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双面行动

    

    “……”汤姆此刻完全不信任夏洛特所说的这句话，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他根本就感觉不到她哪一点有被吓到，全场除了他自己和人事不省的金妮以外，最镇定的——就是眼前这个夏洛特了。她不过12岁，但脸上的神情却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沉稳与镇静。在危机发生的时候，她虽然紧张，但丝毫不存在逻辑混乱的问题，反而找准了安全地点就准备明哲保身。在见到蛇怪从洞窟里回到现场，她似乎丝毫没有怀疑哈利是否已经死亡，反倒是更加淡定的安抚着她面前这个小男生。汤姆眼神深沉，早知道——他应该更早的学习摄神取念的。

    “金妮……”哈利跪坐在金妮身边，他此刻看起来像是在泥浆里打了几个滚，浑身脏到无法形容的境界。他轻轻触摸金妮的手背，感觉她体内的温度已经快要流失耗尽，汤姆不再观察夏洛特，他冷笑着看向哈利，用一种得意且笃定的语气说道：

    “没错，哈利。目前整个过程就快要完成了，再过几分钟，金妮就会死去。而我——将不再只是记忆而已。”汤姆看向自己的双手，手腕下的青色血管愈发清晰，汤姆眼中的狂热渐浓，“伏地魔将会回归，而且充满了生命力。”

    “……”哈利听完汤姆这句话，眸里闪过一丝挣扎，他感觉自己有些绝望，求救的眼神看向了站在汤姆右后方的夏洛特。夏洛特见哈利的目光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脑中灵机一动，对哈利挑了挑眉，然后朝着哈利右侧的分院帽挤眉弄眼。哈利眉头轻轻一蹙，顺着夏洛特的眼神看去，惊讶的发现分院帽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显形，并且闪闪发亮。哈利正打算伸手去拿，只听得一声巨大的咆哮声以及从水池里钻出来的声音，哈利转头一看，见蛇怪从水池中钻出并立起，它一边咆哮一边扭着自己粗长的身躯，随时准备发动攻击。哈利回过头，见帽子里露出了一截剑柄，哈利忙站起来抽出了隐藏在帽子里的宝剑，对准了蛇怪。

    哈利此刻朝着斯莱特林巨大的石像狂奔而去，他不顾一切的朝石像上面攀爬，斯莱特林那用石头做的毛发宽敞坚硬，正好给了哈利轻易爬上去的机会。哈利一边爬，一边时刻留意着蛇怪的动静，听到了破空传来的声音时，哈利精准的向右侧身，蛇怪一头撞过来，把石壁撞了一个缺块出来。哈利继续朝上面攀爬，等他站定后，他左手紧紧抓着石壁，右手紧握宝剑，朝蛇怪的脑袋方向死命的砍。然而因为用力不均也因为蛇怪一直都在扭动，哈利并没有砍中蛇怪。似乎意识到这样下去于事无补，哈利继续朝最宽敞的地方——斯莱特林的头顶上攀爬。等他终于爬上顶部的时候，哈利站稳身子，开始双手并用朝蛇怪全力砍去。蛇怪一边嘶叫出声，一边用头疯狂朝哈利撞去。它大张着嘴，露出那森冷的獠牙和分了叉的蛇信子，哈利一个不查，被蛇怪撞得仰面倒下，剑也不小心脱手，并缓缓地朝下面滑去。哈利全身剧痛，但他一刻也不能耽搁，于是他拼命朝剑的方向爬去，与此同时，蛇怪也对准了哈利张大了嘴，就在蛇怪下一秒即将咬到哈利的时候，哈利一把握住了宝剑，并且就势将宝剑对准蛇怪张大的嘴，朝蛇怪的上颚狠刺过去。而这个时候，蛇怪嘴里的獠牙深深地刺入了哈利的手臂，哈利只觉得钻心剜骨一般的剧痛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他死死地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穿刺过蛇怪头顶的宝剑死命拔出，被伤到了头部的蛇怪一边疯狂扭动着，一边发出撕心裂肺的嘶鸣声，终于——它体力透支，立起身子，用那双早已被刺瞎的血洞看向斯莱特林的那张脸，似乎在做最后的告别。然后，蛇身朝后落下，这条存活了千百年的蛇怪终于被人了结了它的生命。

