼睛,对着下面那人说道。
那人一愣,脸色似乎有些铁青,刘铁柱这个名字仿佛是钉在他心头的耻辱。
"启禀大人,这刘铁柱……刘铁柱……”
那鬼谷先生的嘴唇翕动着,几乎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了。
只见他微微低下头去,似乎是在低头思索着什么,良久之后,才缓缓抬起来,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抬起头来,朝着对面的萧景瑞面上看了过去,对着萧景瑞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刘铁柱是小人的曾用名。”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
那远近闻名的鬼谷先生竟然不过是一个打渔的。
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估计都,左右人会相信,可是此刻那鬼谷先生却是自己承认了这一点。
站在人群中的柴倾城也不由得微微叹息了一声,目光缓缓转到了那跪在堂下的鬼谷先生身上,对着那鬼谷先生微微叹了口气。
这样的一个人,虽然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也算是个能人,从那么一个小小的渔村,一直走到今天,若说这其中没有什么艰难险阻,柴倾城是一丁点都不会信的。
可是如今,那人在当庭广众之下承认了这一切,想必也是没有办法了吧。
对于杀人犯和骗人这其中的厉害关系,那位鬼谷先生,不对,应该是刘铁柱应该已经斟酌地很清楚了。
柴倾城有些无奈地抬起头去,在萧景瑞的面上看了一眼,有些微微地担心起来,那贺员外的尸体早就腐烂了,若是那刘铁柱一直咬死了不认,那他们岂不是会束手无策。
萧景瑞看起来似乎十分镇静,低下头去,微微在那刘铁柱面上看了一眼,对着那人缓缓开口问道:"那么……那贺员外可曾在你的铺子里投过银子?”
那刘铁柱一愣,原本他还以为萧景瑞会对他用刑呢,不过没有想到那人似乎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就连对着自己说话的声调自始至终也没有变过。
"有。”
这个那刘铁柱也没有想过要隐瞒,而且这个也没有办法隐瞒,这东西的票据想必在悬镜司里都有存底,这是自己想要抵赖也没有办法做到的,因此还不如爽爽快快地承认了。
萧景瑞缓缓一笑,低下头去,淡淡在那刘铁柱面上扫了一眼,对着刘铁柱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那贺员外在你的铺子里投了那么多银子的生意肯定是为了赚钱是吗?”
刘铁柱一愣,有些狐疑地抬起头去,在坐在上面的萧景瑞面上看了一眼,对着萧景瑞点了点头,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来。
"这是自然,我的铺子啊……”
那刘铁柱此刻似乎全然忘记了这里可是在公堂之上,只是微微转过头去,对着那围观的群众缓缓开口道:"没有人不喜欢银子,大家去我的铺子都是为了赚银子,而我也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住口!休得妖言惑众!”
坐在一旁的白展飞似乎有些忍不了了,低下头去,狠狠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刘铁柱,然后对着刘铁柱开口呵斥道。
"怎么?”
那刘铁柱抬起头去,眼神直直在上面的白展飞面上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嗤笑起来。
"怎么?白大人着急什么?令尊不是投了很多银子吗?怎么?你们白家只准许自己家赚银子,不许别人来分一杯羹啊。”
提起这个,白展飞几乎没有办法维持自己表面的情绪了,双手气得发抖,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耸动着。
不好!
柴倾城顿时便是一愣,抬起头去,有些担忧地在那白展飞面上看了一眼过去,心中不禁为那人捏了一把汗。
"糟糕!那刘铁柱是为了故意激怒白展飞,这样下去可不妙!”
柴倾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还不忘抬起头去,不断地对着那坐在主位的萧景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帮忙解围。
萧景瑞似乎早就料到了此刻这副场景,因此只是淡淡对着那看起来有些焦急的柴倾城点了点头,示意她放下心来。
然后缓缓转过头去,朝着那白展飞面上看了过去,低声说道:"白大人,小心一点,不要中计。”
这句话好像一记重拳一下重重砸在了白展飞面门上,他猛地反应了过来,转过头去,用余火未消的眼神朝着萧景瑞面上看了一眼,对着萧景瑞缓缓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白展飞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低下头去,眼神恢复了清明,朝着那刘铁柱面上看了过去。
差一点就中了弄人的奸计。
或许那人是为了故意激怒自己,好让自己干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制造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