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着她纤白的手,大拇指轻轻摩擦了下她的手背,在上面落下绅士一吻。
就在这时,昏暗的地下室某处突然亮起了车灯。
那是射程极长的远光灯。
朿眼的光亮照着他们,白妖儿只觉得一阵炫目。
车轮摩擦着地面的声音高调地响起,一辆停在角落的辉腾亮着车灯朝这边的方向快速驶来。
那过程太突然,白妖儿坐在副驾驶座上,而司天麟站在车下面,车门还是打开的姿势,她的手还握在司天麟的手中。
地面被摩擦出来的声音极其朿耳,简直要滑坡耳膜。
白妖儿的心揪紧,直觉那辆车就要撞过来。
“小心!”
白妖儿扯了下他,司天麟却是动作快速地朝她扑过去,全身的方位都像一把大伞笼罩着她的安危……
那辆辉腾并没有真的撞过来,保持着惊险距离擦过风声,从他们的车前飞快地划过。
白妖儿惊出一身汗。
辉腾在地下车库里走弯右拐,姿态嚣张狂妄,车技如鱼得水。
一辆开出车位的本田不幸被它撞过车头,大车灯立即碎成片片。
辉腾根本没有停,带着杀人的气息冲出车库。
从本田下惊恐地走下来一对夫妇,双脚发软,男人立即就跪到了地上。
那女人尖锐地骂道:“你是不是个男人?这时候了……还不快报警?!”
白妖儿的心平息下来,身体被司天麟紧紧护在身下。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距离有多近……
司天麟的气息扑在她脸上,英俊分明的轮廓近在咫尺。
他认真地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专属于他的妖冶笑容:“没事吧?”
他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头,单腿压着她的膝盖,让她护着腹部。
在那千钧一发的时间,他居然有头脑做这个举动。
应该是本能和下意识……
白妖儿凝视着他英俊又布满邪气的面容,猛地回过神:“我没事,你让开。”
司天麟慢慢撤下手,这个姿势很不方便,他走到车下去了。
白妖儿的肩膀上还留着他手掌的温度,发现他的短发都被汗湿了。
看来刚刚他也是紧张的么……
白妖儿理着衣服问:“刚刚怎么回事?”
司天麟抿着妖娆的紫唇,看着车库出口方向,未语。
……
马路上,辉腾带着孑然可怕的怒气在车道上横冲直撞,就像喝醉酒的老人。
南宫少爵目光赤红,他是喝了酒,但还不至于醉到完全不清楚……
在划开手机屏幕,看到白妖儿跟司天麟牵手的那一刻,他的心肺脾就全都要炸开了。
他是小气,但就算以前司天麟看光白妖儿的身体,他也没有如此气恼。
前者是白妖儿非自愿的状态,而现在,白妖儿是自愿!
她自愿把自己的手给司天麟牵。
那下一步?
他的手用力地砸在方向盘上,手背青筋暴跳……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司天麟将白妖儿牵進停车场,一路上,两个人的手十指紧扣,牢牢不松。
到了车前,司天麟将购物袋放在地上,亲自为她打开门,送她上车,为她系好安全带……
都只是单手完成,牵着她的手始终不肯松开。
南宫少爵的脾气忍耐到最后,直到司天麟在白妖儿手背上落下那个吻——
才让他全身的炸弹彻底引爆!
……
南宫少爵转着方向盘,在车道里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一辆又一辆的车惊险地差点擦过他,但是他总能在关键时刻开走。
s路线,z字线,闯红灯……
很快就被交警盯上,呜呜的警笛声响着。
威尔逊开着一辆黑色的保镖车,紧紧跟在南宫少爵的车身后。
动静越闹越大,南宫少爵嘴角弯起魔鬼般猖獗的冷笑,跟警察的车队玩起了老鼠捉猫的游戏。
一列又一列警队的车鸣叫着开来。
马路上的持续被南宫少爵搞乱得不像话。
十字路口,三个方向都有警方的车辆拦截……
一辆巨型的货车开过,南宫少爵的车嗖地冲出去,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这是自焚,将撞上那辆大车,整个变成稀巴烂的时候,他偏偏惊险地冲过,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货车司机铁青着脸踩住脚刹,全身筛糠似得抖。
威尔逊叹了口气,终于打通了警署的电话……
五分钟后,所有追缉的车队同时收到命令,撤销追捕。
而南宫少爵已经不知所终……
少爷,你真是太乱来了。心眼也太小了。不就是牵个小手吗?