    哈利见蛇怪倒下，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自己已经变成破烂的袍子，此刻他的右臂裸露在空气里，上面还留着蛇怪在扭动时断裂在他手臂里的毒牙。哈利顺着墙壁慢慢地滑下去，等他站到地上的时候，他顺手拔出了那根正在往他身体内喷射毒液的牙齿。但他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剧烈的疼痛在他身体里窜动，他视线一阵模糊，左手拿着毒牙，右手握着宝剑，缓慢地拖着脚步走到金妮身边，似乎此刻他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刚一走近便浑身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汤姆神情复杂的看向蛇怪的尸体，他真没想到分院帽里面竟然会出现消失已久的格兰芬多之剑，他有些愤恨，显然他发现自己低估了邓布利多的老谋深算，不过——

    “你虽然杀死了蛇怪，但你也活不久了呢。很神奇对不对？蛇怪的毒液竟然可以这么迅猛的侵入人的身体，我猜你只有几分钟可以活了，哈利。不过你放心，你很快就可以去陪伴你那个泥巴种母亲了。”汤姆看着哈利青紫的面庞，下颚的弧度衬托出了他此刻的倨傲与自得。哈利没有回话，实际上此刻他确实没有力气说话了，但他注意到了金妮怀里的那个本子，他将本子取出来，摊开了放在地上，汤姆见到这样的情形，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

    “你要做什么？”

    “……”哈利看了看汤姆，然后左手高高地扬起，伴随着汤姆的怒吼，“不！！！！”，哈利将毒牙刺入了日记本内。瞬间，一股股墨水从日记本里喷涌而出，汤姆捂着脸，发出阵阵惨叫声。哈利的表情充满了视死如归，然而此时，听着汤姆的惨叫声，夏洛特突然低头对德拉科说了一句：

    “趁哈利现在不注意，绕他身后去，对他用一个昏迷咒。”

    德拉科疑惑地看向夏洛特，见她一脸认真与坚定，没有多问就按照她所说的，轻声对哈利施念了一个昏迷咒。哈利完全没有注意到德拉科绕到了自己的背后，昏过去的他放松了手上的力度，夏洛特见汤姆并没有消失，便走过去捡起了日记本。当她的右手抚上那个被刺穿的纸张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墨水没有再朝外流动，反而凝固了。汤姆感觉自己越发虚弱，而快要灰飞烟灭之前，那种分裂的疼痛逐渐消失。汤姆捂着脸，透过发光的手指缝隙看向站在他面前拿着日记本的夏洛特。只见夏洛特此时用手掌附在日记本的破洞之上，看向汤姆的眼神中充满了他看不懂的情绪，夏洛特微微张嘴：

    “学长，你的灵魂并没有散尽，不要再妄图靠记忆来做你所谓的‘大事’了。我曾经在日记本上写过，我会帮你。虽然那时候我意识不清醒，但我记得这件事，我说过的话不会食言。但你也要答应我，回到本子里来，让金妮醒来，然后从此安静的待着。”这番话，夏洛特是用蛇佬腔对汤姆说的。汤姆此刻已经被抽尽了几乎全部的魔力，他用最后的力气看了看夏洛特，似乎想对她说点什么，然而没等他说出口，他就变成了一道光束，穿进日记本的破洞处，再无踪影。

    夏洛特看了看本子，将本子放到了哈利手边后，便迅速地对哈利念了咒立停。哈利从昏迷中醒来，他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却没见到汤姆的踪迹，他又埋头看了看手中握着的毒牙和地上那本满是墨水痕迹的日记本，喃喃道：

    “结束了吗？”

    金妮此时突然睁开双眼，她感觉头有些痛，两秒后，她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看向瘫坐在身旁的哈利，以及站在哈利身边的德拉科和夏洛特。

