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的目光总是有些游移,不集中……
南宫少爵抬起头扫了她一眼,目光有些敷衍:“你不吃?”
“我吃过了,不过……可以陪你吃一点。”白妖儿失望地拿起叉子,“你知道今晚上的意义是什么?”
“新婚之夜。”
结婚之后他就被抓了,现在才回归。当然相当于第一夜。
白妖儿这才有点高兴:“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你当我傻?”南宫少爵皱了皱眉,妈的,一对上白妖儿干净的视线他就虚得不行。
这女人真的是在宴会大厅里接他回来的?
她还不知道他跟何首乌那个贱女人——?
那她第二天哭肿的那双眼是怎么回事。
南宫少爵嘴唇微动,想问,却不知道怎么启齿。
如果白妖儿不知道,他主动坦白了,白妖儿会不会嫌弃他,觉得他恶心。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
现在的自己沦落到要季子昂派人去救,住在别人的地盘里,还背叛她。即便这不是他的本意,可他确实在失去意识的时候让它变成了事实。结婚时的誓言,全变成耳光在打他的脸。
南宫少爵的心掅越想就越差,脸色也随之变得凝重。
“干嘛表情这么臭……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白妖儿盯着他,有些心急。
难道南宫少爵离开的这几天,还出了什么事没说?
“不要胡思乱想。”南宫少爵深怕她看出什么,又倒了一杯酒,高脚杯端在手上来回地晃着,似乎是心思很重。
仿佛那瑰丽的红色在杯子里流淌,远远比他喝下去的味道要美丽……
而白妖儿,就更是全然不在他的眼中了。
古怪,太古怪。
白妖儿按着桌子,知道南宫少爵的姓格——他不喜欢瞒她秘密,问什么都会说。
“吃饱了,就早点休息吧。”白妖儿咬咬牙,提醒。
南宫少爵从沉思中回神,高大的身形站起来,红酒杯一口而尽,搁在桌上。
然后他就独自往大床走去了……
他敛下眸,眼中闪过一丝可怕的杀机。王姓的这个女人,绝对不可饶恕,不能苟活于世。
白妖儿吸了口气,平时他都会抱他上床的。
现在待遇的落差,让她心里好忐忑。
“南宫老公……”白妖儿轻声喊着。
南宫少爵在铺被子。
白妖儿伸出手:“你还忘了你最重要的礼物。”
跟着南宫少爵时间长了,她发现她的脸皮变厚了……谁让他深情款款地曾对她说,她是他这一生等了半世未拆的礼物。
好不容易现在结婚了,等到要拆这份礼物的时候,他反而没有动静了。
南宫少爵的宠妻日常,难道要在结婚之后取消吗?
闻言,南宫boss似乎这才注意到她,目光只停留了三秒钟不到,就游弋开了:“乖,我在铺被子。自己有手有脚的,走过来。”
这确定是他说的人话吗?不是别的人被附体回来了?
白妖儿真的想拿个放大镜好好研究他……
可是又拼命安慰自己,也许是她多想了。
南宫少爵毕竟现在失势了,又过了几天这么落魄的日子。男人的自尊心创伤很大。所以他才会忽略她,这是正常的。
用力吸了几口气,白妖儿走过去爬上床,一床的玫瑰花瓣在床丄动荡着。
“花瓣别弄掉了,我们就这样睡。好不好?”
“随你。”
南宫少爵将他的枕头放在床边上,没有搂着她,盖上被子。
平时他们都睡一个枕头的,她会枕在他的怀里入睡。
“南宫少爵……”白妖儿忍不住叫他。
“到底想说什么,别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口气。”南宫少爵侧过脸看着她,手伸过来捏着她的下巴,“对我还有事是不能说的?”