……
这次牵小手,下次kiss,再下次……全垒打。
南宫少爵阴沉着脸色,降开车床,风从耳边飕飕而过。
他的脸色阴冷到了极致,浑身的酒气挥发开了。
这些天白妖儿和司天麟出双入对,在外面吃饭,看电影,逛商场,去广场散步。
全都是约会的节奏!
他明知道是他没有沉住气,他不该冲动。可是一遇见白妖儿的事,他就完全不能自己。
眼睁睁看着她坠入别人的怀抱?
他的心脏沉闷地响着,眼底迸射着火光,撕裂的痛蔓延开了。
白妖儿,我想你!!!!
一种不断往外喷涌出的掅感,让他忍不住想立刻去见她,将她扣在他怀里,宣告她的所属!
两边的建筑物在他的眼界飞快地划过。
不远处的广告牌有一行广告标语:
【喜欢就会放肆,但爱就是克制……】
他指骨分明的手攥在方向盘上。
原来这就是深爱的感觉……苦到想杀了自己,也舍不得伤害她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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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妖儿蹩着眉,停下手里的笔,忍不住打开窗。
隔壁的洋楼隔得很近,就两个花园之隔……
不知道那家发生什么事,所有的仆人上上下下的忙碌,兵荒马乱。透过挽起的大窗帘,可以看到房间里的布置奢华,灯光璀璨而明亮,几十个仆人挤在这么小的洋楼里,着实显得狭隘了。
她又看到那个法国的金发管家,正指挥着两个男仆把主人抬上床。
男人喝得烂醉,一身的黑色透着阴霾王者的气场。
白妖儿搁下笔,走到窗口朝那边张望……
男人的脾气不好,才被扶到床上,就用力一挥,将床头柜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又走过去两个男仆压着他的脚。
金发管家命令着什么,大概是让用人去做醒酒汤之类的吧。
南宫少爵喝得太多,全身如火灼烧,他答应过白妖儿不喝酒,可是浑身的怒意和挫败实在无处发泄。
佣人们列队站在床边。
捧着脸盆的,拿着毛巾的,端着热茶的……排排站着。
威尔逊抬了抬手,佣人们就各司其责上去照看他。
一个佣人负责擦脸,一个佣人负责给他的身体按摩,还一个负责喂水的最倒霉,茶杯被翻到手里,南宫少爵根本不容近身。
白妖儿眨着眼,有些不解地看着。
什么人家的少爷,前呼后拥到这种程度?
请得起这么多佣人,居然住不起大房子?
而且从洋楼里的装潢来看,随便一个水晶灯的质感都不同凡响,那种光线折射下的房间,带着低调的奢华,墙纸有着复古宫廷的纹路。
白妖儿再看看自己的房子,相较而言,立即显得她生活得十分低档。
白妖儿叹了口气,大晚上的她居然在偷窥人家,她什么时候有这个恶趣味了?
白妖儿关上窗户,躺在床上,翻过来复过去,居然都没有睡着的意思。
又起身从书桌上拿了本素描本来,靠着抱枕垫,随姓地画着。
本来是想画衣服,结果画着画着,居然开始画人的脸……
她也没有多想,只是凭着感觉去画。
当人的脸轮廓渐渐硬朗开始成型时,居然是男人的面孔。
当瞳孔勾勒出来,英挺如玉山的鼻梁,菲薄的唇……
白妖儿的手就像触电般松开,笔头骨碌碌滚落在床上。
她居然画出了南宫少爵,那个只在梦葵的素描本里出现的男人。
虽然画还未完成,但是整个轮廓已经显现,帅得邪魅的男人,仿佛立即就要从画里走出来,将她拥進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