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到这话,我心中顿时就是一震,我实在太大意了,这老东西不仅精通驭蛊的法门,更是精通黎巫经咒,我所学的这点东西跟他比起来实在太肤浅。
"你给我去死吧!”笠布将双手平举,发出一声咆哮,紧接着从他身体之中立刻爆发出一大股强流,冷风横扫,瞬间便将我的拳头挡开了,我只觉得胸前一闷,整个人好似被闷锤击中了似的,立刻暴跌了两米,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岩石壁上。
"你这小东西倒是有几分能耐,可惜你太愚蠢了,居然想到正面跟我抗衡!”笠布发出了一声狂笑,随后将手掌缓缓地往下一压,掌心深处立刻涌出了一股灰蒙蒙的雾气,笼罩向我的头顶。
我立刻感受到了犹如天崩地裂般的强大压力,本能地将念力集中起来,疯狂地与之展开对抗,可惜笠布的经咒实在太强大了,抵抗不到两秒钟,我感觉整个眼珠子都开始凸出来了,巨大的压力然后眼球充血,脑子也陷入了到了眩晕。
这咬牙拼死抵抗,另一面的老疤却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或许是因为黎巫将全部经历都用来对付我了,反倒导致老疤承受到了压力被减轻了许多,经过几分钟的战斗,老疤身边只剩一头邪尸了,不过漫天的蛊潮也被尸体身上的煞气逼退。
"我来帮你!”老疤并未喘息多久,因为他已经看到我这边的情况,立刻牵引着最后一具邪尸不停的念咒摇铃,邪尸双脚忽然离地,并慢慢悬浮在了空中,也不知道老疤究竟念了什么样的经咒,只见尸体仿佛突然活了过来,在空中奋力地咆哮着,发出阵阵怒吼。
"给我两分钟时间!”老疤大声狂喊了一句什么,随即便盘腿坐下,更加卖力地诵念咒语,此时邪尸身上则溢出大量的黑气,将它整个身体都笼罩住,看上去非常吓人。
我拼尽了最后一口气,利用咒语死死缠住了笠布,而老疤则摸出一把小刀,开始在身上放血,他一脸凝重地盯着伤口中的暗红色血液,当血液流出身体之后,居然沿着老疤手中那条白色的经线,被缓缓地注入邪尸身体。
紧接着,我听到一声巨大的厉吼声传来,邪尸瞪开的眼球中充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浮现出一层诡异的暗红色火焰,很快邪尸开始动了,犹如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迅速扑向了笠布。
笠布脸色大变,忽然放弃了诵念经咒,快速朝石窟深处跑去,邪尸则疯狂地跟随在他身后,发了疯一样地与他展开追逐,笠布直接钻进了另一条石窟,很快便不见了踪迹,而邪尸则在老疤的控制下不停地咆哮着,紧跟笠布的脚步冲了过去。
很快脚步声就听不见了,我吃力地爬起来,看见老疤仍旧保持着盘腿坐在地上的姿势,口中还在缓缓念咒,赶紧支撑着身体朝他走过去,"老疤,你感觉怎么样,笠布终于被我们打退了。”
"别高兴得太早!”老疤疲惫地睁开双眼,我则被他的脸色下了一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流失了太多鲜血,此刻的老疤脸色苍白到了极致,整个人都感觉不到精气神的存在了,好像一具坐在那里的尸体一样。
"老疤你怎么了……”我瞳孔一缩,急忙加快脚步朝他踉跄跑过去,可距离还剩不到五米的时候,老疤却吃力地喊了一声,"你别过来!”
我只好顿住了脚步,一脸惶恐地看着老疤变得越来越不像人类的脸,他的脸白惨惨的,憔悴得好像一张纸,浑身大面积失血,连气息也变得格外虚弱起来。
我眼睛有点模糊了,半跪在地上说道,"老疤,你是不是……”
"你猜得没错,我就快挂了!”老疤吃力地咬牙,对我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我以为自己能扛得住的,谁知道……还是不行啊!”
我终于明白了,邪尸爆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个代价极有可能是需要老疤献祭自己生命,泪水顿时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悲声大吼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干,你根本不欠我什么,为什么宁可把命留在这里也要帮我?”
"呵呵,你以为老子乐意这样做吗?”老疤虽然到了最后的时刻,却仍旧嘴硬道,"我早就说过遇上你准没好事,你个臭小子居然蠢到招惹笠布,刚才笠布已经发狂了,如果我不这样干,这里所有人都会死……”
我悲愤地喊道,"你想不要说话了,先让我为你止住血!”
"不行!”老疤再次咆哮了起来,"你离我远点,千万别碰现在的我,我已经不行了,全靠法咒的威力支撑着,一碰就会倒下的,笠布只是跑了,他还没死,一旦我死了,邪尸也会停下,到时候你一样要完蛋!”
"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耗尽所有的精气?”我茫然无措地站在老疤身边,很想什么都不管不顾,直接上去把人扶起来,但我知道老疤说的是真的,一旦我接触到他,很有可能会加速老疤的死亡。
比起我的痛苦,老疤要平静许多,反倒笑笑说,"怎么,你舍不得让我死吗?”
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这句话,死死咬着嘴唇说,"不会,我不会让你死的。”
"唉,我自己什么情况我自己知道,其实……早在进山之前我已经有预感了,干我这行的……每天都跟尸体打交道,受了太多尸毒的影响,身体早就不行了,只是欠缺一个爆发的时间而已,就算我今天不拼命,最多也只能活个两三年,其实……我活这么大岁数早就够本了,赶尸的……很少有人能活过五十岁,因为干了这行就要受五弊三缺的困扰,所以我……”
老疤吃力地咬紧了牙关,勉强说道,"我……下个月就到五十了,呵呵,还以为自己能打破这个诅咒呢,没想到老天爷还是没让我破了这个记录啊……”
"不会的,一定不会!”我无助地跌坐在地上,望着浑身布满鲜血,脸色极度萎靡的老疤,一阵悲从心来,几乎两站都站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