    “是的，结束了，哈利。”见金妮醒来，夏洛特便蹲在了哈利身边，对哈利认真道。

    金妮此刻看向哈利的目光中充满了担忧与难过，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

    “哈利，是我做的。学校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但我发誓，不是我故意的，是里德尔操控我的。还有……”金妮注视到哈利的手臂正在流血，她惊恐道，“哈利……你受伤了！”

    “没关系，金妮。”哈利看向金妮，眼中的光有些暗淡，“金妮，你跟着夏洛特和德拉科一起，你们得快点出去。顺着密道走，你就可以遇到罗恩了。”

    “哈利。”夏洛特打断了哈利的话，她握着哈利的手臂，直直的看向哈利眸子深处，“不要说这些丧气话，我们不可能让你留在这里的。”

    “对！哈利，你不能留在这里……”金妮附和夏洛特道，德拉科站在夏洛特身后，没有出声，但他看向哈利的目光中此刻也没了以往的挑衅与嫉妒，反而闪烁着其他情绪。

    众人相顾无言之时，密室内突然传来了凤凰的鸣叫，福克斯飞到了哈利的旁边落下，它朝哈利走近，轻轻地歪了歪火红色的脑袋，那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哈利，似乎在赞叹哈利的勇气。

    “福克斯……”哈利看着福克斯，轻声道，“你太棒了，是我的行动还不够敏捷。”

    “……”福克斯用自己的喙蹭了蹭哈利脏兮兮的小脸，然后它埋下头，看着哈利的伤口。片刻后，哈利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伤口处，哈利和金妮他们惊讶的发现，福克斯流泪了，它的眼泪越滴越多，哈利的伤口慢慢开始愈合，直到消失不见。

    “邓布利多校长说过……凤凰的眼泪能治伤！”夏洛特在旁边解释了一句。

    “对……”哈利看着自己已经愈合的伤口，也感觉自己的力气逐渐在恢复，他开心的笑了，对福克斯道，“谢谢你，福克斯。”说完这句话后，他看向坐在他面前的金妮，“没事了，金妮，我们一起走吧。”

    三个人和一只鸟一起，很快便穿过了隧道回到了他们来的地方。此时罗恩已经将碎石块搬开，留出了一条豁口，刚好可以通过一个人。他看到金妮的那一瞬间，狂喜的扑向金妮，上下打量着他这个失而复得的宝贝妹妹：

    “噢，金妮，还好你还活着，真的是感谢梅林！”金妮挣扎着从罗恩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她此刻全身也脏脏的，并不希望罗恩抱她。罗恩也没有太在意，反而继续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跟我解释一下？”罗恩看向金妮和哈利。

    “以后再说。”哈利没有把是金妮打开密室这件事告诉罗恩，实际上他只是不打算在金妮面前这么做。

    “这只鸟是哪来的？”看到福克斯后，罗恩更加讶异了。

    “它是邓布利多的。”哈利从豁口那里穿过，同时福克斯也轻快的从豁口处飞过。

    “你这把剑又是怎么来的？”罗恩看着哈利手上那把闪闪发光的宝剑道。

    “等我们离开这里之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哈利示意罗恩这里不宜久留，“洛哈特呢？”

    “噢，他在我们来的那个地方坐着呢。去看看他吧，他情况有点糟糕。”罗恩领着哈利三人，一起返回了管道的入口处。只见洛哈特坐在地上，神情愉快，自得其乐的在哼着没人能听懂的小曲。

    “他的记忆完全消失了。”罗恩看着洛哈特道，金妮震惊且心疼的注视着洛哈特，罗恩见状，忍不住对金妮解释道，“他之前试图对我们施放遗忘咒，但他用的是我那坏掉的魔杖，所以魔咒反弹到他自己的身上。他现在完全不记得我们，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

    “怎么会这样……”金妮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一直喜欢的洛哈特教授会攻击学生，她有些难过。