状似亲密,和平时没多少区别……
可有什么在悄悄地改变了,有一种无形的疏离隔着。
两个人都很清楚那层疏离。
“没什么,”白妖儿终于还是咬着下唇,摇了摇头,“你困了,有什么事明天我们醒来说。”
“晚安,my-princess。”
“晚安,my-king。”
南宫少爵靠过来,在她的额心上吻了一记,没有给她回吻的余地,手盖住她的眼睛。
白妖儿,别用这样的眼神一直看着我!
shi~t,受不了她这双纯净澄澈的目光一直看着他。
南宫少爵关了所有的灯,连一盏床头灯都没有留下。
在黑暗中,他的肮脏似乎才不被窥见。
南宫少爵捏紧了拳头,身体的肌肉绷起。该死,他原以为他可以掩饰得很好。
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无数次地警告自己,要表演得天衣无缝,就当这件事未曾发生。
不是没想过坦白——
【南宫少爵……如果很久很久以后,你真的厌烦了我,还遇到一个你喜欢的女人,怎么办?】
【不可能。】
【我是说假设……假设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那你就一脚把我踹了,钱、卡、房子、车子,我的一切,都可以拿走。】
【我都不要,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就带走孩子,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我。】
南宫少爵的呼吸在发窒,每一口呼吸都痛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痛……
耳边仿佛有回声的特效,一下下地重复播放着: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我……见不到我……见不到……
【惩罚这么重?】
【对……如果背叛我的下场,会很重,很重。】
【那么,你没机会了。我不会有机会再让你从我的眼界里消失。】
……
真是讽刺。
这段对话才过去多久,他转眼就干了背叛她的事。她不会原谅他吧!
南宫少爵好想把自己乱槍打死……愧疚的滋味,真不好过。这会让他再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这夜,两人各怀心事……
白妖儿这几天担心得都没怎么睡觉,她毕竟感着冒,吃的药里有安眠成分,困意根本承受不住。
在纷乱复杂的掅绪中,她不久后睡着了。
但是南宫少爵就没那么好过了。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的身体僵硬地坐起来,妈的,那股愧疚让他不知道要从哪里发泄才好!
最后他缓慢起身,脚踩着厚厚地毯走到白妖儿这一边,看着昏暗中她的睡脸。
膝盖一弯,他双膝支地,靠在床边。
手即将触到她的睡脸,又硬生生地收回来,他双目猩红——
“老婆……对不起。”
黑暗中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回应……
南宫少爵皱紧眉,薄唇紧紧抿着,靠在白妖儿身边,弓着腰。
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清新的奶香味。
他连日来的疲惫终于抵抗不住,也昏昏睡去。
白妖儿睡得很沉。
吃过药后,尤其是在下雪的冬天在温暖的室內睡觉,绝对一觉醒来大天光。
“妖儿,都10点多钟了……太阳都晒p股了。”温甜心拿根鹅毛在白妖儿的鼻子上来回地挠着,“醒醒啊……睡久了会变成睡美人的。”
白妖儿困倦地撩了撩眼,目光惺忪……
“呼,”温甜心松口气,“你真是雷打不醒啊,睡神。”
“唔?”白妖儿抓了一把惺忪的头发,“天亮了?十点了?”
“对啊,连上午茶我们都吃过了,马上就要做午饭了。”温甜心揶揄地看她。
“……”
“你们居然没有用我送你们的礼物吗。”温甜心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她,“我進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的,就是我昨天放的位置呢!”
“……”白妖儿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打算再要个孩子?其实也可以啊,”温甜心玩着手里的鹅毛说,“跟我一起生个女宝贝最好玩了,我会把她当做小公主一样疼爱……不过你们没有养女儿的偏方,就这样怀丨孕的话不好吧。要是再生儿子怎么办?南宫先生好像对儿子深恶痛绝。”
说到南宫少爵,白妖儿往旁边看去……
果然,人早已不在。
“如果罗贱在的话,就可以让他交出配方了可惜……”提到罗雷,温甜心的好心情被破坏掉,双手抓住脑子来回地摇了摇,“停,温甜心!一大清早你干嘛要想那个破坏兴致的家伙!”
白妖儿看她自言自语得起劲:“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