    “我叫他上这儿来等着，毕竟下面不安全。”罗恩看向洛哈特，此刻洛哈特一脸和蔼可亲的看着哈利三人，愉悦的开口：

    “你们好，这是你们住的地方吗？”

    “不是。”哈利冲洛哈特挑了挑眉，他承认，洛哈特失忆后比之前可爱多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德拉科似乎留意到了问题，“我们如何顺着管道回去？”

    哈利和罗恩对视了一眼，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金妮和夏洛特也对视了一眼，金妮一脸无可奈何，而夏洛特，她顿了顿，开口道：

    “哈利，还记得邓布利多教授说过吗……”夏洛特看向哈利，“凤凰载得动比它重的东西……”

    似乎是为了赞同夏洛特说的这句话，福克斯嗖的一下飞到了哈利面前，它扑扇着翅膀，那双灵动的双眼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它摆动着自己金色的尾羽，盯着哈利看。

    “哈利……它似乎想让你抓住它的尾巴？”罗恩迟疑的看向福克斯，他有些不太相信这么一只小小的鸟，可以拖得动这么多人。

    “这样，我来抓着福克斯的尾巴。洛哈特教授……”哈利看向洛哈特，罗恩伸手戳了戳洛哈特，示意哈利在叫他。洛哈特有所回应后，哈利继续道，“洛哈特教授你要抱着我，罗恩在下面抱着洛哈特教授，金妮抱着罗恩，夏洛特抱着金妮，然后最后马尔福抱着夏洛特。一定要抱紧，千万不要松开了。”说完之后，哈利将宝剑和分院帽一起塞进腰带中，抓住了福克斯炽热的尾巴。众人按照哈利刚才所说的，紧紧抱住他们需要抱住的人。随着福克斯煽动翅膀，众人惊讶的发现他们真的被福克斯拖动着飞了起来，朝着水管上空飞去。哈利听到洛哈特一边抱着他，一边惊呼：

    “太神奇了！这一切就像是魔法！”

    哈利很享受飞行的感觉，然而很快他们就停了下来，奇妙的‘旅程’结束了——他们落在了潮湿的盥洗室地板上。

    “噢，哈利，你竟然还活着。”桃金娘有些失望。

    “听起来你似乎有点失落？”哈利一边擦着自己镜片上黏腻的血迹，一边无奈道。

    “噢，我还以为我可以迎来和我共用厕所的人呢。”桃金娘有些害羞的说道，这时她看到了夏洛特，她想起之前的事情，对夏洛特道，“嗨，夏洛特，很高兴见到你。”

    “你好，桃金娘，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夏洛特对桃金娘微微一笑。

    等他们离开了盥洗室之后，罗恩有些幸灾乐祸的对哈利说道：

    “哈利，桃金娘似乎喜欢上你了？金妮，你有竞争对手啦。”

    “……”金妮没有说话，事实上，她此刻依旧很难过，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情，她就有些透不过气来，她看着夏洛特，呜咽道：

    “夏洛特，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把本子给你的……是里德尔……”

    “没事，金妮，我从没有怪你。”夏洛特对于金妮跟她道歉的行为感到异常心虚，她轻轻拍了拍金妮，“里德尔在密室的时候跟我们坦白了过程，这并不是你的错，金妮。”

    “……”虽然依旧很难过，但显然夏洛特的这番话终于还是比哈利说得更能安抚金妮的内心。

    “那我们现在去哪？”罗恩询问哈利道，哈利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前面。

    福克斯在前面带着路，它火红色的羽毛在昏暗的走廊中显得特别耀眼，很快，它带着众人停在了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门前。夏洛特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身旁的德拉科，她此刻突然一阵心慌。进去？还是不进去？

    “德拉科……”

    “怎么了？”德拉科转脸看向夏洛特，询问道。

    “……”夏洛特张了张嘴，既然是麦格教授办公室，那么里面一定有韦斯莱一家人。而且一会德拉科的父亲也会来……这下麻烦大了。

    “我肚子疼……”夏洛特脑袋一抽，捂着肚子道。